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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离开了这么多年之后,莫哈格和萨拉克又重回大岛,来到深潭。在穿越到达这片水域的海底隧道时,他们又看到了刻在石头上的,属于他们各自的标记。萨拉克的标记,即费兹威廉家族的族徽:

还有莫哈格的标记,即奥克里根家族族徽:

他们又看到了曾经的住所,当然已经被哥尔达的手下们糟蹋得一片狼藉,亟待修整。但是此时的萨拉克已经精疲力竭了,他遍体鳞伤,吃不下任何东西,只能躺在湖底,连太强的阳光也不能照射。莫哈格此时倒是稍稍恢复了一些体力,和达诺一起照料萨拉克。萨拉克的感应能力大大减弱,而莫哈格和达诺的治愈之息在他身上也是疗效颇微。直至他们返回深潭的第七天,萨拉克才在莫哈格和达诺的帮助下浮到水面,呼吸新鲜空气。

我好像看见我们一起在湖岸边散步的情景。萨拉克用微弱的声音对莫哈格说。

她点点头,知道他一定是看见了自己的前身,就在他们穿越苏格兰高地前往琳内湖的途中,曾经在这片平静的地方短暂停留过。

我的儿子,你要回到你的湖里去,你会找到那个流浪在外的兄弟。他对达诺说。

萨拉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沉入了深深的水底。他闭上眼睛,在亲人的陪伴下平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曾经的加勒特·费兹威廉骑士,八个世纪间漂泊在大洋之间,被人类和水怪不停追踪的勇敢的海蛇萨拉克,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

达诺和莫哈格就这样陪在他身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像是两个石雕一般。

第二天,诺奇罗米,娜维莱和纳加尔回来了,他们把哥尔达和巴尔多奇打得落荒而逃--他们当然也发誓一定会回来报仇。然而没有人知道涅斯芙拉的下落。大家知道了萨拉克的死讯,心中都悲恸无比。

在这个一月寒冷的清晨,莫哈格、达诺和曼陀族的朋友们一道,将萨拉克的遗体带回了“古老王国”,在那里,尼斯湖长老拉尼弗斯早已经在梦境中得知了这条尊贵海蛇的死讯。他们随后将他运送到了水晶室中,遵照传统,在萨拉克的遗体旁为他默哀,然后将他沉到了水晶室池底,在那里,地心之火将会火化他的身体。

达诺和莫哈格与拉尼弗斯共度了一段时光。曼陀族水怪们则在拉尼弗斯的伴侣瓦诺克的带领下离开了尼斯湖,前往广袤的北部水域巡逻,因为担心哥尔达会卷土重来,进攻“古老王国”。

达诺一直等待着涅斯芙拉的消息,但就算是有着如此强大感应能力的拉尼弗斯,也没有接收到任何来自她的信号。

莫哈格和达诺觉得他们应该回到绿岛去了。在他们离开之前,拉尼弗斯再次将他们带到水晶室中,在浮出水晶室的池子之后,她用水怪的语言对他们说了一段话。

我会带你们再次潜到水底,但是我们这次不走来时的那条隧道,而是继续往下走,去到很深很深的地方,几乎是这个水晶室池子的最底部,那里有一条秘密的通道,可以通向你们的绿岛。别怕,跟我来。

莫哈格和达诺跟随拉尼弗斯潜入水底,往前游了很久,直到察觉出在前方很远处有一丝微弱的红光,似乎是永恒的地心之火。拉尼弗斯这才靠着一侧石壁停下来,但是达诺没有看到任何隧道的入口。

现在你们需要闭上眼睛,那条秘密通道是看不到的,需要用听觉来感知。

莫哈格和达诺闭上眼睛。

慢慢地转身,仔细听来自隧道的回声。

他们照做了,达诺首先听到了某种嘈杂的声音,好像就是从自己前方传来的,像是无数个来自很远地方的低沉的声响混杂在一起。

就在这里!达诺说着睁开眼睛。

冲过去!这里的石壁不过是种幻象。冲过去。拉尼弗斯说。

达诺决定第一个冒险,他向着前方的石壁游过去,发现这里的屏障不过是由淤泥和海藻形成的假象。

去吧,莫哈格!拉尼弗斯说。

莫哈格跟在达诺后面,向石壁游去,她感觉自己像是被隧道吸了进去,然后被推动着继续向下游。在这个急剧向下的隧道口中,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不断推动着他们前进,他们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随后感觉到巨大的水压挤压着他们的身体,几乎让人无法忍受。四周的水温也在不断上升,然后隧道突然向上攀升,那种推动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闷而强烈的响声。就在莫哈格和达诺感觉身体快要支离破碎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从一个池子里浮起来,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等他们恢复镇定,马上又潜入水中去察看刚才被推出来的那个隧道口,他们发现旁边还有另外三个开口,每一个上面都分别刻着莫哈格带达诺看过的那四个标记。他们又重新往池面游去,注意到石壁上还有一个隧道口,里面幽暗而清冷,两人并没有停留,继续上游,回到了刚才的池子里。达诺认出了这是“遗忘之门”的水晶室,正午的阳光把这里照耀得璀璨夺目。他们只停留了一会儿,决定要重新潜回水中,他们来到刚才的那个幽暗的小隧道口,从那里钻了进去,沿着蜿蜒的小道回到了他们熟悉的水域。石板上的四个记号还清晰可辨,旁边的树屋却已经被毁了大半,显然这里被入侵者蹂躏了一番,不过莫哈格和达诺都没有感应到他们的存在。随后他们来到幽谷湖的湖面,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领地,在几分钟之内就跨越了原本需要好几天的路程。达诺也终于对“遗忘之门”有了更详细的了解。

他还感应到湖边来了什么人,然后高兴地发现是那头山羊,正从湖岸那边看过来。

“你这是要去哪儿?”莫莉问道。

“去湖边。”小飞回答,“你跟我一起吗?”

“又去那儿!你不是今早刚去过的吗?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你的男朋友不是一直都这么说我的吗?跟我来吧。达诺回来了,我敢肯定,而且不是独自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的呢?”

“我就是知道。来吧,待会儿就要天黑了。”小飞说着跑向旅馆门口。

莫莉是和爸爸一起来拜访菲利普和小飞的,当然也是来问问哈罗德近况。莫莉不知道小飞见到她会有什么反应,事情现在变得没那么简单了,她脑子里全是里克·达菲的样子,已经对小水怪的事情失去兴趣了。但是纽约之行又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她的想法,当她亲眼看到那只被囚禁起来的巨型水怪时,整个人都惊呆了,她知道只有小飞能理解自己的感受,她感觉自己对水怪的那种感情又被激发起来了。而这次回来,她感觉小飞好像又多了什么秘密,而她讨厌不知道秘密的感觉。

“你知道吗,水族馆关闭前我们是最后一批进去参观的人呢。”莫莉对小飞说,两人正快步向多奥湖走去。

小飞什么也没回答。

“我当时还跑回空无一人的大厅向水怪告别呢。可是布朗夫人在后面使劲催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飞摇摇头。

“我的意思是说,我可是水族馆彻底关闭前最后一个见到那只水怪的人。”

小飞禁不住笑起来。

然而就在几分钟之后,莫莉看到的景象又把她的纽约之行比了下去。达诺和莫哈格从湖中浮出来,向小飞游过来。莫莉吓呆了,那只她在纽约见到的,所谓的濒临死亡的水怪居然在多奥湖里出现了。两只水怪居然还向小飞点头致意,最后她竟然还亲耳听到达诺对小飞说:“谢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我将永远感激你。”

小飞要莫莉发誓她不会把看到和听到的一切说出去。他告诉了莫莉自己的纽约之行,并且说服莫莉和自己完成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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