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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朱棣莫可奈何地叹一口气,起身走到他身前,扶他起来,“起来吧,朕就知道留不住你。你小子跟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对名利厌烦之至。当初,要不是被逼无奈,朕也不会走上这个皇位。结果,得到了世间人梦寐以求的权力,却辜负了太多太多的人。”

“父皇,请别这么说,不是您当初的登帝,怎会有今天的国泰民安。上位者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儿臣理解。”一句话化解了父子几十年的仇怨。朱启知道,他并非故意辜负他娘。这就够了……

“我已将你娘的坟迁到皇陵,并追立她为贵妃,这样,你娘也可以瞑目了。”朱棣两眼眺望窗外,眸中深藏久远的甜美记忆,那模样,好像在思念着谁。

朱启动容地再次跪倒在地,这一次,连同从来不跪的紫兰也跪了下来,两人一同磕了三个响头,感谢朱棣的善举。

“谢父皇为我娘所作的一切。”

“唉,起来吧,别总跪我了。最起码,在你们临走之前多陪陪朕吧。朕也好与小孙子多聚几天。”朱棣有些感伤地说。

阴暗的房间里,女人狰狞的面孔尤为恐怖。

“为什么?为什么霍紫兰那贱人还没死?为什么他又找到了她?为什么我就是不行?”狂乱的声音配上狰狞的面孔吓地另一人不住地后退。

“想跑?你要跑去哪里?都是你,要不是你不争气,他早就是我的了,你这个没用的死疯子。”猛地窜上前,揪起她的头发,女人不留情地尽情折磨她以抒发心中的恨意。

“以为我会就这样放弃吗?等着吧,你们会后悔的,你们一定会后悔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你说什么?朱启回来了?他没死?你说的可是真的?”上了年纪的男人突然爆出一吼,又觉不对,忙把声音降低,“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怎么又活着回来了?”

黑衣人冷冽地看了他一眼,“我们的确已经将他打成重伤,甚至一路尾随,知道群医无策,便以为他必死无疑,谁成想他会有起死回生之力,不但活着回来,甚至带回了妻儿。”

中年男人用力拍了下桌子,力道之大甚至击碎了桌上的茶杯。“可恶,你们这些饭桶,居然还让他活着回来?该死,我就不该相信你们这些饭桶。”

闻言,黑衣人的眼色更黯,寒声警告,“说话注意点,再敢有污蔑我们的言辞,我马上让你去见阎王。杀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中年男人一颤,纵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放在嘴上说。唉……像他们这种没人性的东西,他惹不起啊。

走出宫门,在上马车前,朱启看见李智,遂问,“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李智惭愧地低下头,“请爷恕罪,至今还没有一点头绪。”

朱启不甚在意地道,“尽力去查,查不到也没关系。反正他们以后再想伤害我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你就大胆去查吧。”

李智点头,没有与他们一同回府,而是自行上了马,向另一个方向飞驰而去。

回到府中,朱启奇怪地发现府中多了许多人,而且都是些熟面孔。

这时,老管家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爷,他们听说您没死,又自动回来了。”

朱启点点头,没想到这京城中的消息传播得如此之快。

忽然,身旁的紫兰爆出一喊,“春儿,夏儿。”

听到召唤,两个小丫头忙跑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主子,您可回来了,呜呜呜……主子,奴婢好想你。”春儿还想说点什么,却因为止不住的泪势哽咽地说不出话。

将孩子交到朱启之手,紫兰上前扶起两个衷心的丫头,“跪什么?不是告诉你们不要跪的吗?”

“唔,主子,奴婢太高兴了,还以为您出事了,又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春儿边哭边说,惹来紫兰的轻笑。

靖王府再次恢复以前的热闹景象,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光晕,看在阴暗处的人眼里,好不嫉妒。

高兴吧,你们也高兴不了几天了。朱启,霍紫兰,我一定要让你们为你们的愚蠢付出代价。

这一天,朱启被急召到宫中,说皇上找他有事相商。

朱启一走,春儿,夏儿立刻跑到内室,逗着小主子玩。

“主子,我觉得小主子长得都不像你诶。”春儿翘着小嘴,有些不满这个发现。

紫兰不以为忤地耸耸肩,“没办法,他爹的基因太好,就把我的挤跑了。”

“基因?那是什么?”春儿不明就里地问。

紫兰摇摇头,“没什么。”解释给她听,她也未必能明白。

这时,外面突然有人召唤,说是老家来人,找春儿和夏儿去看看。

一听,两个小丫头忙跑了出去。天啊,老家来人,这可是大事,一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才对。

慌慌忙忙跑出去的两个小丫头忽略了一点,老家来人,又怎会同时要找她们俩。只可惜,等到他们意会过来的时候,阴谋已然俨成。

房门再次被人开启,以为是春儿,夏儿回来,紫兰没有回头,径自轻拍小祺的身哄他入睡。

来人快如闪电地冲到床边,拿起一个手帕,用力捂住紫兰的嘴。

这一变故来得太过突然,等到紫兰开始挣扎的时候,手帕上的蒙汗药已经起了作用,她最后看了眼已经入睡的儿子,才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你说什么?紫兰怎么了?”朱启大力抓着李勇的衣领,额际青筋爆出,气怒地无以复加。

“爷,是属下保护不周,王妃她,她失踪了。”李勇战战兢兢地回话。主子的眼神太过骇人,好像下一刻就要掐断他的脖子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紫兰失踪了?失踪了?她怎么会失踪?明明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会失踪呢?李勇,是不是紫兰去了哪里,你们不知道?”难以相信这一突来的噩耗,朱启犹做自欺欺人的挣扎。

“爷,属下已在全府都找过了,王妃她,确实失踪了。”李勇沉痛万分地说。都是他没尽好护卫的职责,才会让王妃陷入危险之中。如果王妃有个什么,他也难辞其咎。

朱启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他那么爱紫兰,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还如何独活?

不,他不会让紫兰出事的,绝对不会。

“李勇,传令下去,在全府上下搜寻,一个角落都不能落。紫兰不会凭空消失,既然大门没有她出去的印象,那就表示她还在府中。给我彻彻底底地搜,快去。”整了整混乱的情绪,朱启对李勇命令道。

“是,属下领命。”

李勇走出去后,朱启则是回到内室,小祺还在床上沉睡。他睡得那么香甜,那么安逸,却不知大人的世界已乱了套。

按照李勇的说法,紫兰应该是在这被人劫持的。纵使他再不愿相信,紫兰被人劫持俨然已是事实。因为她绝不会抛下小祺不管。

话说回来,怎么没看见春儿,夏儿,她们不知应该跟在紫兰身边的吗?

各种猜测纠结着他的心,撕啃着他仅存的理智,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倘若紫兰有个什么万一,他绝不会独活。

换作以前,这种殉情的想法只会让他嗤之以鼻,如今却是他心情的真实写照。没有紫兰的世界,他一刻都活不下去。

“哈哈哈,霍紫兰,你终于落到我手中了。这一次,你休想活命,我要将你千刀万剐,以解我心头之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阴暗的房间里传来女人凄厉的笑声,煞是骇人,而她脸上的狰狞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被绑住手脚的霍紫兰轻掀动眼皮,幽幽醒了过来。入目的黑暗让她有一瞬间的怔忡,直到听见宛如地狱使者的黯沉声音。

“你醒了。”女人的声音格外悚然,却又听起来很熟悉。

霍紫兰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手脚都被缚着,这才忆起是有人潜进她的房间,用沾有蒙汗药的手绢将她致昏。

“你是谁?”告诉自己要冷静,依现在这情形看,这女人应该就是绑走她的人。她究竟是谁?或者说她是冲着谁来的?她还是朱启?

“我是谁?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吗?霍紫兰。”女人持续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声。末了,听到火折子起火的声音,然后桌上的蜡烛放出火光,照亮阴暗的室内。

室内乍亮,紫兰先是不适应地闭上眼睛,然后睁开。当她看清眼前的人时,不禁一惊,“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怎么?一年多不见就把我忘了?”女人阴沉的声音转成尖刻,阴恻恻的脸在烛光的映射下让人通体阴寒。

“为什么这么做?”紫兰还是不相信她会这么对待自己。

“为什么?我还想问你为什么呢?为什么抢走朱启?为什么当初不一走了之,还让他找到你?为什么你们从来看不到我的努力和深情?你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他的身心,可知道我,苦恋他十几载春秋的人是怎样的心情?你问我为什么?要问也该是我来问。你没这资格。”女人突然窜上前,一把拽住紫兰的头发,狠狠地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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