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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天,上尉一早就开始实地勘察,很快就绘出了一张草图。等大其他必要的说明。上尉提醒爱德华,夏洛蒂的生日快到了,如果用给别墅工程的奠基来为她庆祝,是再适合不过了,而且那也是他作为丈夫的义务。他很容易就说服了一贯反感这类庆典的爱德华。事实上,爱德华脑袋里所想的,是将来奥蒂丽的生日,也要好好庆祝一番。

爱德华重新开始了中断很久的诗歌朗诵。他是很喜欢朗诵的,尤其是那些表达真挚、热烈的爱情的作品。到了晚上,大家总会围着一张小桌子坐在各自固定的位子上,夏洛蒂坐在沙发上,奥蒂丽则坐在她对面的一把圈椅上,男人们则坐在另外两边,爱德华在奥蒂丽的左边。爱德华每次念的时候总会把灯推到奥蒂丽面前。而奥蒂丽也多半会凑近一些,以便瞅见书里的内容。至于爱德华,也体贴地挪向她那边,方便她看得更舒服,甚至常常会长时间停顿,等她看完最后一行才翻到下一页。

这个情况,虽然夏洛蒂和上尉都看在眼里,也只是一笑置之。可是,另一个迹象却令他们大感意外,因为奥蒂丽明显流露出了对爱德华的倾慕之情。

一个晚上,因为一伙烦人的客人离开得很晚,聚会也结束得有些迟。于是,爱德华就提议大家再多待一会儿,并兴致勃勃地拿出了那很久没吹过的长笛。夏洛蒂也开始找她通常跟爱德华一起演奏的奏鸣曲,可怎么也找不到。这时,奥蒂丽迟疑了一会儿才承认,是她把乐谱拿到寝室去了。

“那么,你愿意用钢琴给我伴奏吗?”爱德华眼睛一亮。“我想应该可以的,”奥蒂丽说着便取来乐谱,坐到钢琴旁。作为听众,两位听得出了神,他们没想到奥蒂丽已把曲子背得滚瓜烂熟,更没想到她能与爱德华那独特的演奏习惯合拍。事实上,并不止是“合拍”而已!如果说,夏洛蒂出于机敏和好心,在演奏中也能照顾时而拖拖沓沓、时而拼命猛赶的丈夫,在这儿停停,在那儿赶赶的话,那么,奥蒂丽现在弹出来的这几支曲子,似乎完全就是按照爱德华的理解来练习的。

她只听过几次他们的合奏,就把爱德华的缺点都接受了,创造出了一个新的富有活力的整体。虽然现在的乐曲改变了原有的节奏,但听起来却非常悦耳和谐。

与此同时,上尉和夏洛蒂之间的感情也与日俱增,可能比那两个更加危险。因为他们的个性都更严肃,更自知,更能控制自己。上尉已经感到,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使得他总想在夏洛蒂的身边待着,于是,他强迫自己,避开夏洛蒂通常去工地的时间。他一大早就会安排好各种事物,然后就躲进自己的房里做事。开始几天,夏洛蒂还只把这当作偶然现象,到处去找他。后来,她就明白了他的苦心,于是对他越发敬重起来。上尉坚持避免与夏洛蒂单独在一起,于是更加卖力地工作,以便加快工程赶上为夏洛蒂庆生。他在村子背后从下往上铺设了一条舒适的道路,同时又让人们从山顶往下修。说是为了开采石料,其实是为了让两段路在夏洛蒂生日的前夜汇合。

四个人各自忙碌着,但密藏在心底里的那些小心思,以及被压抑的情感,都令他们的聚会冷清了许多。敏感的爱德华自然觉察到似乎少了些什么。一天晚上,他忍不住叫上尉取出了自己的小提琴,去为弹着钢琴的夏洛蒂伴奏。上尉经不住大家的请求,便与之合奏了一支高难度的曲子。

他们演奏得非常轻松,且富于情感,这让他们以及那一对听众都获得了最大的愉悦。于是,大家约定要经常这样在一起合奏。“奥蒂丽,他们配合得比咱们好!”爱德华说,“不过,咱们合奏的时候也挺高兴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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