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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收购港灯(5)

港灯多年来增产,多出来的备用电量,于过去23年平均高达正常用量的四成五。这些增发的电量显然是为了应对珠三角发展需求,只因形势差强人意,造成过剩。结果,政府在1996年勒令两电减低备用电量,但港灯备用电量保持在三成。而这一比率实质上与欧美发达国家的电力备用量比率相若,也是完全符合电力行业的规则的运作。

其实,多年来港灯的经营运作确曾招来团体一再诟病。

其一,港灯在连年巨额利润的情况下,未见降低电费,与民分享经济繁荣,而是连续多次加价,最多时加近一成。在没有突破利润管治协议的底线的前提下,这一指责是没有任何法理基础的,充其量只是劫富济贫的平均主义幻想。

其二,港灯以各种理由,拒绝与中电联网。港灯公开的解释是,港灯目前运作良好正常,亦从来未有发生突然停电的情况,公司不能确保联网后是否能够继续保持这一记录。联网与否,完全是市场层面的问题,而非指令式的行政操作,没有人能够担保联网后的电价不会出现技术性的垄断。就如同大多数市民所想象的那样,地铁九铁合并,原以为一定会减价,但事实上,地铁主席钱果丰在两铁合并前夕却反称会加价,不过,合并后的运作,还是象征性地减少了几毫。

其三,港灯坚持用尽专营政策所给予的最大利润率,造成香港一个城市,两种电价,目前港灯所收取的电价较九龙区的中华电力电价,平均高出15%左右,以至于2003年众多大商户联手,逼使港灯减价。在一个运行良好的自由经济体系内,出现这样的噪声本身就是不正常的,虽然不能说价格与服务完全成正比,但商品服务未必一定就是越便宜越好。

其四,环保团体多次批评香港两电漠视环保问题,尤其是港灯所处的南丫岛,紧邻市民生活区为害犹大,港灯虽然尽力解决环保问题,却以此为条件,在与港府商谈延续专营和约时,变相要求政府分担环保成本。环保问题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南丫岛电厂的建成,亦是当时环保政策条件下科学论证的选择,不能以事后诸葛亮的姿态,去质疑当时客观条件下的决策。

另外,如果说南丫电厂存在污染,那么,哪里才是合适的厂址呢?无人能够代港府回答。不能因为铁路有噪声,就立刻让火车停驶吧。

看来,呼风唤雨的李嘉诚在强调平衡公司股东利益与社会公众利益方面,也是煞费苦心,左右两难。

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说文》道,信者,诚也;诚者,信也。“诚信”二字大约可释为做人要诚实、诚恳、信用、信任。《中庸》言:“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

其意为,诚信是上天的原则,追求诚信是做人的原则。

儒家把诚信视为“天地的法则”,是有其道理的。古往今来,很多事实告诉我们,一个人如果没有诚信,一切都无从说起,经商如果不讲诚信,就丧失了商人的信用和人格,事业也必定昙花一现。

一次,当李嘉诚决定并宣布出售香港电灯集团公司股份时,港灯即将宣布获得丰厚利润,和黄大班马世民建议李嘉诚暂缓出售,这样可以卖个更高的价钱,但李嘉诚坚持按原计划出售。李嘉诚说赚钱并不难,难的是保持良好的信誉。

诚信对李嘉诚为什么这么重要?只要我们回过头来看李嘉诚所走过的路,就可以找到其中奥妙了。

中国哲人孔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小车无。其何以行之哉。”意思是说,一个人如果不讲信用,不知他怎么立身处世!其好比大车没有套横木的儿,小车没有套横木的,那怎么可以行车呢?

先圣还强调,做人要“恭,宽,信,敏,惠”,“恭”就是对人要尊敬,有礼貌,要讲规矩、守纪律;“宽”就是对人要宽宏厚道,要大度,要以德报怨;“信”就是要以诚待人,忠诚老实,不讲空话;“敏”就是头脑要灵活,思路要敏捷,思考问题要周全;“惠”就是待人要友善,要多做好事,给人以实惠。可见,诚信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是一个人达到“仁”这一做人最高境界的重要品质,它是作为李嘉诚立身处世的基本准则。

2005年10月,身兼长实副主席及港灯主席的麦理思宣布月底退休,并转任两家公司的非执行董事。港灯则委任霍建宁出任主席,代替麦理思的空缺。

麦理思是剑桥大学经济学系毕业生,任和记黄埔董事局副主席和长江实业集团董事局副主席,他成为李嘉诚的纵横捭阖的谈判高手,经常充当对外“大使”,南征北战,充当接洽收购的急先锋。

麦理思的任务之一就是负责在公司内部选拔德才兼备的职员,送到董事俱乐部去学习如何当董事,当他们取得公司董事文凭时,然后接受公司的选派,去集团投资的各项目子公司担任董事。李嘉诚早于三十年前便认识麦理思,即加以赏识。

长实同时宣布委任本公司执行董事叶德铨先生为副董事总经理,及甄达安先生为公司财务总监,生效日期均为2005年11月1日。

美国著名出版家哈伯德说过:“诚实是建立信誉的最佳途径”,诚实是致富的“圣经”,这是十分深刻的。他认为在商业社会中,最大的危险就是不诚实和欺骗,那些用动人的广告来哄骗消费者,用投机取巧的方法来欺骗顾客,虽然暂时可以赚到一些钱,但商人的信用和人格丧失殆尽。

哈伯德得出结论:诚实信用的声誉是世界上最好的广告。与一个欺骗他人、没有信用的人相比,一个诚实信用的人其力量要大得多。做人和经商都应讲诚信。

要让大家明白讲诚信的好处,不讲诚信的坏处。

《中庸》曰:“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

这就是说,由诚而自然明白道理,这叫天性;由明白道理后做到真诚,这叫做人为的教育。真诚也就会自然明白道理,明白道理后也就会做到真诚。

李嘉诚为世人提供了一面经世立身的镜子,并以自己的言行鞭策着这个世界。这或许就是超人得以封圣的内在原因。如果还想探究个中一二,不妨仔细品味商圣以下的肺腑之言。

问:长实能够取得今天的成绩,其根本原因是什么?

答:令事业成功的因素很多,例如有良好的管理经验,完善的组织和制度,出色可靠的管理层和长期忠诚服务的员工,与做重大决定前深入全面了解及详细研究等。

建立良好信誉亦是重要原因之一,与海内外的合作伙伴一向以来合作愉快。

问:你的人才观呢?如何挑选人才、留住人才、管理人才?

答:知人善任是必须的,对公司有建树,有归属感、忠诚努力的员工,应赏罚分明,使其有良好前途,并成为公司的核心分子,不分种族籍贯。要令属下员工喜欢你,对你心悦诚服。有好人才仍须有良好组织和制度制衡,以免不慎动摇公司基础。

问:如果可以回过头来,给几十年前的自己一句人生忠告,您会对自己说什么?

答:回头过来都是一句: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问:有人说,为了成功可以不择手段,你是否认同?

答:绝不同意为了成功而不择手段,即使侥幸略有所得,亦必不能持久,如俗话说刻薄成家,理无久享。

问:你是一个乐观主义者吗?

答:我是乐观中保持谨慎,不会过分乐观。

问:商人最重要的素质是什么?

答:令别人对你信任。

问:有人说,你是世界上最俭朴的亿万富翁,你怎样来看待财富?将会为子女留下多少财富?

答:现在仍然用不少金钱与时间帮助有需要的人,如果懂得利用金钱多做有意义的事,则金钱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才会感受到金钱的价值,否则,若只会花费于锦衣美食,在物欲享受方面贪得无厌,最终只会成为金钱的奴隶。

留给子女最重要的财产,是值得继续经营和发扬下去的事业,至今无刻意安排。

生活简单,但很满足,乐见两子亦受熏陶,觉得这种生活很快乐。

问:如何看待名与利?

答:关于名,最好多看老庄的学说。一向不尚虚名,实至名归的荣誉,才最值得珍惜。关于利,当今世上很多事情非财不行,用正当方法得到金钱,做有意义的事,便是正确的价值观。

问;你一生经历风霜坎坷,面对坎坷、误解、阻力,你是如何调整自己、平衡心态的?面对不可逾越的障碍与麻烦,你一般持何种态度?

答:坎坷经历是有的,辛酸处亦罄竹难书,一直以来靠意志克服逆境。一般名利不会形成对内心的冲击,自有一套人生哲学对待。但树大招风,是每日面对之困扰,亦够烦恼,但明白不能避免,唯有学会处之泰然的方法。

问:拼搏这么多年,你感觉累不累?最欣慰的事情是什么?

答:经年累月辛苦,一般人当然有累的感觉,但能够令我维持热诚,思维清晰的原因,是我对名利得失有个人的看法,不会刻意钻营。在事业上我当然要令公司有足够的资金去扩张,维持竞争力。成功之后,利用多余的资金做我内心所想做的事,心安理得,方寸之间自有天地。

问:有人说性格决定命运,你是否同意这句话?你觉得自己性格的特点是什么?

答:不同意性格决定命运。20世纪50年代走做生意的途径,与我性格是相违的。我原想于数年内赚到金钱便会专心求学问,不再从事商业,后来因经济环境而改变主意。虽与我性格相违背,但事业也发展很好。当你感到一定要从事那样事业时,你必须令自己产生兴趣和专心投入,人要做自己喜欢的事,但更重要的是一定要做自己应做的事。

问:中国传统观念讲求修身治国平天下,如何处理好家庭与事业的关系?

答:家庭、事业之间的冲突是有的,因时间不足,极难兼收并蓄,良好安排是重要艺术之一。现在家中只有两个儿子,也热衷事业,故没有矛盾。

问:你怎样看待欺骗?如果有人欺骗你?你怎样对待?

答:一生碰到很多次,多事先发觉,在令对方不失尊严的情形下使其知难而退。但仍碰到有不少忘恩负义的事例,伤心痛心。

问:你如何看待爱情、亲情、感情?

答:互相爱恋,情投意合还不够,互相了解,互相体谅,和谐相处才是最重要。亲情是与生俱来,感情是要培养,但亦要讲缘分。

问:如果上帝允许你许个心愿,你许什么愿?

答:心愿是无烦恼。但要求似乎太高,亦不大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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