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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往事纷纷—— 昏黑夜

时光如梭,转眼深秋远去,初冬渐临。这学期也快到期末,孟楠近段时期心情大好,他的学习近况也让家里人比较满意,想到假期就快来临,他心里就只有一个牵挂,就是快些回到镇上看望分别已久的楚楚。

而此时,小镇上的伍珂家里却发生了一件怪事。

伍珂的父亲伍寿山在这个腊月就开始特别忙活,这些天里都是在别的镇上屠宰牲口。伍寿山浓眉大眼,皮肤黝黑,身板结实。做的是屠宰生猪的活,为人直爽性格粗犷。伍寿山的老婆孙庆花也是大高个圆脸,平时也是个热心肠,谁家有什么事,她都会问长问短,能帮得上忙的她也不会推辞,因此邻居们也都挺喜欢跟这孙大婶闲聚聊些家常。

这天晚上,伍寿山跟妻子交待,自己屠宰牲口要赶夜活,家里就让妻子照看好,注意关好门窗。

到了深夜,伍寿山便骑着摩托车出门,孙大婶有些话想说,但又说不出什么来,看着老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中,她面容有些失落,无奈地关上门,转身回到里屋,躺进棉被窝。

这几天,孙大婶的身子也有些不舒适,可能也是因为天寒的原由。她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大屋里感到有些清冷落寂。

此刻她躺在棉被里,这大床显得好空敞,但在这寒冷的夜里却也显得有些凄凉。她身子转辗反侧,竟然不能安然入眠。

“好冷!这鬼天气!”她侧过身自言自语地嘟囔道。堂屋墙上的钟摆一分一秒地晃着,钟摆声似乎让她脑子越发昏沉,慢慢地,她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睛,睡入了梦乡……

冬夜的霜气在破晓时渐渐散去,清新的早晨,温暖的阳光让大地舒展了它的身姿,一切又显得生机勃勃,这个寒夜过去了,但下个寒夜很快又会降临。

伍寿山回到家中,见妻子精神不振,他知道这些天妻子有点感冒的症状,于是他嘱咐妻子注意保暖。见妻子似乎还有些木讷的样子,他不解地问道:“你在那发什么愣呢!有什么心事你就说出来,别闷在心里。”

孙大婶眼圈一红,似乎要掉下泪来,伍寿山看到这情形,忙扶着妻子进到里屋,心中疑虑地问道:“你遇到了什么事吗?”

孙大婶喘了口气摆摆手说道:“也没什么事,你别瞎想了!可能也是风寒不舒服。”

“那你怎么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的样子呢?”伍寿山不解地问道。

“唉!想到这空空的一大屋子,你和孩子都不在,这天寒地冻,夜深人静的,让人心里感到有些凄凉,屋子静悄悄的,也有些怕呢!”孙大婶叹着气应道。

伍寿山听了舒了一口气,他安慰道:“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就这事!你也想得太多了,难怪精神不好,别再乱想了,孩子也快放假了,等孩子们回来,这屋子又会热闹了。”

孙大婶轻轻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一天的北风刮得呼响,白昼的天际尘霭朦朦,犹如巨大的灰幕笼罩在天穹。时间过得很快,当镇上的人们还在忙碌时,天空已渐渐昏沉,夜色伴着寒气又慢慢降临在这片山坳连绵的土地上。寒冬的夜晚总是来得这样快,以至于白天流逝的时光总是觉得那样短暂。

又到了深夜,伍寿山照旧准备好,他推着摩托车走出门,孙大婶给老公扣好衣领,让他注意安全。伍寿山望着妻子,他对妻子嘱咐道:“天冷,别着凉了,快点睡吧!”

伍寿山粗壮的身影逐渐隐没在夜幕中,孙大婶关好门窗,她回到里屋,夜里,屋子里显得越发冷清,她上床盖好棉被,裹紧被褥,心里念道:“今晚就什么也不想,睡熟了就清静!”

堂屋的钟摆轻轻地发出“滴嗒,滴嗒”的声响,窗外夜色黑沉阴冷,忽儿北风骤起,忽儿黑狗狂吠,而屋内却清静空敞,与外界似乎隔绝,孙大婶此时裹着棉被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进入了半夜,整个小镇似乎隐没在无尽的夜幕中,无声无息,偶然肆虐的北风在巷院中回旋,吹拂墙边的围杆,发出“砰砰”的异响。此时小镇上的人们都已进入梦寐之中。

孙大婶的屋里还是那样静谧无声,她在熟睡中侧转了身子,依然在梦中享受那份难得的安逸。

忽然一声“砰啷”的脆响,将孙大婶从梦中惊醒,她猛地睁开双眼,霍地直起身来,惶恐不安地四处张望。稍顿一会,她从床头下来,打开屋里的小灯,轻移脚步,走到屋子小门边,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没有其他响动。

犹豫了片刻,她咬咬牙似乎在给自己一点胆气。接着,她慢慢地拉开了里屋小门,伸头向堂屋扫视,借着里屋小灯的余光,她看到一条黑影“倏”地闪过,再定眼细看,只见墙角散落着破碎的瓷器。

“这死黑猫!”孙大婶骂道,她一脸愠色地拿起边上的扫帚对破碎的瓷片进行清理。忙了一阵,她看看周围,也没什么异常情况,便又回到里屋拴上门,关了小灯。

这夜里真是寒冻,屋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她缩着身子上床裹上棉被,合上双眼慢慢又沉睡过去。

下半夜,天边厚云低沉地压着山坳,夜色越来越黑暗,狂风渐渐微弱,狗吠声也消散在夜空中,一切显得静寂无声。

最阴冷的半夜过去,黎明不久就会渐渐地到来。

此时,孙大婶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她胸脯起伏地大口喘着气,嘴角发出微微的呻吟声,不多时,她感到胸中闷得慌,似乎有块东西压着自己,连呼吸都感到有些困难。

她弄不清自己是醒了还是在梦中!迷糊之中,她用力挺了挺腰,双手下意思地推了推棉被,想让自己呼吸顺畅一些。可是过一会儿,她却越来越感到胸闷难受,黑夜中,她仿佛觉得有人压在自己身上,是梦境吗?情急之下,她拼命想睁开双眼,可奇怪的是,她感到眼皮很沉,用力睁眼却无法睁开。

一瞬间,她心里的恐惧油然而生!她慌张地想侧翻身子,以为这样就好受些,可无论她怎么用力,身子就是无法动弹。就觉得身子像被什么给压着,动也动不了!屋里没有其他人,难到是有鬼压身吗?想到这,她心里顿时毛骨悚然,她暗暗心惊,弄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清醒的状态中。

过了一会,孙大婶的身子依然好似僵在床上,一动不动,她默想了几遍与老公当晚分别的情景,觉得自己意识很清楚,不可能是在睡梦中。

想到这,她越来越着慌,想看看怎么回事,可是眼皮沉沉的就是无法睁开。此刻越慌脑子越乱,模糊中,她脑中竟然出现了幻觉:一个黑色长衣,脸色惨白的长发女人,正缓缓朝她走来……

这一惊非同小可,孙大婶拼命用尽全力睁开眼睛,努力之下眼皮终于拉开了一条细缝,并且感到要用力撑着眼皮。

透过眼缝,孙在婶艰难地望着床前,感到床前暗影虚幻游动,是错觉吗?她想抬起手,可是这手也麻木不听使换,连手指头都难于动弹。

她尝试移动双腿,可双腿也犹如失去知觉一般一动不动。她惊恐之下想张开嘴喊,可喉舌怎么动都发不出声来!

她心里颤栗到极点,想哭想喊想动弹均不能!她感到如此无助,她的眼皮昏沉,感到撑不住了,慢慢又疲惫地闭上了眼晴。

她喘着气,觉得浑身无力,心里想道:“这一定不是在梦中,我分明是清醒的,待会用最大劲坐起身来!”正想到这,忽然胸口又闷躁起来,脑子又浮起了幻觉。

她挣扎着想用手去抓住什么,这时她感到右手竟能微微颤动,手似乎能伸动一点了!“加把劲!”她默念道。当她的右手似乎要抬起来时,她的双眼也用力睁开了细缝,可睁开之际,她模糊之中看到先前那个穿着黑长衣,脸色惨白的女子正坐在床头吊着一双白眼望着自己……

“啊!啊……”几声刺耳凄厉的尖叫声刺破了阴冷黑寂的天空。

这凄厉的尖叫声惊醒了相邻的李家父妇,李国方首先被尖叫声惊醒。他打开屋里电灯,转头看到妻子江玉娥也醒了过来。

李国方问妻子:“有没听到什么声音?”

“好像是有人在喊叫!”江玉娥答道。

“好像是老伍家那屋传出来的声音,过去看看!”老李说完就披上外衣走出屋子出到院外,江玉娥见丈夫出去也赶紧披衣跟上。

出到门外,夜色中隐约见到不远处的赵家的大门也刚好打开,只见赵安生与妻子也出来了。赵安生晚上睡眠不深,一点小动静他都会惊醒。他方才也听到了那凄厉的尖叫声,于是叫醒妻子也赶出门来想看个究竟,正好碰上李家夫妇。

而此时孟家夫妇却没有动静,可能是夜里此时睡得正香。

李家夫妇与赵家夫妇径直走到伍家大门旁,隔着大门向里喊道:“开门啊,孙大婶,出什么事了!”

没听见任何回应,李国方又拍着大门喊了几声,其他人也都焦急地敲唤门,一时间,寒冷的夜空中飘荡着“啪啪”的门框声与众人的杂喊声。

见屋里还是没传出什么动静,赵安生建议撞门而入。大伙儿见事有蹊跷,也不再犹豫,几个人都用力撞向大门。

只听到“砰砰”几声,老伍家的大门终于被撞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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