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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此时陌生的,是昨日最亲密的(3)

两分钟后你如约打过来,我开心到不能自已,你终于用你的手机打电话给我了。看到你的号码我还出神了,你原来是这个电话号码的。曾经得到一个人的电话号码就好像将要得到了他整个人生一样让我欢天喜地。我心里储存了好多话要跟你说,我还做好了要跟你聊到凌晨的准备,如果进展得顺利的话我就准备装作自然而然的问你对于我新发表的“致爱”的日志有什么读后感了。但是随便说了几句,才聊完你去柳城到回家的过程,都没有十分钟,你又叫挂电话了。你问我还有什么事吗?我不出声,然后你说没别的就先这样了。

你挂断电话了,我还杵在宿舍门口没有回过神来。

我们就那样从无话不说变成了无话可说,连半分钟沉默的时间都没有。

从此我像只疲惫的羔羊一样不停的追逐在你身后,不管跌倒碰撞失望多少回,始终心存侥幸,只要你在前面走累了,蓦然回首发现我一直追寻在身后,说不定你就会明白,回头了。

但是我怎么都跟不上你的脚步了。

你不再一看见我QQ 在线就发信息过来给我。你不再撒娇问我有空陪你聊天没有。

你不再跟我贫嘴。

你也不再告诉我你在干什么了。

我发手机短信给你,头两三次你收到还肯马上简单回复过来,很快连短信都懒得马上回复了。春寒料峭,睡前叮嘱你第二天早起的话多穿两件衣服不要着凉了,你第二天中午才简单地回了一句“已经穿得够暖和了”。

你也从来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给我。

每次我鼓起勇气拨通你的电话想跟你聊天,先挂电话的人也总是你,即使是浪费我的话费,你都不愿意跟我多保持几分钟通话记录。你的手机也总是在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准备没电了。而我的QQ 空间,再也没有你的访问足迹。

我说我想你了,你熟视无睹。我想我生病了,你视而不见。

我说我难过,你依然沉默不语。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明明我在线,你也在线,我们都不发一言了。

我不明白,是我做错了,表达得太直接太猛烈,还是你反应不过来。

对于感情,你还像高二那年说得那样不会主动吗?

但是现在打开手臂的人是我,你只要承接我的真心就好了。为什么你变得这么冷漠了。

你说你不喜欢小硕的,跟她认识只是机缘巧合,相处不了几天就发现她个性张扬骄奢跋扈不适合自己,所以你跟小硕基本快刀斩乱麻地结束了。“我们为什么就这样彼此失去”这句话,是你们刚了断小硕还没有及时挣脱出来的时候说的,但是小硕也不是钟情的主,很快又另寻新欢了。

不是小硕,还有没有别人?

在你的空间里,经常出现一个网名叫作“十七紫“的女生,跟你互动很频繁。

我记得有一次打电话给你,问你毕业论文准备得怎么样了,你说你们学校不用毕业生单独写毕业论文,离校实习前分组进行毕业答辩,通过基本就顺利领毕业证了。你当时无比自得地说,准备论文答辩的时候,你都没有参与,都是你们组的小伙伴熬夜完成了,而你坐享其成加了自己的名字,唯一的贡献就是把稿子拿到了计算机系一个朋友那里,叫她帮忙修改调整了格式。等到答辩那天,全组小伙伴集体健忘,让你一鸣惊人拿了全班最好的答辩成绩,不劳而获却成了最大赢家,气得你们组的小伙伴们想跟你割袍断义。当时你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还问我信不信。我说怎么不信,这么厚颜无耻的事只有你做得出来。

后来有一天,我忍不住进了十七紫的QQ 空间,发现她的个人资料,填写的就是计算机系。我还看了她好多心情,曾经也自言自语只为了给某个人倾听。

在你QQ 空间的留言板里,留言最多的三个女生分别是青姐、十三妹还有十七紫,这三个人的留言主旨基本一致,都是问候为主玩笑为辅。而你对待三人的态度一视同仁,都不予回复。再者,你的好友印象中也只有三个女生评论,一个是小硕,一个是青姐,还有一个依然是十七紫。青姐说你是”哥们“,而十七紫高度评价你”豪爽“。后来可能因为我几次跟你说起小硕的评论,不久你真的就把小硕那句”我们为什么就这样彼此失去“连同其他人对你的评论一并删除了。但是不几天,十七紫再次评论你是一个直爽的人,对你从来不啬赞美之词。你前面三年发表的心情不多,回家后每隔十天半个月会更新一次说说,不管认真的开玩笑的她都在下面积极评论。

总而言之简言之她是你空间里出现频率最高的异性好友。但是她的空间,也没有你任何访问足迹。

不管她喜悦、愤怒、哀伤、快乐,你均不赞一词。

毕业前,她甚至绝望直言:几年自言自语,你没有一次进来看过。

那个”你“,除了她自己,无人知晓。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如果是你,你们之间怎么了?如果不是你,为什么她显得那么在乎你,不管你多么不痛不痒不咸不淡她始终满腔热情。

我还强烈地感觉到,你的毕业答辩论文一定是她帮你做最后修改的,我绝对不相信在你认识的狐朋狗友里会有一个男人帮你做这种无微不至的事情。

日志里的十七紫善良勤奋虚心上进,相册里的十七紫甜美可人楚楚动人,这样的女孩你还看不上吗?

难道你真的不懂感情才不动声色无动于衷?

你的忽冷忽热不咸不淡,让我手足无措,带着种种谜团,我用工作QQ 重新申请添加你为好友,开始跟你聊天。

我最初只是想试探性问你心里怎么想的,对于爱情怎么看,我不知道你可以那么轻易地坦诚相告,三言两语什么都说出来了。

落落:呵呵。你:你是谁?

落落:落落。你:湖南的?落落:嗯。

你:怎么认识我的?

落落:在篮球场上看见过你打球赛。你:大一的?

落落:你怎么知道。你:随便猜的。

落落:呵呵。那你怎么不猜大二的,或者你们大三的呢?你:我没认识几个大二大三的女孩子。

你:除了女校队那些。落落:不信。

你:当真。我在学校三年认识的女孩子加起来还没有我十个手指头多。

落落:不是吧,学长魅力无限的啊。落落:篮球场上那么酷。

你:人家看不上。

落落:怎么会看不上,我觉得挺好的。你:不务正业。

落落:学长这么谦虚。

你:不是谦虚,是自知之明。

落落:那说不定我就喜欢学长这种的呢。

你:你这玩笑开得我都想笑了。落落:要是真的呢?

你:不好意思,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我心怦怦直跳,不知道该不该接着问下去,直接问了你会不会怀疑然后警惕起来。如果不问,下次可能就没有机会了。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会不会是我。

落落:是我们学校的?你:嗯。

落落:学姐?你:嗯。

落落:你们班的?你:不是。

落落:隔壁班的?你:文秘专业的。

落落:你们在一起很久啦?你:没有在一起。

落落:那学长刚才又说……

你:我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我。落落:你怎么认识她的?

你:你打听得真多!你:你到底是谁?

落落: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样的人能这么吸引你。

你:人家可不是一般人。

落落:说得这么神秘,你说说是谁嘛,我认识的人多,说不定我就认识她。

你:真不知道。

落落:长得很漂亮吗?你:我是这么觉得。

落落:有多漂亮?

你:有一种空灵的感觉。落落:一见钟情?

你:算是吧。

一见钟情。

有一种空灵的感觉。

周希,学了那么多年语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空灵这个词语,是你用来形容一个女孩子的,从你打出这个词语开始,我心中就无比愤恨,我真想知道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给你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

空灵是幽灵的意思吗?她是不是长得像鬼一样,整天蓬头垢面飘来飘去,你是中了迷药才爱上她!

这是我第二次听说你心有所属了。

当初第一次听说的时候,我安慰自己,只要坚持不懈,早晚我会在你心里插下一面小红旗,以后不会再给任何人占领。直到再次看你发出”心有所属“四个字我还心动不已,我问你是不是我们学校的,我多希望看到你马上毫不犹豫地否定,然后紧接着说是你的青梅竹马。那样我会尽我所能地去检讨自己,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才导致你无法接受。

可是不管你移情别恋心有所属多少次,都没有归属于我。

突然之间明白了,为什么你三年来,都没有主动着急地来找过我了;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每次我看你凌晨了还不睡觉,开玩笑调侃,你是不是整天惦记着QQ 好友里的漂亮女同学的时候,你总是说人家看不上;也突然明白了,当我说工作辛苦的时候,他说要给我指条明路立马可以让我农奴翻身当主人,我兴致勃勃的问你什么明路,你说找个富二代,少奋斗三十年。我翻白脸说没有兴趣,你还继续尖酸刻薄地往下说,还叫我要是认识富婆就介绍给你,我不稀罕你稀罕。最后若不是我生气了说死都不会那么便宜你,或许你还不想收口;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你问过我三次为什么不去读文秘专业,我原来以为是小硕的原因,还吃了小硕很长一段时间醋,不知道小硕真的只是你生命中一个不足挂齿的过客,在你心里其实另有她人,她也是文秘专业的,你是另一个爱屋及乌;也突然明白了情人节那天,黎州结婚了,你去参加他的婚礼回来发信息告诉我他结婚的消息,我假装生气地反问你告诉我的目的是什么的时候,你马上随口说出,”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那个吧“的真正意思了。当时简直如当头一棒入地无缝了,但你随后马上发了一朵玫瑰过来,说差点忘了,今天是情人节,节日快乐!然后我又破涕为笑原谅了你。

我都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总觉得你多多少少对我也是有爱意的。我一直忘不了高三那年,多少次我蓦然回首发现你在灯火阑珊处看我的眼神。那种眼神那么深远绵长,如果你对我没有意思,为什么流露得那么柔软让我觉得那么深情款款。但我也一直解释不了为什么多少次我说要离开,你从不认真挽留。我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三年都没有你的消息。弄得我一直以为是你木讷,因为不懂感情所以才羞于启齿说出心中所爱,从不敢去想象,是你没有遇到真正的爱人,所以才不肯接受别人。

最后也都明白,你为什么开始对我敬而远之了。

但是,周希,你真的把整颗心都交给别人了,没有留一点让我回旋的余地了吗?你曾经说过我们是青梅竹马的,难道当初说青梅竹马的人是你,后来不承认青梅竹马的人也是你吗?我也年轻可爱聪明伶俐,难道就没有一点打动过你的地方?

如果你对我真的没有感情,为什么给我许诺三十年?如果你心里没有我,为什么始终不直接拒绝我?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始终肯对我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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