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玉，”百里子燕拉住莹玉的手，轻轻掐了一下她的手指，“你敢喝这令人恶心的东西吗？”
“我才不喝呢。”莹玉说，身体颤栗了一下。
百里子燕放开莹玉的手，悄悄走到轩辕璋身边。
“少爷，”莹玉看着轩辕璋，“您千万不要喝她们的什么皮皮茶。”
“子燕，”轩辕璋瞟了一眼那杯子里黑不溜秋的东西，脸上有厌恶之色，“我断然不会喝的。”
子书谈剑感到浑身燥热，脸色通红，身上冒出袅袅的热气来，但大家并没有主意到他身体的异常。
公门踏雪感到他的胃在痉挛，他的胃已经旗帜鲜明地表明了态度，它不想吃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时，有个声音在他头脑中响起，他心里蓦然涌起一丝暖意，那是妙凤的声音，她在用八魂传音跟他说话。
“踏雪，”妙凤说，“你千万不要吃那霹雳桑上的血色桑葚，还有，那鸠婆丧婆的皮皮茶，你倒是一定要喝。”
“可是……”公门踏雪低下头，悄声说，“那是她们身上的污垢，我们怎么能喝得下去呢？”
公门踏雪等了片刻，但妙凤又不出声了，这让公门踏雪十分郁闷。
不过，既然妙凤让他喝，而且让他一定要喝，这其中或许有啥玄机吧，他想。
即使妙凤不让他喝，他也不好当面拂鸠婆丧婆之意。
在公门踏雪看来，这鸠婆丧婆定然是世外高人，她们的眼睛剃刀般锋利，看人时精光闪烁，内力自然深不可测。
“两位前辈，”公门踏雪恭谨地说，“没有水，怎么泡……泡那种皮皮茶呢？”
公门踏雪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盛水的陶罐之类的东西，心中疑惑不解。
百里子燕走到公门踏雪身边，心想，这公门先生难道不觉得那杯里的东西恶心吗？
“先生，”百里子燕压低声音说，“难道你……”
公门踏雪想起妙凤的话，说：“两位前辈高人，盛意拳拳，我们怎么好拒绝呢？”
公门踏雪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大家都听见了，显然是对大家说的。
轩辕璋看着公门踏雪，眼里有询问之意。
公门踏雪也用眼神告诉轩辕璋，说那皮皮茶看来非喝不可。
子书谈剑浑身像烧红的炭火，觉得自己快被莫名的火焰烧成灰烬了。
“我亲爱的鸠婆，”那丧婆说，“我看啊，那小子快要灰飞烟灭了。”
鸠婆和丧婆的话，让公门踏雪和轩辕璋等人面面相觑。
他们这才发现，子书谈剑兀自在原地转着圈圈，周身冒出烟雾来。
“子书谈剑，”百里子燕飘然移到子书谈剑身边，“你怎么啦？”
一股灼热的气浪将百里子燕推了开去，她感到面部一阵火烧火燎的痛。
“两位前辈，”公门踏雪对鸠婆丧婆拱拱手，“您们救救我的朋友子书谈剑吧。”
“谁叫他偷吃了我们的血色桑葚呢？”那鸠婆说，声音不大，却令人有震耳欲聋之感，“要救他也不难，只需喝一杯我们的皮皮茶就可以了。”
“可是，”莹玉说，看到子书谈剑备受煎熬，她有点于心不忍，“没有水，我们用什么泡茶呢？”
“哟，这个女娃娃长得倒是水灵，”那丧婆笑眯眯地说，声音依然令人胆寒，她脸上的叉叉让人不敢目睹，“你是那徐老儿的闺女吧？”
莹玉心中不悦，她不愿意那丧婆称呼她父亲是徐老儿。
“前辈，”莹玉说，“缥缈山庄庄主正是家父。”
“嗯，果然是那徐老儿的闺女，”那丧婆伸出鸡爪般的手，在莹玉粉嫩的脸上捏了一下，“好娇嫩的脸蛋，我们换换如何？”
“换换？”莹玉目瞪口呆地后退了一步，“前辈，您想要换什么？”
“女娃子，”那鸠婆伸出右手，五指曲张，莹玉被吸了过去，“我亲爱的丧婆，她看上你粉嘟嘟的脸皮了。”
“两位前辈高人，”百里子燕走了过去，“您们开玩笑的吧？”
“这个女娃子也不错。”鸠婆右手一挥，百里子燕的身体就像断线的纸鸢，在空中飘飘摇摇。
百里子燕心惊胆战，连忙用一招乳燕吐哺，稳住身形，慢慢落回地上。
“好俊的轻功，”那鸠婆说，“看来是那清逸仙虬骨老儿的弟子了。”
“前辈，”百里子燕有点晕晕乎乎的，她定了定神，“您认识我师父？”
“认识？”那鸠婆脸色一变，“我为啥要认识他？”
百里子燕心想，难道这古里古怪的鸠婆，与她师父之间有啥恩怨？
“我亲爱的鸠婆，”那丧婆兴致勃勃地盯着鸠婆，“我们的运气不错，老天给我们送来两个娇滴滴的女娃子，我们一人一个。”
“我亲爱的丧婆，”那鸠婆说，“我们这两张脸皮跟了我们一百多年了，是该换一下了。”
莹玉和百里子燕浑身发抖，她们看着鸠婆和丧婆的脸，她们的脸皮犹如古松，脸上沟壑纵横。
“两位前辈，”公门踏雪连忙说，“您们不会真要换她们的脸皮吧？”
“你这小子，”那丧婆说，“这两个女娃子中，有谁是你的媳妇吗？”
莹玉的脸由青转红，心儿怦怦地跳个不停，她斜起眼睛瞟了一眼公门踏雪。
“前辈说笑了，”公门踏雪说，“她们只是我的好友。”
“既然不是你媳妇，你操啥心！”那丧婆恶狠狠地说。
莹玉大失所望，用眼睛剜了公门踏雪一眼。
百里子燕祈求地看着轩辕璋，心想，如果是轩辕璋的话，他会怎样回答呢？
“前辈，”轩辕璋终于走到鸠婆和丧婆身边，“她们两个都是我的丫鬟，您们就别再为难她们了。”
鸠婆和丧婆飞快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她们同时瞟了一眼轩辕璋腰间的天门剑。
“这少年好福气，”那鸠婆说，态度缓和了许多，“她们真是你的丫鬟吗？”
“不敢欺蒙前辈，”轩辕璋态度诚恳地说，“她们确实是我的丫鬟，望前辈高抬贵手，放过她们吧。”
“其实吧，我们是开玩笑的，”那丧婆笑嘻嘻地说，“我们哪里真要换她们的脸皮，再说，我们的脸皮也很好嘛，你说是不是？”
“是的，”轩辕璋说，“您们看上去那样和善，我也不相信您们会换她们的脸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