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人走光。
有人还说,要有妞,于是有了QQ。
随着手机时代的到来,微信、陌陌等交友类软件在新世纪大行其道,而在这之前,QQ绝对是交友的最佳神器。基本有一规律,若要看某人心术端正与否,只消计算其QQ网友中同性与异性之比,便一目了然。
当然,从使用QQ的频率大约也可推测一个人的年龄。
当我看到某小朋友QQ里无数跳跃的女性头像,当我看到他“老婆”的分组里就有四名佳丽,我不得不服老。我回头看自己的小企鹅,里面除了我家娘子,只有寥寥几个从不在线的旧同事,顿时凄凉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也有我的时代,与我年龄相仿的中年人应该还记得,那些个用笔交友的岁月。
因为高中时在一些报刊发表过文字,之后要与我交笔友的信件便多如飞雪,且风格各异。有开门见山、直抒胸臆的;有婉转羞涩、欲语还休的;有寥寥数语、言简意赅的;也有洋洋洒洒数千字,从《还珠格格》一直谈到家门不幸的。虽风格迥异,但无一例外,皆是未成年少女。起初我读着相当兴奋,逐渐就感到失望,因为居然没有一个随信附上照片的。
我回复了其中一些人的信,都只是淡淡几句,薄薄一页,然后便断绝来往。世间女子,大多似过眼云烟,只是过客,既然不常见面,“一页情”也就够了。
唯独一个女孩,与她倒是鸿雁往来了许久。滑稽的是,她就在我楼下的班级,是我的学妹。曾与她一同去参加比赛,折服于她的才情,惊奇于她的身世,因此才交流甚密。她的成长,再次印证了那句话,文学离不开苦难的童年,她的造诣是有依据的。而我从小锦衣玉食,父母爱、老师疼,活脱脱就是个纨绔公子,所以说,我若有文学成就,定是没天理的。
不幸的是她看走了眼。当年的我还在写一些抑郁的文字,比如看到一潭死水就沉思半天,眼见一轮落日便涕泪横流。她据此说从我身上看到了李商隐、秦少游与纳兰性德的影子,吓得我从此便不敢回信,因为每每铺开信纸,要遣词造句时,仿佛总有三个形象在身后看我。如今一回忆此事,我就心生愧疚。不知她看到我现在的文字,会不会找到“兰陵笑笑生”的影子。
后来我与她都上了大学,同在南京,却断了音信,只匆匆见过一次,之后她还在电台为我点了歌,我也没听到,因此不知她是祝福我还是要控诉我。总之从那以后,就相忘于江湖了。凭她的敏感与才华,或许已经实现梦想。而我也在烦嚣的俗世里,忘了自己的初衷,偶尔写点儿庸俗的文字,算是对梦想的一种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