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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往事纷纷—— 遥望远山

也许,相隔两地之间的思念也是一种美,它无声无息,虽然没有了耳语缠绵,但也多了一份期盼,暂时的离别对楚楚而言是品味一份孤寂,而对孟楠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没有了邻居好友们的相伴,楚楚的新学期生活显得单调乏味。她每天早上和弟弟结伴上学,下午也和弟弟结伴而归。赵元与姐姐楚楚走在路上,见姐姐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也不敢多说话。

这天下午,姐弟俩回到家,赵元看姐姐今天的心情有些舒展,他便挨近楚楚,似懂非懂地问道:“姐,孟哥他们走后,你是不是很想他们?”

楚楚朝他一瞪眼:“走开,到一边去!”

赵元冲姐姐伸舌扮鬼脸,便过到堂屋,拿了一样东西又回到里屋,对楚楚说道:“姐姐,妈妈说有一样东西让我拿给你,猜猜是什么?”

楚楚无精打采地说道:“妈妈又是让我教你写作业吧。”

赵元俏皮地说道:“这好像不是作业本,你猜猜?”

楚楚有些不耐烦,她打开书包没好气地说道:“好了,你别烦我了,我要看书了!”

赵元“哦”的一声,又只得往外边走去,边走边自言自语:“这是谁寄来的信呢?”

楚楚听了身子一颤,她倏地站起,对赵元说道:“我看看!”

赵元满脸堆笑,又蹦到楚楚面前,拿着信封晃悠,调皮地说道:“好像是从县里寄来的呢!”

楚楚霎时红晕满面,娇嗔一声:“快给我!”一把从赵元手中夺过信封,并把弟弟推出里屋,关上门。她回身走到小窗旁,仔细端详了这信封的地址,果真是县里寄来的邮信,一定是孟楠的来信。

楚楚长这么大,头一次收到属于自己的来信,她心里已是热潮涌动,激动不已。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看到一沓信纸,她捧在手里,一页一页地看着,只见这信中字里行间无不透着对她的思念之情。

当她念到信中的一段:“这夜,你来到了我的梦中,我们终于又聚在了一起,忽然梦醒,才发觉那是空境,你原来还是离我们那样远,我只有遥望远山……”看到这,楚楚不觉中已眼眶湿润,落泪在信纸上。

看完孟楠的来信,楚楚心底泛起一丝愁绪,她有些失落地靠在床头,呆望着窗台,心里思忖:“想念一个人真是心累啊!”

而县城里的孟楠虽然与伍珂及李喻佳学而有伴,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情不自禁地想着楚楚。这美丽的女孩让他如此牵肠挂肚,他无法割舍那份绵绵的思念。

不觉中已是深秋,校园里的落叶显得那般凄黄。这天傍晚,孟楠与伍珂晚饭后沿着校园小路散步。孟楠望着天边的晚霞,眉头不展。伍珂见孟楠郁郁的神态,便问道:“孟哥,你好像有心事,该不是想念什么人吧?”孟楠神情漠然地反问道:“你觉得我会想起谁呢?”

伍珂脱口道:“一定又是想起楚楚了吧!”

孟楠心头一怔,他停下脚步,转头望着伍珂,轻声道:“小珂,你说楚楚在家里会想些什么?”

伍珂眨眨眼浅笑着说:“楚楚一个人在家里一定很孤寂,她会想喻佳,还会想你,可能有时也会想着我吧!”

孟楠推了推伍珂的臂膀,笑道:“怎会想着你呢?我看只是李喻佳会想着你吧!”

伍珂轻轻甩头应道:“我对喻佳再好,可她还是不解风情呢!不像楚楚妹妹那样通人情!”

“谁说喻佳不解风情,你只是关心的不够吧!平时多陪着她聊聊,看她喜欢什么,你就顺着她,时间长了,她凡事一定都会想到你!”孟楠说道。

“我这方面就没你灵活,也没你那般英俊模样,想让喻佳对我倾心,难度还不小啊!”伍珂自嘲地说道。

两人一言一语,不觉中心里都颇有同感,互得心慰……

小镇上人们的日子依旧过得平淡如水,楚楚放学回家便与弟弟为伴。她在日落黄昏临近傍晚的时候,喜欢坐在屋前不远处的木桩上,看着天边残阳似血,形态各异的霞云布满天际,她觉得这绚丽的晚霞就像是五彩缤纷的梦境,充满了温情浪漫之感,又好似梦幻的天籁之音让人沉醉其中,只是当看着霞云渐渐散去,不由得为其心生一丝怆凉。繁华聚散就像这彩霞,人的聚散离别也正如这梦幻般的浮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她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直到天际昏暗,云霞隐去,方才梦醒。唉,一声叹息,少女的心事又有谁能知晓呢!

星期天的下午,楚楚和弟弟到小镇的街市想买些小文具,她走到小街口,看到路边有许多小摊贩,其中有一个占卜卦象的算命老先生,形如枯槁,颌下银须随着嘴唇的念念有词而不断抖动,看过去似乎有些老谋深算的样子。楚楚心中一动,她对弟弟说:“我过去找这位老先生算一卦吧。”说着就要走上前去。弟弟赵元拉着她脱口说道:“爸爸就是风水先生,卜卦算命让爸爸来看不是更好吗?”

楚楚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好让爸爸来给我算卦呢!况且我的心事也不好说给爸爸听啊。”

她走到算命老先生的摊前,对老先生说道:“能给我算一卦吗?”

老先生望着眼前这位秋水般灵动的大眼睛少女,心里有些诧异,平时都是一些老婶婶、大叔伯及大男大女来算卦,今天怎么碰到这么一位俏丽的少女来求卦?

这老先生心里暗暗称奇,一边细声问道:“你想求哪方面的事?”

“我想求感情方面的卦象。”楚楚应答道。

“哟!”老先生手捋长须,面露惊诧之色,他又问道:“姑娘,你年纪不大怎么就问情感之事,涉事未免有点过早啊!”

楚楚面露红晕,她嚷嚷道:“你不想算卦就别说那么多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诶诶……你别急……我这不就是问你一下吗,这卦还是可以给你算一算的!”老先生摆摆手安抚道。

楚楚听了又转回身来。

老先生将一竹筒置于楚楚身前,这竹筒内装有六十四卦符,让楚楚将竹筒轻摇晃,然后从落地的一支卦符做为占卜的卦象。

楚楚望着这竹筒内的六十四道竹签,那里面似乎有她寻求的归迹。她双手捧着竹筒,一边摇晃,心里一边默念,不一会,竹筒内一支签子脱筒而出,楚楚心里也不由得一怔,心想不知这符签是吉是凶?

老先生拾起这支签符,定神看了看说道:“蒙封!”

“封象怎么样?”楚楚急问道。

“别急,听我慢慢说来。”老先生晃晃脑袋故做神秘地说道。

“这是个蒙封,从卦象上来看是:坎下艮上,这坎为低凹之地,这艮为山高之所。卦义为:蒙卦亨通,不是我去追求蒙昧的童子,是童子来求我,初占得到答复,再次就亵渎,亵渎就得不到答复。贞正则有利。”老先生一边晃脑一边解释道。

楚楚眨巴着双眼,露出疑虑的神情。她摇摇头,表示不大理解其中的意思。

老先生见状又说道:“此卦象的喻意就是:好比山上有一股泉水,泉水流淌,经山下坎凹之地会有所阻碍,无法顺利进入江河,表示开始很顺利,后面就会有困惑,成为一种蒙昧的状态。”

楚楚听了似乎若有所悟,她喃喃道:“原来是这样的!”她给了老先生算卦的钱,然后转身离去。

弟弟紧跟在楚楚身旁,说道:“这老先生为别人算命,却不知自身满是黑煞之气,怕是命里有难!”

楚楚冲口道:“你也跟爸爸学到些数术呢!”

赵元辩道:“我是看到这老先生面带黑煞,印堂发暗,想是他身体有大病呢!”

“看来,你还有超常感觉,以后可是看相的好材料呢!”楚楚笑道。

赵元听了挠头傻傻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殊不知楚楚的一句戏言以后竟应验,不久,楚楚将发现赵元的身体感观越来越显现出这方面的特质,这是后话。

姐弟两人从街市回来,见父亲赵安生也刚回到屋,楚楚看到父亲便想到弟弟赵元所说的第六感觉,她冲弟弟神秘地眨巴了一下眼睫,便进到自己的闺房。她又开始寻思起老先生所解析的卦象,想着孟楠当晚在后屋小山坡石礅上的痴情表白,自己当时的心鹿直跳,红晕满面的窘态,想到那时那景,她不禁脸上又有些微微发烫的感觉。

她从小箱里取出小水晶,望着孟楠给她的情物,她看到水晶石中刻的“心心相印”几个红字,不觉中竟有些面色含羞,仿佛面对的不是这晶莹剔透的小水晶,而是孟楠英俊的脸庞。

她心里默想老先生说的话:蒙封,坎下艮上,是童子来求我,初占得到答复,再次就亵渎,亵渎就得不到答复。

她自言自语道:“现在看到他就脸红,时间长了反而心里更加困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呢!暂时的分开也好。”想到这,她似乎觉得有所悟解,心里倒显踏实。

她小心翼翼地将水晶石放入小箱子里,回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她眼里流出淡淡的愁,遥望着远山,思绪不觉中又随风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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