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司徒御风松开夏曦月的手指头,忙问容忌所发现的情况。
容忌摇摇头,不解地说道:“总感觉这脉象有些奇怪,既有虚脉精神有损的现象,又有迟脉气阴寒重的现象,真是诡异了。”
“说人话。”司徒御风哪里懂得这些医术用语,但单凭容忌这么说也知道情况不简单了。
“简单来说,弟妹失忆痴傻似乎并非生病落下的病根导致的。”容忌收回手,气定神闲地饮了口茶。
“那是什么?”司徒御风见夏曦月又不老实了,身子扭来扭去似乎想要离开了,所以搂住她的腰身让她乖乖地坐好。
夏曦月不满地看了看司徒御风的下巴不说话,他和容忌说话都不理她,还要抱着她不让她走,她要无聊死了。想罢,她蹭了蹭司徒御风的胸膛,趴在司徒御风怀里打起盹了。
见夏曦月老实了,司徒御风的注意力又回到夏曦月的病况上了。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应该是人为造成的。”容忌看了看窝在司徒御风怀里睡觉的夏曦月,“弟妹虽是失忆痴傻了,但她的心智是成熟的,这么说可能觉得矛盾,换句话来说,弟妹合该是让人服下了什么药物,抑制了她心智成长所以才导致她失忆痴傻。”
“曦儿失踪了五年,三月前被府上的一个姑娘带回府,期间她的贴身侍女阿碧曾把她劫走,所幸我又寻了回来,曦儿失踪不见的这五年该是阿碧和一个叫桂嬷嬷的老妇照顾的。”司徒御风听到这个结果,心不由得一沉,竟然有人对她下了药?
“你命人把这个侍女阿碧寻来,她肯定知道弟妹的事,同时我也把弟妹的情况修书给师父,看师父怎么说的。”容忌放下茶杯,作出了决定。
司徒御风同意地点了点头。
再低头一看,怀里的夏曦月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了,小手揪着司徒御风的衣襟,时不时咂了咂嘴巴好像梦到什么好吃的。
曦儿,为夫一定会把你治好的,届时把那下药的恶人千刀万剐。
***
夏曦月对这到访的师兄起初是很忌怕的,不过再相处了两三天后,夏曦月发现这师兄挺好玩的,估计是对容忌矫情造作的性子感到好笑了。
容忌时常会娇嗔司徒御风的不是,那兰花指翘的,完全可以比青楼的花娘还要妖了。做事也是一惊一乍的,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哎哟哟瞎折腾上半天。一跟夏曦月相处就像是换了个性别似的,那声音娇嗲得让夏曦月直冒鸡皮疙瘩。
夏曦月说,容忌哥哥,你怎么像个女人似的?
容忌挑眉笑道,你那是没见过我男人的时候。
这话让司徒御风听到耳里,不觉地心里嘲笑道,这身姿腰板容貌连女子都自叹不如了,还要什么时候才是男人?
夏曦月和容忌在花园里高兴地玩乐着,司徒御风却向凌悦所在的院子走去。
在丹儿来跟凌悦说司徒御风来了的时候,凌悦简直是不敢相信。司徒御风从来没有踏入她的院子,以前都是传人来唤她直接去清音阁献艺的。凌悦赶忙收拾打扮好,确定自己稳妥了才叫丹儿请司徒御风进来。
司徒御风进屋后,凌悦先是得体含蓄地福身行礼,虽然司徒御风曾说不需要这般多礼,但凌悦还是下意识地行礼了。
司徒御风做事向来是干脆利落有目的的,他此次前来可不是为了找凌悦喝茶聊天的。
“凌姑娘的手艺堪称精湛,只不过本王还是想要王妃绣的手绢,也请凌姑娘还予本王。”司徒御风把那绣着“御”字的白丝手绢放到了桌上,语气里透着不容置喙的肯定。
凌悦面色微变,神情立即变得尴尬了,“王爷怎么知道是奴家绣的?”
司徒御风给了凌悦特权,既然凌悦不想用那司徒御风也不强求。
他淡声地说道:“本王晓得曦儿是不会有这么好的手艺的,即使再厉害的老师也无法教会她这般精湛的做工,而且,凌姑娘才教了王妃多久时间?”
这一声“曦儿”、“王妃”的转换,自然而然透出了司徒御风对夏曦月的包容宠溺,对凌悦的客套疏离。
凌悦低首暗自咬了咬唇,是她冲动失算了。
夏曦月来找她说要学刺绣的时候,她当时是不乐意的,她讨厌着夏曦月又怎么会教她刺绣呢?可是一想到夏曦月绣的的作品定会给司徒御风,而司徒御风定是当宝收起来,所以凌悦动了心思,答应教夏曦月刺绣。
在夏曦月绣完不成样的“御”字后,凌悦假意说帮夏曦月修改一下,然后趁机调换了自己早前就绣好的白丝手绢给了夏曦月。夏曦月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的手绢被掉包了,看到自己的“作品”那么完美就拿着手绢高兴地跑去找司徒御风了。
她又哪里想过司徒御风会这么了解夏曦月,而且错漏了她教学时间太短了,她刺绣的手艺怎么说也是练了十几年了,而夏曦月怎么能够短短几天就有这么好的手艺?
不过当下是怎么化解这场尴尬。
凌悦大大方方自然地说道:“王妃说她要学刺绣给王爷绣样东西,奴家看王妃那认真的模样实在不忍伤了王妃的心,所以就偷偷地调换了手绢,好让王妃开心也让王爷开心,没想到王爷你一瞧就瞧出端倪了……”
凌悦说的那是一个劲儿为夏曦月着想,自己完全没有别的半点儿意思的样子。
“凌姑娘的好心本王领了,所以就请把王妃的手绢还予本王吧。”司徒御风对凌悦的解释丝毫不感兴趣,他是来要那傻女人的手绢,可不是来听凌悦废话的。
凌悦无法,只好转身回到里间取了夏曦月绣的那张手绢。幸亏凌悦还没丢掉,不然可就这么好掩饰过去了。
凌悦把手绢递给司徒御风,司徒御风接过后,看着手绢上绣的那个歪歪扭扭完全看不出是“御”字的奇怪图案,司徒御风不禁勾唇笑了,这才是他的傻曦儿该有的手艺嘛。
司徒御风将手绢收进怀里,转身欲要离去,凌悦急声喊道:“王爷……”
“还有事吗?”司徒御风侧过身,淡声问道。
“奴家的这张手绢……”你是否也能收起来?
“物归原主。”司徒御风客气一笑,然后转身径直离去了。
司徒御风走后,凌悦终是忍不住,挥袖甩开桌上的茶壶茶杯,继而响起一阵瓷器碎裂的刺耳声。
夏曦月,你真是好本事,让王爷这么死心塌地忠于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