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庙会的缘故,还是因为最近途经此地的人比较多。明明已是夜晚时分,但街上依然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两旁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好一派热闹景象!
燕秋凉和青衣两个,对一切都好奇。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燕秋凉心道:不枉出来一场。
严明珠却是一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只是嘴角噙笑地看着她俩。
前面不远处,围着一圈人。像是玩杂耍的,不时爆出阵阵叫好声!
燕秋凉一拉青衣,便欲过去瞧瞧。
严明珠忽然“哎哟”一声,手扶着发髻,皱眉道:“我的头发散了,七师妹,你来帮我一把。”
接着又对燕秋凉道:“六师妹,你在前面等我们便是。弄好了就去找你。”
燕秋凉无所谓地点点头,转身钻进了围观杂耍的人群中。
场上正表演吞剑。
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把一把大约三尺长的剑,一点一点地往喉咙插进去。
众人都惊奇不已,不时发出“啧啧”声。
燕秋凉瞪大眼睛,使劲瞧他的剑把,想看看到底有没有安装弹簧之类的。
眼看着那汉子把整把剑都快吞进去了,此时人群中掌声雷动,个个称赞不已!
燕秋凉撇撇嘴,这样的表演,自己见得多了去。觉得没啥意思,便转身想走。
突然,后背冷不及防地被人推了一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一双手及时伸出,把她扶住了!
可是,扶住她的同时,那人出手如电,顺带把她身上的几个穴位也点住了。
燕秋凉就那样软软地倒了下去。
毫无知觉。
青衣费了好一会功夫,才帮严明珠把头发挽好。
“四师姐,好了!咱们去找六师姐吧,免得她等急了。”
“嗯,咱们快走吧!六师妹一向没啥耐心,说不得这会子就已经不耐烦了呢!”严明珠抿嘴笑道。
两人快步走进人群,找了一圈,没发现燕秋凉的身影。
“不是说了叫她在此等的么?这会跑哪去了?”青衣有点着急。
严明珠安慰她道:“六师妹那么大的人了,还能走丢不成?大约是等不及,自己去哪玩去了!我们到前边再找找。”
然而,直找到半夜,街上行人全无,依然没发现燕秋凉踪影。
“这可怎么办?六师姐会不会出什么事了?”青衣快哭了。
“能出什么事,别自己吓唬自己。说不定她也在找我们,找不着,自己先回去了。我们回去看看再说。”
“对,说不定她早回去了!”青衣眼睛一亮,充满希望地道。
然而,她失望了!
陈怀璧皱眉道:“没见她回来!你们不是在一起么?怎么她就丢了?”
“都怪我!我要是没有停下来弄头发,六师妹就不会走丢。”严明珠很是自责。
陈怀璧看了她一眼,道:“如何能怪你?又不是三岁小孩,指不定是自己贪玩,跑哪野去了!等着吧,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
青衣欲言又止,本想说,六师姐不是那种贪玩不识大体的人。可听了陈怀璧一番话,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心底是深深的担忧,直觉燕秋凉肯定出事了!
燕秋凉是真出事了!
她也不知昏睡了多久,悠悠醒转时,只觉饥肠辘辘,口干舌燥。
试了一下手脚,倒是能自由活动,只是身子虚软无力。一眼望见旁边桌子上摆着茶壶、茶杯。
连滚带爬地起了床,挪到桌子边,抓起茶壶对着自己的嘴巴就是一通猛灌。
一壶茶水下肚,感觉恢复了几分力气。这才打量起四周。
雕花的窗棂,锦帐软榻,罗幔轻挽。还有一股浓浓的脂粉气息。
房间的摆设谈不上奢华,却颇有些花俏。
燕秋凉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有人见自己太累了,所以借个地方给自己休息。
用力拉了拉门,纹丝不动,发现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重新坐回桌子边,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目前为止,手脚完好无损,也没别的损伤,说明对方没打算要自己的小命。只要不是要命的,别的都能商量不是!
努力平复心绪,走到门边,用力敲了敲:“有人吗?我饿了,能不能给点吃的?”
敲了好一会,没见有人前来。
就在燕秋凉想放弃时,门却在此时“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大约三十岁左近,满头珠翠,面容姣好的妇人立在她跟前。
燕秋凉只打量了那妇人一眼,便眨巴着眼睛问道:“呃,这位姐姐,劳烦问一下,有没有什么吃的?”
那妇人很是惊奇地看着她,半晌方反应过来:“吃的?你饿了?”
“是啊,而且不是一般的饿。是非常非常饿!感觉我现在都能吞下一头牛了!”
妇人“噗嗤”地笑了,“嗯,都三天没吃没喝了,是该饿了!”
话毕,转头向外边喊道:“烟儿,吩咐厨房熬些薄粥端来。”
“三天没吃东西了?”燕秋凉惊问道,“我睡了三天?”
“没错。”妇人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难怪我这么饿!”燕秋凉像是对她道,又像喃喃自语。
妇人进得房中坐下,见她再没了下文,终于沉不住气了:“你就不问问,你为什么会昏睡了三天?也不想知道这里是哪?”
“该知道时,你自会告知。我又何必问!还不如省些力气暖暖肚子。我还饿着呢!”
妇人再次打量起燕秋凉,好一会才赞道:“看你年纪轻轻,却如此沉得住气,难得!”
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她,接着又道:“索性就告诉于你,这里是涣洲城最大的青楼——添香楼。现如今你也是我们这里的姑娘了!”
虽然有那么一点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自己真被卖进了青楼,心下还是惊惶不已!
却深知此时不是脆弱的时候!
是以面上不露声色,只点点头。
那妇人很是讶异。看这丫头,应该也是良家女子,何以能如此镇定?一般女子听得自己进了青楼,早就呼天抢地,寻死觅活了!
她是真不在乎,还是假意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