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年轻的律师让查尔斯·库伦坐了下来。他态度友好地询问着查理的生活背景、工作习惯,查理有条不紊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好像对事情的走向很清楚。他告诉律师,自己喜欢提早上班,每天都差不多6点半前就过来开始准备药品了。今儿备药的工作也搞定了,也就花了他10分钟。
“那,之后你干什么了?”劳克林问道。
“哦,”查理回答着,“嗯,你知道,就……没出来,一直在药房待着。”
“为什么呢?”劳克林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难道之后查理就不用去药房了吗?
“我不知道,也许,有人让我这么做。反正如果有人让我待在药房,我肯定会这么做的。”
“好吧。”劳克林继续说道,“那么,事实确实如此吗?有人让你去药房了?”
查理盯着地板嘟囔:“我记不清了,我整晚在这儿工作,都不能睡觉,所以,你知道的,总是迷迷瞪瞪的,我也不记得具体晚班都干吗了。”
“有人跟你说在利器盒里发现了好多丢弃的药瓶吗?”
劳克林直接把利器盒拿了过来,打开了盖子,直接将成堆的空药瓶子摆在了他面前。也许查理应该表现出一点儿吃惊来,但他没有。他压根儿就不屑于记得人类在面临这种情况时所应该持有的表情是什么样儿的。“有什么关系吗?”他又重新低下头,盯着刚才地板上相同的地方看,脏乎乎的油毡像块儿烂肉堆挤在一起。
“那么,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有没有听说过医院的药物一直丢失的事儿?”
“哦,这个,我听过,你知道的—莫耶护士,她跟我提过那么几次。”
劳克林继续问道:“那到底是谁把药扔到这里面的呢?查理,你对此事又有何看法呢?”
他一直说着。查理听着他把所有找到药品的排班表列了出来,全是查理在岗的时间。这家伙还提到了维库溴铵,说明了药品的危险性以及具体的使用方法。除了查理以外还有谁能做这些事呢?会有别人吗?查理?查理?
查理环顾着这间屋子,看着屋里的椅子、桌子,又看向了律师的膝盖。他手里有病人的病情记录,他们的血检结果,实验室测出了过量的维库溴铵。他们已经找到这些玻璃瓶了。对于查理来说,这无疑是在欺负他。他们明明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这些提问只是单纯为了折磨他。“你已经有了定论。”查理说道。他们还能指望他做些什么呢?
查理面前摆着一个选择—其实也算不上是个选择:如果他辞职,圣卢克医院会给他写一份不好不坏的推荐信,这次的事件也不会被记录在案。查理继续盯着地板,现在他成了一个“扔货”,很显然他们要摆脱掉他。他想这就是他们如何保证在“百大医院”行列里的另一个方法吧。查理真是不愿相信,在那么多医院里,他偏偏选了这个天主教医院,就是因为这里像是充满民主自由的地方。无论怎样,查理还是接受了这个选择。他坚信自己才是事件中正义的一方,就像当初耶稣被送向十字架一般,安保人员将他遣送出了病区,将他一个人留在了冰冷的停车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