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梨树底下足足等了你一个时辰!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更深露重的,我一个弱女子在黑夜里得多害怕!”
“有心想走,又怕你来了会失望。我咬牙强迫自己无论如何得等下去,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可你,你……竟然真的没来!”
说完,便以袖擦眼,抽抽搭搭地完全一副要哭的样子。
杜慕英此时哪还有什么怒气,只恨自己,怎么就惹美人流泪、让美人受委屈了!
忙伸出双手,就想为燕秋凉拭泪。
燕秋凉“哼”地一声,身子一扭,转过头去,腮帮子鼓起,生气了!
美人生气,还是美啊!
杜慕英的一颗心都要被融化了,美人就在眼前,偏又求之不得。急得他抓耳挠腮,无计可施!
只得无奈地道:“哎哟,我的好妹妹,你别生气了!是我不
好,是我不对,我该打!”
“可是,昨夜里我明明去了梨树下面等你,还……”咽了咽口水,才恨声道:“不知被哪个龟孙子,泼了我一身的粪水!若我知道是谁,定将他碎尸万段!”
燕秋凉眨巴眨巴大眼睛,问道:“你被淋粪水了?是不是在梨树底下?”
“是啊,你怎么知道?”杜慕英疑惑地问道。
“嘻嘻,那粪水啊,不是被别人淋的。本来就是被厨娘放在树上的,说是用来熏走偷梨吃的雀鸟。怎么你运气这么不好?刚巧那会就倒下来了?”
燕秋凉掩嘴笑道,说这话时,眼睛可是一下都没眨。
“真的是如此?”杜慕英皱眉问道,自己运气未免也太差了!
“我还会骗你吗?哼,不相信我就算了!”
眼看着燕大姑娘又要生气了,杜慕英急忙赔着笑脸:“相信,怎会不相信妹妹!我这不是随口说说嘛!”
“那,你是什么时辰在等我的?”燕秋凉乘机问道。
“子时啊!你跟我约好的。”
“你个呆子,谁跟你说子时的?明明后来我说丑时。就是怕那时还有人没歇下,不好。改了丑时的,你都没用心听我说话,该!”燕秋凉又是跺脚,又是摇头。
“你不是说的子时么?什么时候改丑时了?”杜慕英开始糊涂了!
“你看,你当时就是心不在焉的,还责怪我!”
“那,那我们再约一次如何?”到手的鸭子就此飞了,杜慕英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好啊,这次就由你来选定地点,时间也由你定,怎么样?免得你到时又找借口。不过……”
听得燕秋凉答应,杜慕英心里早乐开花,不过,后面的“不过”两字,又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不过,你不能再来找我。选好了地方、时间,到时你写在纸上。我们厨房后头有棵老松树,树干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眼,晚饭之前把纸条放进去,”
“我自会去拿。一定切记,不能写上我的名字。万一被别人捡了去可是大麻烦,你倒是可以署上名字,这样我才能确认是你。”
“我要署名吗?”杜慕英很是有些疑虑,语气不确定地问着燕秋凉。
“你纸条上又没写什么,就算旁人看见,谁知道你约的哪个?有什么要紧!既然你害怕,就不必再说了,此事就此作罢!借过!”
燕秋凉气呼呼地说道,抬脚欲走。
杜慕英一个箭步,上前拦住,涎着脸笑道:“好好妹妹,哥哥给你开玩笑呢!哥约定你了,你可舍得不来吗?”
燕秋凉不答,只是横了他一眼,故作害羞地低头离开。
傅旻仍在不远处等着她。
“燕妹妹,这厮可有欺负于你?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傅旻睨着杜慕英离开的背影,蹙眉道。
燕秋凉心口一热,抿嘴笑道:“姐姐放心,他倒是想!不过……嘻,暂时还不用劳姐姐大驾。”
“我看得出你是个鬼灵精,不过,黄山掌门杜啸弘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一向纵容惯了。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要小心!”傅旻语气中还是有那么一丝顾虑。
“我晓得!我会加倍小心的。”
对于这事,燕秋凉倒也不敢托大,也是想好万全之策的。
虽然严松山的寿辰已过,但大家最终的目的是商议最近江湖所发生之事,多事人还没走。
也就是说燕秋凉和青衣的苦力生涯还没结束。
照样是最后一批吃晚饭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燕秋凉摸到厨房后面老松树跟前,找到那树洞,把手伸了进去,果然摸出一张纸条。对此,燕秋凉倒是很笃定的。
到亮光处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今晚子时,后园杂物房相聚,不见不散!
并没让燕秋凉失望,底下赫然写着:黄山派杜慕英诚邀。
燕秋凉嘴角微勾,好戏来了!
当下顾不上吃饭,燕秋凉揣着纸条匆匆离去!
依旧一身半长不短的夜行衣,离子时还要半个时辰左右,便找好位置,埋伏在杂物房外边。
还得感谢杜慕英选了个好地方。所谓杂物房,只是堆放锄具和浇水杂物。所以只有一个用茅草盖着的棚顶,四周没有围起,倒是给燕秋凉提供了大大的便利。
耐下性子,静心等候。
并没有让她等很久,一条纤细的人影出现。借着星光,认得出是女子无疑。
燕秋凉心下暗暗冷笑:果然迫不及待了!
女子进了杂物房,见还没人,便自寻了一处干净地方坐下,极副耐心的样子。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另一条人影出现,直奔杂物房。
听得脚步声,那女子紧张地站了起来,却有不敢抬头观看。
来的正是杜慕英,他三步并做两步,蹿了进来。
看见低垂着头的女子,他放缓了脚步,轻笑道:“好妹妹,你到底是来了,让哥哥好想!”
突然,双手一环,便把女子抱了满怀。一张嘴巴急不可耐地拱了上去。
那女子“嘤咛一声,倒也不反抗。
杜慕英却听出了不妥,忙推开了她,急急问道:“你是谁?”
话音刚落,旁边“唦”的一响,一把无色无味的粉末犹如天女散花般,兜头盖脸地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