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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巅峰对决

碧血沾眉间暗哑,相思入酒,日夜忆起旧时颜,愁更愁。春来秋向东不复返,逝水年华绽出红樱花。揽于腰间,剑指天涯,摄走孤心飞雪花。君如砒霜亦饮下,携手同归一刹那,步步生花。

夜欧霆终是以弱对强,赢得了这场别开生面的比赛,令众仙和各派掌门及弟子叹为观止。令狐更是拍手连连叫好。

晃眼间已过去三日,将从胜出的各派中挑选出最后进行决斗的三派。数庙独霸一方魁冠的逍遥派在这庙斗法大会中显得异常力不从心,独孤世家虽在导师组那场和众星捧月般的“乱世巨星”的夜欧霆对战输得未免有些惨淡,但在其他两组的对决中取胜都得心应手。峨眉派的女子个个培养得骁勇善战一点不输男儿,不禁让胜出的各门派有些提心吊胆。

次第的淘汰赛,观看的众仙看得乐滋滋的,尝着百年酿制的醉魂,口含玉露羹,谈着这些年所遇奇闻,一片融融。

令狐看着一旁吃相太过真诚的樊樱婳凑近她耳边低语道:“你能不能吃东西的时候稍微文雅一点,你瞧瞧那些仙人都笑着正看你呢。“

樱婳只顾着品尝满桌的美味佳肴,哪有时间顾得狼吞虎咽的样子成了他人的笑点呢。

“哦。好的,我这就咽下,吃仔细…”

些字都还没讲出口,因说话嘴中那满塞塞鲜美多汁的食物直接从口中喷了出来。嘴边全是油,傻愣愣的望着目瞪口呆的令狐。默默注视着他们的众仙哄堂一笑。

他又拿出往常戏弄她的语气说道:“不就是吃个饭。至于吗?你看,这下,我两该丢面子了吧。本公子倒是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不知你心中何番滋味呢?该你呕得咯。“又展露出他标准的笑容。

樊樱婳默不作声。场面有些尴尬,就因为她很尴尬,所以不想更加尴尬。

而后,当众人都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台上的打斗过户,她才悄悄问道:“为何那些成仙的都吃得那样细致,像在雕刻器物一样慢条斯理?“

令狐听她这样一言笑得更加放纵了。

“呵呵,小樱,我们是不用吃饭也能活的,你何时见过本公子正儿八经吃过饭的?蠢猪一只。“

“你又乱骂本姑娘。我承认我有时候是有丁点儿蠢,可也不至于在你口中猪来猪去的,你有问过天蓬元帅的感受吗?“

“??????“

几番激战终于门派间的战斗拉下帷幕。

初学组和深入组的对战毫无看点,独孤世家稳胜不败最终获得两组的胜利,拿下今年门派子弟胜率最高的头衔。每庙最有看点的便是导师组的对决了,今年各导师对战惊险于世的习法奇才夜欧霆更是力不从心、以卵击石。夜欧霆赢了独孤世家的独孤冭导师便顺水推舟直接以初学者的身份加入导师组进行了一连番的精彩对决赢得导师组最后的赢家,这是谁也没料想到的事,这玄天派的瞋渊是从哪里捡了个怪物回来,谁都在猜这个初学者到底是怎样让功力增强如此之快,让他们修炼数十年的高手都望尘莫及。

比赛匆匆已过了八日,还余下七日。

既然派别之争的对决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就定是夺人眼球的自由对决了。

司承傲浑厚的声音又以震惊天地的分贝吼到:“明日午时,将进行六日的自由对战,请有兴趣挑战的诸位准时到场。”

“令狐,为何是六日而不是七日?不是说比赛进行十五天吗?“

“你觉得若比七天不枯燥无味吗?人会累,仙自然也会累。最后一天是供那些功力损耗过多的调养和与多年未见的老交好叙旧道别的。”

“哦…七天后我终于可以走了。”

樱婳的语气那样风轻云淡,让令狐心头泛起一丝绞痛,脸颊浮现平日较少出现的严肃。想着或许这短短数月的陪伴仍是打动不了这个执念太深的女子。

是谁让她这番记挂非寻不可?又是何等大事让她非走不可?小樱,我恨不得你一直在本公子身边,就像现在的日子一样天天,我的灵魂孤寂了两百年终于被人深深打动,你可知我对你现已用情深到何种地步了…。。

他掩饰着樱婳方才那轻描淡写的一句如流光铁箭般洞穿了他的整颗心,鲜血淋漓,逞强装回平日说话带着挑逗语气的样子说:“嗯。你一走本公子倒闲得心慌,你知道我御剑很快的,我互送你去,可好?“

“好吧。“樊樱婳的语气中带点话犹未尽,接着说:”令狐,这些日子你陪着我,我很开心。‘天下无有不散筵席,就合上一千年,少不得有个分开日子’这道理你明白的,若有缘终会相见。当然啦,我可是很依赖令狐哥哥的。“然后她顽皮的笑了笑。

令狐褪去了平日象征性的笑容,皱着眉头。没想到这世间还有皱眉都仿似在笑的人。

“你是真不知还是装傻不知?“他的语气严肃向在宣告某件大事。

“令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樱婳脸垂下去,低头时的她就像水中不胜凉风的莲花,睫毛密得像长在一轮圆月上的森林。两颊红得跟火烤了似的。

令狐左手抚摸着她低头的脸颊像是在爱护一片易碎的花瓣,头埋进她的肩上,嘴唇贴近她的耳畔带着宠溺的语气,惊世骇俗的呼出他曾想讲不敢讲,如晴天霹雳般的一句:“樊樱婳,我令狐,是真的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樱婳不敢抬头,娇羞得巴不得挖个坑扑进去,也好应对这毫无征兆的表白吧。在二两脑后椅悬上的青虫不小心听到了这话,没站稳,掉了下去。

“令狐是樱婳遇到过除了娘亲外对我最好的人,我也很喜欢你,你就像我的亲人一样。“樱婳回答的声音有些颤抖,以最圆滑的方式回应令狐让场面的尴尬得到缓解。

“我知你心照不宣,你这样说也好,我已很欣慰。”令狐把脸抽离她的耳畔边,淡淡一笑。

樊樱婳的眼神这时显得有些凝重。

她对令狐的感情想必也是参合了那种讲不清楚的喜欢,她也打心底喜欢他这个人,但这种朦胧不清的情感是不必讲明的。她对殷琛墨的执念实在太深。爱上一个了解不多的幻影,是件充满浪漫幻想和无限担忧的事,其实人生在世的大多数执念只是把现实美化了制造出的幻影而已,可又有那么多的人愿意为这个幻影做飞蛾扑火之事。若令狐比殷琛墨早些遇到她,可能状况又是令般不同了。

不知不觉到了第二天的午时,太阳高照。这次的场地由竹林换为了岛东边的静心湖。翠绿如画的湖水如同一块巨大的翡翠,湖的尽头是一个一泻千里的瀑布,水花打得湖面极大,周边一碧千里的山也倒映在湖面点缀着这儿的诗情画意。各类修仙之人皆站于湖周。湖中排着两只竹排。令狐和樱婳就坐在瀑布之上的古亭处,除了她两以外全是仙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司承傲的嗓门又如同扩音喇叭般手捧一个巴掌大的铜钟高声说道:“出战者站在湖中的两片竹排上对峙,打入水中就算输。笑到最后的人获得的宝贝就是在下手中这唤灵钟,相信大家对这件上古宝物也很熟悉了吧,哪位高人能为我们的比赛开个头啊?”

“我先来!”一个手轮棕色流星锤、虎背熊腰、鼻直口阔的男子直跃竹排,他的脸上写满了自信和自傲。

在湖面的左边一个长胡须须的老头子从中飞入另一只竹排,和蔼的笑容让人容易联想到德高望重的教书仙人,道:“那公孙屠先生,就请给老夫指教指教啦。”

??????

雀跃欲试的人层出不穷,场面宏大而壮观。花样百出的剑法运行和打斗时摩拳擦掌发出的各色耀眼光芒,看得那些初入门的派别子弟和从未见过此番景象的樊樱婳目瞪口呆。

“哇!原来还可以这么打。”

惊呼声接连不断。

令狐的对身旁的樊樱婳意气风发的说:“本公子,要在最后压轴登场,我的对手是旗鼓相当的焚灵宫的宫主,小樱你可要为我加油哦!呵呵。”

“那当然啦。令狐可是最棒的,你法力这样高强谁打得过你呀?”

??????

百战后上台的人寥寥无几,想比试的人可以说找不出一两个了。这些勇于上竹排的人都不是为了那件旷世宝物只是为了和心目中的对手姑且一试,不会选择第二轮比赛。他们知道若想得到简直比登天还难,高手实在太多,更何况说不准哪个百年道行的人与之相争,好点儿呢别人说你勇气可嘉,难听点儿呢就说你自不量力,更何况令狐上次和殷琛墨的对决还没有结束,依两人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都是惹不起的实力派。

已到了大会的第十一日。

司承傲大起嗓门以严肃的声音说道:“诸位当中,是否还有人上台?请速速上竹排。若三声之内无人便进行第二轮。”放眼望去,选择第二轮的人就只有紫炛真人自取其辱般选择继续比试,可他万万没想到选择比试的竟只有他一人,众人到底有多惧怕令狐和殷琛墨的功力!?宁愿放弃机会都不愿冒着他们参与的风险。

“3。”当司承傲高呼第一声时,周围一片寂静,溪流银瀑与鸟鸣虫叫的声音都大得贯耳,如同在耳际回荡。

“2。”众人开始交头接耳。

“1。”此时已是人声鼎沸,像凡间的集市般人声嘈杂。

令狐却风驰电掣站在了竹排上,一袭边缘处刻着金边花纹的白衣,头发飘扬在空中显得他越发风姿卓绝,一袭白衣,手执初遇樊樱婳时那把刻着奇异文字散发金色光芒的三尺长剑。他的面容褪去平日的一本不正经,幻作聚气凝神般严肃皱眉,他好似常开不败的一朵花失去笑容却显得更加令人惊艳。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严肃认真的令狐灏琮。樱婳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令狐如何一溜烟从她身边闪现在竹排上的,难道她的眼睛还不及他的身手之迅速?

既已令狐灏琮都站在了竹排上,那么接下来该登场的必然是——

他在人群中撕开蒙面电光石火般站在了竹排上,身着银色锦缎长袍,长发一束如同被捆绑的瀑布直抵腰部。依然冷清的面容没有一丝笑意,看着都让人心生寒意。用我所有知道的美好词汇来描述他恐怕都玷污了他的美貌,轮廓如同是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得让人恨不得痛骂造物者的不公。他所散发的那种冷,是从头到脚刺骨的冻。他没有佩那年在淄樱城偶遇樊樱婳的那把剑,但也就光凭外观,能断定也是把绝世好剑。他就像是水墨画中走出来的画中仙。他长得和樊樱婳日有所想夜有所梦那位男子相似的容颜。

他难道是————

殷琛墨!!!!!!

这怎么可能!墨哥哥不是应该在焚灵宫吗?!为什么他会站出来和令狐打?!墨哥哥为何表情这般冷漠不像我印象中对我温柔的那个他呀?!是不是令狐口中说的那个焚灵宫的宫主就是他?!难道那天刚来这座岛和令狐被众人围着八卦时掠过的背影就真的是他!?天啦??????

他华丽的银袍虽是低调不张扬的颜色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飒爽,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他藐视众生的冷峻深邃眼神,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樊樱婳不可思议得合不拢嘴,震惊得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了,全身颤抖着像是受惊的幼雉,用双手捂住嘴巴以防自己惊声叫出来。

这,是她思念了差两个月整整一年的男人,这个,不同寻常的男人。她觉得看他一眼都是妄念,更何况是这样令人惊叹的登场呢,此时的他是那样的无法比喻。

两人对峙了一阵,一言不发,像是在用心传话。目光炯炯的观者没人敢发一言。空气像凝结般气氛紧张。突然,令狐腾空而起果敢的挥出第一剑,一抹红霞从他剑中横扫过去,直直的逼近殷琛墨。一招先发制人却被殷琛墨如一个后仰躲过,他轻盈的跳起和令狐两人在空中龙飞凤舞,这么多场比赛中这时樊樱婳看得手法最令人眼花缭乱的了,银光昏着红光在空中绘制出了一幅抽象画的感觉,互相缠绕互不相让。这湖中的水被激荡得犹如惊涛骇浪,整颗翡翠被劈得狂涛怒吼。樊樱婳此时心急如焚,但他们的动作实在太快根本看不清两人的战况。明明池中水被掀得都快将湖底炸开他们二人却滴水不沾。

两人一直不相上下的僵战了很久,这次他们两人的动作比十年前更加干脆利落想草草结束,不想弄得和十年前一样没有个结果,令狐和殷琛墨快步流星般从湖中央打到樊樱婳跟前不远的白练垂空的瀑布下方,水珠溅得像在悬崖边开了花,瀑布水流的声音被浩荡的刀光剑影打断谱写成了一曲世上最绝妙的乐章。两人剑法如神,在场的没有一个人不为之惊叹。天庭的人和神佛不想参与此事便匆匆离开了,只剩下各门派的人、众仙和慕名而来的得道高人。这可是万众瞩目了十年的盛宴,让仙界人界的人全都大开眼界!

不知过了一天还是两天还是三天,两人依然在湖面上空盘旋得专心致志。樱婳只是一介凡人,令她感觉奇怪的是为何不饿,难道和她在这里所吃的那些食物有所关联吗?她这两三天中一直为他两捏一把汗。上次他们打了十天十夜两人耐心的纠缠,可这次他们想在大会结束前能有个定夺,下手快而狠辣。

殷琛墨和令狐的对阵渐渐慢了下来,可能因为两人因追求速战速决功力损耗都太严重,两人实在不想再拖下去他们的体力也会透支。殷琛墨眼中闪过一丝傲世的冷漠,召唤出千万灵体,黑白的光从四面八方聚拢来扑如剑中,他手轻轻抚摸着剑面像爱护自己的孩子般温柔,令狐眼看形势有些不妙便布起笙歌阵,这阵法极为玄妙仿佛有千万种不同的声音汇入其中。一片金碧辉煌的情景。不料,殷琛墨快刀斩乱麻般用尽全力斩下去,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他们诚惶诚恐,这样不要命的打法只有疯子才这样做。因为他们这样震荡天地的打斗谁又控制得了呢?

这一剑斩下去殷琛墨比令狐快那么一丁点,令狐挡漫了一拍。不料令狐脖子往上一震,喷出一口血来,血像红樱花在空中散落,染红了天边的赤霞。在场的人都吓得魂不守舍,樊樱婳直接吓得跪倒在地。

她用这十五年来最大的嗓音高喊:“墨哥哥!!令狐已经受伤了你们不要打了!!“

带伤的令狐继续和殷琛墨激战,他元气大伤只好守而不攻,像是在等待先发而擒人的时机,可这时机迟迟未来。

樊樱婳大声哭吼,流水顺流直下:“殷琛墨!!我是樱儿,不要再和令狐打了!!”

所有人都看着樊樱婳的行为匪夷所思。

“令狐你快说不和他打了!!认输吧,输了还有赢的机会。这样理直气壮的输不丢人,但你不能丢下小樱一个人啊,你是世上除了娘亲对小樱最好的人。我不想再失去你!”

可能樊樱婳这时的情绪接近绝望,她无助的神情瘫软跪在地上,情绪波动过于巨大使体内所封存的妖力感触到,她嘶哑的声音竟然传进了两人的一攻一防中。

小樱他怎么会认识殷琛墨呢?

“墨哥哥…停手…”

??????

殷琛墨的眼神那是无比的沉静与高傲,樊樱婳远远的从旁看着他,竟然被电到。

他清远的目光从剑上转移到了樊樱婳的身上。

这时的樊樱婳再也撑不住心中这几日累积的疲乏…

看着瞩目的目光,她感觉自己感知虚弱,猛的一下倒在地上。

两人也顾不得斗得你死我以弩箭离弦以站在了昏倒的樊樱婳两边。

又是这一片熟悉的红霞,今日却是用剑影来点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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