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我为什么要撑油纸伞?我已经在千年前那场战役中被弑妖神弑杀了!我本该灰飞烟灭,但是我没有忘记我还有你!凭着仅有的一丝魂魄化成妖鬼,一千年了我才聚齐三魂七魄,破碎的内丹虽然已经练全,但还是只能成为妖鬼。”
“你还不是依然离不开鬼藤林洞。我知道,现在已经功力削了一半。那么勉强的离开鬼藤林洞不过是想重见天日。没有我你行吗?”榕晟附在风铃耳边轻声说,声音小得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
风铃脸色越变越难看,但仅仅是一瞬间的事,她笑道:“未必啊。”
风铃笑得神秘莫测,完全无视榕晟的存在,自顾自走了。
转头敬修就走了进来,好吧,他根本没有离开,虽然没有听出来风铃是谁,但是他知道了榕晟是谁。既然风铃一千年前认识榕晟那么风铃也是妖?还是榕晟认定这个风铃是他心中那个她的转世?容不得多猜想,进去先。
“那个,榕晟是吧?我也不知道该叫你什么。客房不够耶,下人也是要地方睡觉的啊。要不你睡柴房?当然啦,这不符合待客之道,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你去我房里挤一个晚上吧。”敬修漫不经心的说。
“所以……?”榕晟有意思的看着敬修,这小子有点意思啊。够刁蛮!
“所以就到我房间走一遭呗。”敬修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这是要去哪啊?”
“哦,爹。”
“——玲姨的堂兄来了。”
榕晟便上前向万敬崇作揖:“在下榕晟,是风铃的堂兄。”
“堂什么兄,风铃哪有什么堂兄!”万敬崇怎么会不知道风铃有没有堂兄呢,好歹他也是风铃此刻的丈夫啊!
榕晟抬头,眼珠闪了一下,刺痛了万敬崇的眼睛。凤娘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又是她派来的何方妖怪?万敬崇吓得腿软,险些瘫倒在地。声音颤抖地问:“您是?”
“在下风铃的堂兄。”榕晟再次强调。
“噢,堂兄,堂兄,堂兄,”万敬崇一连重复三遍,定了定神,“敬修还不快好好招待他!”
“可是爹,您刚刚还说玲姨没有堂兄。”
“叫你去你就去!——犬子不懂事,莫要见怪。”
“走吧。”
榕晟一出门就打起了油纸伞。敬修倒好,抄手游廊不走,专挑有阳光的地方走。
“一个大男人老撑着伞干嘛啊?”敬修故意问。
榕晟仍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云淡风轻的笑着,他的袍服净白,一尘不染。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的面庞散发,颇有感染人的能力。他的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看不出有半点血色。看不到邪恶的影子。真的可以这样形容他吗?真是人不可貌相,妖鬼更不能貌相啊!
他说:“撑伞可以防晒。”
敬修也凑了过去,与他挤到一把伞下,“既然如此我也来防晒防晒。”
越挤越过,都要把榕晟逼出伞外了。榕晟强忍着被阳光灼伤的痛,依然温文儒雅的笑着。鼻尖嗅到一股刺激性气味,感觉很敏感,这味道越来越近,越来越浓。
“小兄弟,这是什么味道?”
敬修心底暗笑,表面严肃地说:“灵符啊。采花大盗横行,还是个‘断袖’,为自保,贴了些许灵符防身。不知道你是否介意。”
“不介意。”榕晟还是笑着,看不出有丝毫的变化,刚刚敬修还以为他会提出换房间的要求,谁知道他居然这般从容自若。看来这妖鬼道行高深莫测啊。
“到了。”
榕晟环顾所走的路,也看见了近处的游廊,只道是这小兄弟有意整他好玩。笑笑不说话。看他房里里里外外都是灵符,更是笑了,区区灵符根本奈何不了他千年道行的妖鬼。
敬修没有想到,原来还可以这样!既然如此,那么风铃很有可能会是凤娘娘!唉,也是走一步算一步了。不把这个妖鬼除掉,要杀死凤娘娘恐怕会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