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过去了,女子所谓的亲属也不见找上门。
但在今日是祈王府大清扫的日子,据说是准备到祈王爷的生辰了。
有个小厮在修剪整理灌丛的杂草枝杈的时候,捡到了一枚玉佩。虽然小厮不识大字,但是玉佩上镌刻的栩栩如生凤图腾小厮还是认得的。小厮自然也明白凤的意义为何,捡到玉佩后赶忙就送到书房了。与此同时,凌悦已经苦苦寻找这枚玉佩好久了。
待在书房里的司徒御风在午后躺卧榻上小眠,小厮想要求见司徒御风也不敢去打扰司徒御风休息。侍立在书房外的纤儿见小厮停在书房外不肯离去,便问小厮找王爷有何事。小厮知道纤儿是王爷的侍女,也知道纤儿的身份与其她侍女不同,小厮东张西望,凑到纤儿的耳边,小小声地说自己捡到了一枚玉佩。
纤儿瞥了小厮一眼,说道:“大惊小怪。”
“这玉佩不是普通的玉佩!”小厮见纤儿这番态度,紧张了起来。
“天底下还有什么玉佩是王爷不曾见过的吗?你说你捡到了一枚玉佩,没准儿就是王爷的呢。”
“不可能,王爷不可能有这枚玉佩!”
“放肆!王爷岂容是你能这般轻视的?”纤儿一个冷眼扫向小厮。
小厮缩了缩脑袋,从自己怀里掏出玉佩递给纤儿,颤声说道:“我还是知道的……凤图腾……代表的是皇室尊贵女子……”
纤儿接过玉佩瞧了一眼后,神色大变,手指颤抖险些抓不住玉佩。没有理会小厮的话,纤儿没有敲门也没有经得王爷的同意,径直冲进了书房。小厮看得的是目瞪口呆,下意识就是转身跑了,生怕惊扰王爷休息降罪牵连到自己。
房门被推开的那一瞬,司徒御风就醒了,同时也知道是纤儿进来了。
“王爷,王爷!”纤儿慌慌张张地来到卧榻前。
“什么事?”司徒御风眼皮也没睁开,慵懒地应了一声。
“公主,公主有消息了!”
倏地,司徒御风睁开眼,盯着纤儿的脸,表情瞬间变得冷肃。
纤儿把手中的玉佩递给司徒御风,司徒御风猛地坐直身子,他盯着纤儿手中的玉佩,颤抖的手伸向那枚玉佩。玉佩握在手心里,细细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真实贴近感受来自玉佩的丝丝温暖,好似玉佩主人的温度。
“哪来的玉佩?!”司徒御风站起身,将玉佩收紧在掌心里。
“回王爷,是一小厮在府内捡到的,也许……公主就在府上!”纤儿提出设想。
司徒御风身子一个踉跄,她在府上?就在自己的王府内?
“找!给本王找!就算把王府翻得底朝天也要给本王找出来!还有,让府上所有人在前院集中,一个都不能少!”司徒御风振声道,大步流星地迈出书房。
***
所有人集中在这宽敞的前院也显得拥挤了。
人群主要分为两拨人,一拨是侍从下人,另一拨是姬妾伎女。
司徒御风负手而立,冷眼扫视,底下的人没有哪一个敢抬头。
“人都到齐了吗?”司徒御风的声音毫无温度,人人都认为他生气要发怒,一个个都心惊胆颤的。
管家走到司徒御风身侧,作揖道:“王爷,都到齐了。”
“纤儿。”司徒御风沉声唤了一声,纤儿得到了指示,就往侍从下人那拨人群走去,挨个地查看五官长相,同时拿着玉佩询问是否认识此枚玉佩。
祈王府的人并不多,这项任务不出一刻钟,纤儿就完成了。待纤儿准备去姬妾伎女这波人一一核实,司徒御风出声制止了。而此刻身在人群中的凌悦已经是面如死灰了,纤儿手中的玉佩正是她苦寻已久的玉佩。
“本王再问一遍,府上的所有人是否都到齐了?”司徒御风冷着一张脸,完全没平常的淡然冷静,语调也是冰冷地吓人。
一阵冷寂,无人应答。
良久后,管家再次出声,“王爷,恐怕还有一人未到。”
“谁?”
“凌姑娘所带回的那名女子。”
管家的话一出,凌悦彻底是绝望了。
“她在哪?”司徒御风心底陡升的不安愈发强烈。
“侍女间。”管家恭谨地答道。
司徒御风当即扔下这一群人甩袖离去,纤儿也急忙跟上。司徒御风没有发话,管家也不敢让群人散去,一起杵在前院等着。
当中,只有凌悦几度感到昏眩。
如果事情真是那样……那么她在祈王府可还有立足之地?
***
司徒御风脚步仓皇来到了侍女间,可是并没有见到什么人影。司徒御风和纤儿开始在侍女间四处寻找,司徒御风一个隔间一张床地找,纤儿连茅厕都去看了,可是依旧不见人影。终于,纤儿在侍女间的洗漱池旁的一口大缸内找到了人。
“公主,你快出来,公主,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王爷,王爷,公主在这!”那口缸很大,足足有纤儿半个身子的高度,如果不注意探头去瞧是不会发现缸里边藏了一个人。
纤儿看见缸内的景象,忍不住落泪了。这哪还是尊贵宠耀的公主呢?她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几天没有更换清洗了,头发脏乱还沾着秽物,脸颊污黑肮脏,身体瘦弱呈现病态。她裹着一床湿濡肮脏的被子,仅露出一个脑袋,手里捧着一个瓷碗,碗里盛的是隔夜的剩饭剩菜,有些已经是发馊变味了。
司徒御风三步并作两步地赶来,当他看到这景象,也是感到一阵晕眩,眼眶发红鼻子发酸。他的宝儿、他的妻,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可是躲藏在缸里的女子才不会理会他们两人,缩着身子,小手抓着碗里的饭食想要送进嘴里吃。纤儿见状,急忙伸手抓住女子的手腕,含泪地说道:“公主别吃,会肚子疼的。”
“可是我好饿。”女子扬起小脑袋,扁了扁嘴巴,委屈地说道。
纤儿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扭头看向司徒御风,司徒御风声音哽咽定定地看向女子,“曦儿……”
“你是谁?”女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这一刻,司徒御风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