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林立,商铺满街。
各种的广告牌和显眼的巨大电子广告炫耀地,交错切割着整个拥挤的城市。
商店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名贵成品,名牌包包,金表,首饰,钻石,衣饰,后面不忘拖着一个精美的小名片,和一串一般打工族永远望不到头的天文数字。食肆,高级餐馆中门打开,相互较劲地比拼装潢的华丽。整齐摆放得一丝不差的桌台上,放着商家精心设计的台花,精巧干净的挂饰。
街道的私人停车位,上档次的商旅车,豪放大气的休旅车,炫目眼球的超跑,价值不菲的古董经典车比比皆是,简直是一场车迷的盛会。
只是,太安静了。
安静得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丁点声响。
落日西斜。巨大的红日慢慢沉沦在摩天大楼的阴影里。余辉如潮水般淹没了半边都市。
红色的水。如血般的都市。
这座城市已经死了。
这是一座死城!
他在死城里。
门打开后是一家快餐店。为什么一家普通的快餐会有如此隐蔽的地下室?他已经无心思考这样的问题了。
他很饿,肚子咕咕叫地抗议,再不进食,就要全面罢工了。
快餐店的经营模式注定了不会有太长保质期的食物。他翻遍了整个店面,也没找到可以吃的食物。
他只好出来。
快餐店悬挂的名字已经严重损毁,变成了一堆奇怪的字符。BruceLee(李小龙)的巨大飞踢像,被切开了两半。酷酷的表情和上半身坠落在地,任人踩踏。下半身华丽的飞踢姿势,在风中摇摇欲坠。
太阳几乎没入了地平线。黑夜如一张巨大的网,覆盖了整座死寂的城市。温度也开始下降,冷风呼呼地吹过街区,空荡荡的。
时间无多。他得加快行动了。
很快,他找到了一家大型超市。大门敞开。货物摆放整齐,却空无一人。他翻找需要的水和食物。只是食物大多数过期了。但有一种东西,只要些许的保鲜,就可以存放很久。那就是——罐头。
在地下仓库的冷冻仓里,他毫不费劲地找出了很多罐头,沙丁鱼,午餐肉,凤梨,牛肉。用超市的小刀,他一罐一罐切开,仔细分辨食物的好坏,迅速打包带走。
这时,他才发现超市的对面居然是——枪械店!
智能门紧锁。看大门的厚度和材质,散弹枪连射也丝毫无损。玻璃是夹层的,应该是特殊的防弹玻璃。
他拔出了剑,向前斩去。
玻璃悄然一分为二,坠地粉碎了。
店里的防盗警铃忠实地哇哇大吵。
他用剑柄让吵闹的警铃闭上了嘴。
枪支整齐地挂在货架上。子弹一排排放在锁着的玻璃柜里。柜内一角平躺着几把精致实用的瑞士军刀。
他胸口的弹痕似乎在暗暗疼痛。
他会用枪,也懂用枪,但他进来并不是加强武器的。胸口的弹痕也是他排斥枪的原因之一,但不是最重要的。防身,关乎性命,当然得用最拿手的武器。他的剑比枪更好,比起东施效颦地胡乱模仿,在最擅长的领域才最让人放心。这就是专业!
只是有子弹,就有火药。有火药自然有火。这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他不需要了。因为这样的店一定会有后备电源。
灯开了。赶走了侵入的黑暗,他稍微安心了。
电磁炉是旧型的,凑活能用。食物的香味飘荡在空中,他不由咽了咽口水。
热的食物总比生冷要强一百倍!
图囵吞枣地吞入一堆牛肉,鱼肉,蔬菜搅成一团的热汤后,他重新活了过来。味道如同嚼蜡,肉质像是一团凝聚干涸的热砂,蔬菜跟枯叶差不多。完全没有食物应有的味道。
现在不是挑剔的时候。
这家店铺是上下两层的复式结构。上层是普通的家居,下层是经营枪械买卖。料想是个体户,倒也方便了他落脚。
冰箱摆着几瓶啤酒和饮料,香肠,面包等寻常食物在最底层。不过,完全发霉了。他试着打开啤酒和饮料,博博运气。可惜,里面变质了,味道是一股陈腐的馊味。
卧室很普通,一张大床,衣柜,书台,化妆镜随处摆放。幸运的是,在床头抽屉里找到了一包香烟,牌子不认识,大概不是好货。打火机体贴地在一起。
包里剩下六七根卷皱的香烟。
点起火,一圈圈惬意的烟圈在空中漂浮。
仿佛回到熟悉的往昔。
烟草没有滋味,像是烧着枯木。只是吸着空泛,无味的烟。
他固执地点起了第三根。
月亮升起。是一弯月牙。
从二楼望去,后院是一片朦胧的夜色。依稀看到,花卉,秋千的模样。平时这家人应该在庭院里开心地玩耍,也许还养着一条活泼的狗。远一点,是不知名的湖。月光下,泛着清冷的白光。四周树木的轮廓层层叠叠,像是群山。
天气晴朗的日子,会是一副好风景。真是会享受的一家子。
啪扑一声惊响,震动了沉静的夜。
那是一只乌鸦。从院子的大树上嗖地飞起。直直地,向他飞来。它的眼睛无神,呆滞,不像是活物的眼神。
飞近了,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
乌鸦一半完好,一半血淋淋的。看到血红的内脏,眼珠子也半掉着。
“丧尸吗?”他握住了剑。
乌鸦忽地转了转圈,转身飞入了黑夜。
死静的夜开始活了过来。仿佛周围响起了很多动静。四面八方,稀里哗啦地传来古怪的声音。摩擦声,嚎叫声,撕扯声,脚步声······如同一大群人正往这边涌过来,像是要包围这里。
他果断从二楼跳到了后院。
果然,透着依稀的灯光,看到一大堆张牙舞爪的人影正闯进来。
他迅速穿过院子,正要跃过低矮的围栏。
他的脚被抓住了!
一只肮脏的手土里伸出来。头正窜动着泥土,想要抬起来。
他挣开了纠缠,一脚连头带人重重地踩下去。
听见骨裂的声音。
“死人,应该好好休息。”
踏着碎石路,他找到一棵粗壮的大树,利索地爬了上去。
观察敌情,是作战的第一要素。
屋里的丧尸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几乎遮蔽了灯光。如同电影一样,他们似乎不会有意识地搜索,只是盲目地乱走。这是唯一的利好。但是,人数太多了。
走为上计!
很快,他觉得不对劲。仿佛被人监视一样。总是有什么视线死死盯着你的感觉。
他抬头。几只腐烂的尸鸦正在头顶盘旋。
丧尸如潮水般屋里进入了后院,往这边过来。
他暗自咒骂了几句问候某些种族祖先的话。
然后,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