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迟海玉起身,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端木靖轩,可是端木靖轩却始终紧锁眉头看着沉睡中的尚儿,不曾睁眼瞧过她一眼。
迟海玉忿忿的转身,充满妒意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狠戾。
没想到这个云尚儿真是命大,自己少用了一味稳定心智的药,居然没有要了她的命,本以为这次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铲掉这个眼中钉,却不想让端木靖轩更加的疼惜她了。
迟海玉冷笑着走出营帐,迟早有一天,她会让云尚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七天之后,尚儿的身体已经恢复大半,肋骨的伤势虽然还有些影响她的行动,但已经没有太大的威胁。
七天前的血战让双方都损失不少,端木靖轩虽然占了优势,但是以少打多的情况下他们还是折损了近一千士卒。
这几日,渭河之上安静的很,双方都在等待机会蓄势待发,届时,将又是一场生死血战。
“尚儿,喝药。”端木靖轩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走到尚儿面前,他身后是一脸妒意的迟海玉。
“迟海玉,你的药我还敢喝吗?”尚儿冷哼一声,看到迟海玉脸上一闪而过的抽,搐,也不多说其他接过端木靖轩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
“云姑娘什么意思,海玉不懂。”迟海玉暗中握拳,低头小声说着。
“没事,我只是想说这药我是吃的逐渐习惯了,虽然越来越苦,可是不都说良药苦口吗?不知是不是真的越苦越有效。”尚儿挑了眉毛,锐利的眼神紧盯迟海玉。
迟海玉身子一滞,莫非她发现了什么?幽冷的眼神不经意掠过尚儿平静的面庞。“怎么了,这么紧张干嘛,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尚儿浅浅一笑。迟海玉只觉只觉后背发冷,似是被人看穿了一样。
“端木靖轩,我要跟迟海玉说些事情,请你回避一下!”转头看了一眼端木靖轩,尚儿的脸上竟然还带着微笑。
端木靖轩一怔,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尚儿。
“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端木靖轩显然不愿意让尚儿和迟海玉单独相处,这个迟海玉先前给尚儿下毒已经险些害死了她,他怎能放心。
“女人的事情你也要过问吗?告诉了你,你能帮我解决吗?”尚儿依旧笑着,端木靖轩却有些尴尬。
“你确定只有她能帮你?”
“难道你想让这军营中别的男人帮我?”尚儿敛了笑容,冷冷说着。
“荒唐!怎么能让……”顿了一下,端木靖轩看了一眼迟海玉,却见她也是一脸不解,甚至还有些警惕。
“罢了,迟海玉,你留在营帐之内供尚儿差遣,不要耍任何花招,否则本王不会放过你!”不忘狠狠地警告一下迟海玉,端木靖轩方才有些不舍的离了营帐。
“坐吧!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假惺惺的佯装听话顺从!”尚儿指了指身边的位子,冷冷开口。
“你什么意思?不是有话跟我说吗?”迟海玉站在那里,身子僵直,直觉觉得尚儿似是知道了什么。
“不敢坐?怕我杀了你?如果我要杀你,大可让端木靖轩代劳,不必亲自动手!”尚儿说着站了起来,慢慢走近迟海玉,一双眸似鹰般锐利。
“你不是有什么女人的事情要我做吗?究竟是何事?”迟海玉感觉到尚儿愈是靠近她,她愈是紧张,那种从容不迫洞悉一切的眼神让她没来由的紧张。
“那不过是个借口,否则怎么支走端木靖轩,我要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药昨天好像少了什么?”尚儿说着抓起迟海玉的手腕,唇边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你……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不要冤枉我!”迟海玉一个哆嗦,眼神慌乱的回避着尚儿。
“别紧张,我刚刚一开始就说了,现在就你我两个人,你不必担心端木靖轩会听到。”
“云尚儿!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以前是下毒害了你,可是现在我可是没日没夜尽心尽力的给你熬药,希望你能早日康复,我绝对没有……”
“你绝对不想我死的太过于明显,让端木靖轩看出破绽,是吗?”尚儿蓦地打断迟海玉的话,唇边的笑意更加绵长。“迟海玉,昨天的药里少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我之所以没再端木靖轩面前挑破,是想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只要我开口,端木靖轩绝对不会相信你!”
“云尚儿,你……你究竟什么意思?我看你根本就是想独霸端木靖轩的爱,你想扫清他身边所有的女人!”迟海玉泛着青色的面容此刻有些发黑,手颤抖着指着尚儿。
“迟海玉!别紧张!有些话还是慢慢说吧!”尚儿看到她的样子,心里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怀疑,水战前夜迟海玉给自己的药确实有问题。
她的嗅觉一向灵敏,喝了那么多天的药,突然少了点什么味道,她自是有感觉,只是当时没有想太多,直到战场上胸口突然而来的不适,她才对迟海玉有了怀疑,刚才见到她的样子,她心里已经有了底。
“迟海玉,我云尚儿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只是让我平白无故的死在你这个女人的手里,我自是不甘,我对端木靖轩可不像你一样痴心一片,对我而言,他不过是个冷血无情的屠夫,我云尚儿还不想死在因为端木靖轩而争风吃醋的女人手里!”
尚儿蓦地向前,伸手扯过迟海玉的头发,黑瞳溢满冷冽的神采。
“云尚儿,你……你疯了,你冤枉我……”迟海玉躲避着尚儿的眼神,此刻恨不得逃离这个营帐,在尚儿面前她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仿佛什么都被她看穿了一样。
“是不是冤枉你,只是我跟端木靖轩说的一句话而已,以后,别在我的药里耍什么花招,让我好好的活着,是你唯一的出路!否则,端木靖轩那里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折磨死你!”慢慢松开迟海玉的头发,尚儿满意的看到她眼里流露出来的惊恐之色。“你……一定不想去远军帐吧!”
“云尚儿!你好狠……”听到尚儿最后一句话时,迟海玉整个身子已经抑制不住的颤抖,远军帐!远军帐!那根本不是女人可以呆的地方。
“这是你咎由自取!记住我今天的话!别在在我的面前耍花招!”自若的拍拍手。尚儿脸上自始至终平静若水,除了那双深邃如夜摄人魂魄的眼眸让人不敢直视。
看着迟海玉仓皇的走出营帐,尚儿心中丝丝冷笑,她即使死,也要死得其所,怎能被端木靖轩间接害死?
端木靖轩营帐内
“王爷,探子回报,您启程三日之后,皇宫内曾有人与商州的李元蠡密切接触,看情况应该是端木元齐的人。”崔东海将最新的情报禀报给端木靖轩,因为是在外行军,这所谓的最新的情报也推迟了好几天才送来。
“端木元齐开始动手了?”端木靖轩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一双眸冷冽冻人。
“王爷,如今两军交战之时,他为何要跟李元蠡接触,莫非想劝李元蠡说服李元喆退兵?”
“退兵?恐怕是想让本王给他做嫁衣吧!”端木靖轩冷声说着,深邃的眸,透过营帐看向外面。
这个元齐看来是长进了,知道拉拢李元蠡来对抗商州君主李元喆,继而也对付自己。
试想自己在这里拼死搏杀,将李元喆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那边李元蠡就举兵而反,将军队都调遣在外的李元喆困于皇宫之中,而元齐再暗中助他,此举一出,自己这边拼死拼活的搏杀倒是便宜了李元蠡那小子,他日李元蠡登上了皇位,而与商州修好的端木元齐,势必多了一方拉拢过去的势力对抗自己。
而自己班师回朝的时候,端木元齐那边却可以将功劳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说是他劝降的商州国君,现在商州与我戾焰已经停止了对抗,是自己好大喜功非要一举攻下商州,致使民不聊生,伤亡惨重。
如此精密的局,只待自己自动走进去!
端木靖轩微眯着冷眸,愈想心中的愤恨愈加的膨胀!
这已经不是端木元齐第一次将功劳揽上身,把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了,想当初在沧州之时,端木元齐就派人假传自己的旨意,痛下杀手,屠戮沧州二十万无辜百姓,等自己察觉的时候为时已晚,而假传旨意的人也被元齐灭口,而自己则从此背上了叛臣贼子的名号。
殊不知,其中有多少鲜为人知的秘密。
这一切,在当时根本已经解释不清楚了,后来他因为不想瘟疫蔓延,迫不得已杀了林家所有的男丁,更是让世人误以为他是一个冷血屠夫,到今日,他的名字早已经跟恶魔联系在一起,没有人相信他是无辜的、是被人陷害的。
所以,他索性将屠夫的角色扮演到底,他倒要看看那些道貌岸然的人能伪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