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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莫莉·弗里恩走进纽约稀有物种研究中心的大厅中,一个巨大的水池映入眼帘,让她很是震惊。水族馆周围发出的蓝色光芒让所有游客都为之着迷。这只非比寻常的水怪在玻璃缸里一动也不动,她看起来十分恐惧而且吓呆了。她庞大的身躯和机灵的眼神引起了一大批游客的围观,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轻盈,引起了一阵阵惊奇的喝彩声。“它确实是活的啊”,数以千计的游客每天来这里参观,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莫莉一下子看出她的眼睛和达诺长得一模一样,去年夏天达诺生命垂危时就是这样的眼神。小女孩放慢了脚步,她的同学们都走到了她的前面,塞布·博拉和费恩·巴雷特也不想再等她。最后,莫莉走近玻璃缸,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莫莉竟然引起了庞然大物的注意,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我坚持不了多久了。莫哈格通过心灵感应对莫莉说道。

莫莉环顾四周,一下子明白了这只水怪是在跟自己说话,只在跟她一个人讲话。难道她知道自己和小飞是朋友,又或者她也参加了拯救她儿子的行动?

他们就快要杀死我了,很快就会行动。小女孩,快去找人来帮忙,求助那些你所熟知的人。

莫莉再也不能承受这些了,她后退了几步,然后就跑着离开了大厅。

“莫莉!莫莉,你跑成这样要去哪儿?”布朗夫人说道,她总是想要在学生们中间维持良好的秩序。

曼哈顿已经下了一个多小时的大雪了,小飞和菲利普决定向宾馆的客房服务定晚餐。小塔尔博特把脸贴在窗户上,他们现在在16层,对面就是百老汇,小飞的心情沉重极了。自打他们昨晚来到这个大都市后,就不得不面临一个令人失望的现实:稀有物种研究中心的水族馆决定要无限期地停业,因为“纳芙”的健康受到了威胁。小飞一点都不知道这样的话,自己要怎么救莫哈格,现在自己根本无法进入她的牢笼。不管怎么说,小飞还是决定遵从科马克的指示。在他离开前的一个礼拜,他小心翼翼地把吉尔湖水晶石放在了房间的窗户边缘,这样它就能尽情地吸收阳光了。幸运的是,12月的最后这些天,一直阴沉沉的爱尔兰,竟然也开始放晴了。自打那以后,这块神奇的水晶石就不停地闪耀着光芒,即使藏在黑乎乎的背包里也不例外。

“要是我们没到蒙特利尔去转机,三天前就能到这儿了,就不会错过见到水怪的机会。”菲利普说道,看起来和他的儿子一样沮丧。

“这不可能,咱们去稀有物种研究中心的票是昨天的,三天前人家肯定不让咱们进去。”

菲利普当然知道这些,他只不过是想表达一下自己对儿子的关心罢了,并且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一直对于两人的魁北克之行心存愧疚。

“别灰心,小乔恩。从明天开始,水怪肯定会好起来的。”

“你觉得咱们的票还能用吗?”

“或许能用,或许不能了,相信我,等水怪一痊愈,他们肯定会让咱们进去的。”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菲利普拿起听筒。

“什么?好的,我让他听电话,找你的!”

小飞拿起电话,看上去有些吃惊。

“莫莉!你在哪儿?……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已经去了?……镇定点……她对你说了些什么?”

小飞一挂上电话,就觉得他的任务变得更加紧急了。

现在,全世界的媒体都在争相报道着一个令人难过的消息:“纳芙”--这种无与伦比和世所罕见的爱尔兰水怪生命危在旦夕。没有人知道它到底得了什么病,只是它的身体在日渐衰弱。稀有物种研究中心的水族馆已经停业两天了,一些行人在中心的大楼前点燃了蜡烛,或是留了一些祝福“纳芙”早日恢复身体健康的字条,还有一些人为它祈祷,一起唱起圣歌,另外一些人展出了一些积极的标语,甚至还有一些人开始控诉中心对水怪的暴行--许多人都认为他们剥夺了水怪自然的生存环境。

午间新闻不断地播放着稀有物种研究中心的画面,薇薇安坐在饭桌前,正在笔记本电脑上打着辞职信。昨晚,她在水族馆待了一夜,参加了许多探讨当下紧急情况的会议。莫哈格生命垂危这件事对她的触动很大,不过她却无能为力--就像石井隆之前跟她说的一样--现在,她只想赶紧结束这疯狂的行径。她希望能够离开纽约,然后在别处开始新的生活。

突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在开业典礼上威廉·桑费德·瑞奇送的那件令人好奇的首饰,想到他们把水怪的血液放进小瓶子中,然后做成装饰品,就让她觉得一阵恶心。她真的很想把这个项链扔进浴室,这个想法听起来似乎很合时宜。“还是让莫哈格的血液回到水中去吧!”她心里想着。

“小心保管好这个小东西。”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

薇薇安的心头一紧,当她抬起头,只见一个穿着古老长袍的陌生人出现在眼前,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个年轻的女子瞬时抓起一把水果刀,对准来者。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您用这个武器也伤害不了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薇薇安喊道。

“我刚才说过了,我是来让您别毁掉那条项链的,总有一天它会对您大有用处。当然,这种用处只有在十分紧急的时刻才能发挥。”

“够了!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科马克消失了,不过又出现在了对面公寓的一角。

“现在我不在你面前了,但是我刚才说的话很重要。”

小飞从梦中惊醒过来,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在哪儿。耳边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轰鸣声,打破了屋里的寂静。小飞连忙四下寻找着声源,终于发现原来是自己老爸的鼾声。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妈妈睡觉时总是戴一副耳塞了。宾馆的闹钟显示现在是凌晨1:30,他刚才又梦见了达诺。“他在呼唤我,他肯定就在这儿,我看见他了,他一定就在纽约的哪条河里。”小飞心里想着,他轻轻地站起身,把床单罩在床上,造成自己还在床上的假象,然后穿上衣服,拿起总是散发着光芒的水晶,踮着脚尖朝浴室走去。

小飞警惕地迈着步子,他穿过宾馆奢华的大厅,然后走出大门,来到了百老汇大街上。雪已经融化了,天空也放晴了。在马路对面,小飞看见科马克正等着他。他一下子想起了爸爸曾给过自己一些建议,正是关于这不夜城中的交叉路口的:“即使看起来好像没有车靠近,也永远不要闯红灯。你现在是在纽约,可不是在卡斯尔巴或是路易斯堡。”他停在街角,小心地看了一眼宾馆的正门,想要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么一个才12岁的孩子竟然独自在大都市中溜达着。

“是时候行动了,海蛇和水怪年轻的守护者。跟我来。” 小飞和科马克会合后,科马克立刻对他说道。

小飞跟着幽灵沿着富尔顿大街(la rue Fulton)走下去,一直来到了南街海港(South Street Seaport),这里正是水族馆的所在地。一到达目的地,科马克就消失了。小飞一个人站在这超现代化的海洋馆面前,看着大楼前的花束和为“纳芙”祈福的卡片。“他们只有把她放回平静的湖中才行,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他心里想着。突然,毫无缘由地,他开始朝北方跑去,几分钟后又转向了东面,在东河的下面是一个很大的码头。小飞全速冲过去,看起来像是要冲进树林中一样。

“小飞!”

小飞停下脚步,远远看到薇薇安一路尾随自己,旁边还跟着一个陌生人。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们走过来,然后弯下身子,朝水中看了一眼,在低自己几米的地方正翻滚着浪花。河水汹涌澎湃,刺骨而又阴沉,看起来在这个一月的夜晚真是一点也不迷人。突然,达诺出现在了水面上,从鼻孔里冒出一阵水花,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小飞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不管任务的结果怎样,总之他见到了自己的小水怪,他们远离了德格湖,跨越了爱尔兰和苏格兰的湖泊,越过了大西洋,在这北美最大的几个城市之一的纽约相聚。小飞用手向达诺打了个招呼,达诺也点点头向他致意。

薇薇安和石井隆气喘吁吁,一动不动地站在小飞旁边,看到达诺后吓得呆若木鸡。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让薇薇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跟科马克交谈过了,是吗?”小飞问薇薇安。

她点点头。

“我确实急需你的帮助。”小飞说道。

“我知道,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帮助你。这位是石井隆,我的一个朋友,我们是同事。”

石井隆和小飞握了握手,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水中浮着的小水怪。而小飞则不太清楚这个年轻而又有些害羞的女子能帮他们点什么。

“这只水怪从哪儿来的?”石井隆问道。

“他和莫哈格来自同一个地方,就是你们叫作‘纳芙’的那只水怪。”小飞回答道。

“这就是那只从瑞奇的网中逃出的非同一般的水怪啊。”薇薇安说道。

“无数个世纪以来,上帝一直都保护着他。”科马克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接着说道, “你们没时间耽搁了。”

“这样的话,咱们赶紧出发吧。”薇薇安说道。

“这简直没有道理,薇薇安。”突然,石井隆惊恐地说道。

“现在可不能放弃!”薇薇安说道。

“放弃什么?我怎么越来越不明白了。”

“别害怕,年轻的女士,我会扰乱他们监视器的显示屏。”科马克对石井隆肯定地说道。

“你让我害怕,就是你!”石井隆对幽灵大喊道,“我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理智!”

“隆,听我说!”

“我只能这样做,你说吧,薇薇安!看看咱们到底身在何处,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在外面和这个幽灵还有可怜的小孩纠缠!咱们甚至没有任何计划!等待着你我的简直是无法实现的事!”石井隆继续说道。

小飞之前就预感到这个新来的女子有些不大对头,这场毫无意义的争论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振作点!船到桥头自然直。”科马克说道。

“现在就已经到了危急时刻了!”石井隆喊道,“咱们必须得准备几辆卡车,还有绳子和滑轮以便把水怪从那里运出来,另外还需要一些自卫的武器。我还是觉得这个想法简直是疯了!”

“隆,你说得对。”薇薇安赞同地说。

“最后,你还是明白了我所说的。快!得赶紧离开这里。现在可不是在纽约的码头闲聊的时候。”

“隆!”薇薇安又重复地喊了一声。

“什么?你要留下来?”

“在这所有的经历中,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石井隆什么都没说,疑惑地等待着薇薇安的解释。

“我本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可最后却证明自己一无所知。在最初的时候我不相信有水怪的存在,不要忘了我可是个生物学家。我不相信水怪能够讲人类的语言,当然也不相信他们有心灵感应的能力。我不相信有幽灵存在。我不相信水怪能够通过在岩石上刻下记号来进行交流,并作为他们到陆地探险的方向标。我不相信达诺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妈妈,可是他却穿越了大半个地球来到纽约,现在就在东河中。我不相信一个12岁的孩子能够冒如此大的风险,来完成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什么,”小飞说道,“快来!”

“隆,相信我,如果咱们失败的话,肯定也会找到办法离开那里。”薇薇安说道。

“为什么我要冒这个险呢?”石井隆问道。

“为了粉碎威廉·瑞奇和他的顾客们令人难以忍受的计划。”

小飞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怀疑石井隆的。她掌握了许多机密的消息,并且有着非凡的记忆力,没什么密码能够难得住她。就这样,他们畅通无阻地通过了两道门,然后走进了大楼,朝着大水池的方向走去。

而另一边,科马克也敏捷地进入了保安的控制室,丝毫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他成功地用制造出的电磁波干扰了监控的屏幕。在场的三个保安花了很长时间想要弄清楚故障的原因,他们执意把显示屏和控制系统关了又开,确信一定是程序上出了什么问题。

小飞、薇薇安和石井隆三人怕被保安发现,急匆匆迈步前行。石井隆带领着他们在迷宫一样的走廊中穿行,走过办公室、会议厅,还有科学队的实验室。最后他们来到了一扇门前,门上的牌子用好几种语言写着:“主水池,禁止入内,仅A队成员可以进入。”

薇薇安在电子键盘上摁了一下启动装置,一声铃响过后,门锁解开了。三人走进大厅,只见墙上挂着一些用来维护水族馆和给水怪喂食的小物件,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平台,看起来和室内游泳馆差不多,一直延伸到蓝色的大水池--那儿正是水怪的临时住所。小飞跑在她们俩前面,直冲到池边,迫切地想见到莫哈格,可是池中除了混浊的水什么也没有,只有供游客观赏水怪的巨大玻璃窗冷冰冰地挡在面前。石井隆和薇薇安过来和小飞会合,看起来也有点无能为力。

“我没有看到莫哈格。”小飞说道。

“她被藏起来了,整天都无法乱动。她现在已经越来越虚弱了。”薇薇安说道。

“当我们需要那个幽灵的时候,他躲到哪儿去了?”石井隆说道。

小飞和薇薇安都没有反驳她。

“这里通向什么地方?”小飞指了指右边墙上的一个滑动的门说道。

“停车场。”他的两个同伴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停车场在哪里?”

“就在外面,莫哈格就是从这里由卡车载着放进水池的。”薇薇安说道。

“你不会觉得有人把水怪从水池里弄出来,然后又把她送到外面去了吧?更何况,这水不过2米深,说不定是你的水怪自己跳出去的。”石井隆说道,“我觉得咱们已经见到了结果,最好还是马上离开这里吧。”

“她肯定能跳出去。”小飞说道,然后在他的背包里搜寻着什么东西。

他拿出了吉尔湖水晶,这块神奇的石头仍旧发出耀眼的光芒。

小飞手里拿着水晶,薇薇安和石井隆眼中充满了忧虑,注视着被光芒包围的水池。

小飞很快就发现了莫哈格,她躺在池底,头靠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眼睛半闭着,她绿松石一样的皮肤有一部分开始褪色了。小飞一动不动地停在莫哈格的前面,把发光的水晶石放到她跟前。莫哈格张开了眼睛,水晶发出的光芒在她的瞳孔中闪烁着,她一下子认出了小飞,然后伸长了脖子。

小飞想朝着莫哈格走过去,可是被薇薇安和石井隆从水池边拉开,她们从乱七八糟的东西中间找到了一件衣服,然后给小飞披上。莫哈格浮出水面,从鼻孔里喷出一簇水花。她向薇薇安点头致意,然后停在小飞面前。他手中的水晶石依旧发出耀眼的光芒。莫哈格闭上眼睛,小飞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的两个朋友退后,莫哈格尝试着从水池里跳出来,不过两次都失败了。她又尝试第三次,她在很远的地方浮出水面,然后开始加速,直到速度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终于成功地从水池中跳了出来,筋疲力尽地倒在了地上。在用尽全力过后,莫哈格看起来已经虚脱了。突然,从东河的水域中传来了达诺的嚎叫,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石井隆试了许多方法想要打开通往停车场的这扇大门,可是时间不多了。最后,莫哈格用她的额头猛地撞上去,几次尝试过后,门被撞成了碎片飞往各处。莫哈格跟着小飞他们三个穿过空旷的停车场,路程看起来十分艰辛,有好几次莫哈格都倒了下去,不过又重新站了起来,接着又倒下去,周而复始,她跌跌撞撞地行进着,最终来到了通向外面的大门口。凭借着超凡的毅力,莫哈格越过一切阻碍,终于来到了监牢外面。这时候,警报器开始响起来。在朋友们的护送下,莫哈格最终爬到了码头。虽然她的外壳十分坚固,可还是被凹凸不平的路面擦伤了,因为有人给她下过毒,她的身体十分脆弱。莫哈格抵达目的地之后,还来不及向自己的救命恩人致谢,就气若游丝地掉进了水中。伴随着一阵巨大的轰鸣声,水中溅出了无数泥浆,接着莫哈格沉入了水中。乔恩·艾米利·塔尔博特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达诺冲向他的妈妈,一直跟着她停在了水底。他向莫哈格呼了一口气--达诺在尼斯湖和诅咒湖的水晶室中获得了治愈之息--然后朝莫哈格的头上吐出了许多气泡。莫哈格缓缓恢复了意识,把头靠在儿子头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浮上了水面。突然,他们看到附近供自己隐蔽的船只正准备起航,可是莫哈格身体太虚弱了,根本无法潜入水中。她和达诺一起浮出水面,看到一艘摩托艇朝他们驶来,上面载着几个配有武器装备的人。莫哈格受到儿子的鼓舞,奋力地游动着,可是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根本没有办法逃离这里,只好停在了原地。

“快走,达诺!”莫哈格说道。

“绝不!”

另外两条船从对面快速驶过来,突然,其中的一条船翻了,上面的人都被甩到水中。另一条船也遭受了相同的命运。就像曾经在深潭所做的一样,萨拉克来拯救他的儿子和生活伴侣了。巡逻的直升机上接连射出许多箭,打中了萨拉克,他的脖子和背部都受了伤,然后就在湖面消失了。

“够了!”达诺用人类的语言喊道。

第一条船上射出的镇静剂从莫哈格的头上飞过,第二支正好打在达诺的脖子上,不过却没能刺穿他的皮肤。

“让我们平静地生活吧!”达诺继续说道。

射箭人吓呆了,他放下自己的武器,小艇也停在离两只水怪很近的地方。

“我们想要回到自己遥远的家去!别再攻击我们了!”小水怪用强有力的声音说道。

听到一只水怪竟然用人类的语言讲话,船上的人呆若木鸡,一动也不敢动。达诺和莫哈格趁机潜入水中,和等待着他们的萨拉克会合。萨拉克把额头靠在莫哈格的头上,莫哈格发现自己的爱人伤得很重。萨拉克又和达诺亲昵地蹭蹭头,带领着他们朝大海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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