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忆凡？”
黑衣人微仰起原本下低的头，看向忆凡。只是由于黑披风和光线的原因，忆凡依旧不能看清他的脸。
神秘！强大！危险！
这是忆凡对黑衣人的第一感觉，也是他持之不散的感觉。
可能正是因为黑衣人的神秘和强大，才使得忆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你是谁？”
不多字，不少字，忆凡可没那么傻，在不知对方来历和底细的情况下，先承认自己的身份。
鬼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啊！等下承认了身份，而他正好不坏好意，那忆凡自认为可是哭都来不及。
“你很有趣，很坚强，毅力不错！”黑衣人再次开口道。
他那独特的金属般的声音，透过夜色，荡漾在空旷的操场里，显得格外的孤寂。
有趣？坚强？毅力不错？这是在夸赞忆凡吗？
忆凡觉得不是，因为他能听得出来，他话里带着话，只是没有直接说或者说他是在故意敷衍。
“你想干嘛？你到底是谁？”忆凡继续催问道。
眼睛时刻盯着黑衣人，生怕他突然出手。金属制的手指，估计一下就能要了他的命。
“但是，你很弱！我一个指头就能杀了你。”
黑衣人直接无视忆凡的催问，继续说着。
他原本指向忆凡的那根手指慢慢放下，隐约中似乎看到他的嘴角上翘，勾勒出一条充满意味的弧线。
他的手指最终定格在他的身侧。
突然，忆凡的眼睛像是看到魔鬼般，不敢置信的瞪得圆圆的，如果不是有眼眶的拘束，估计早就滚落出来。
他的嘴巴在脸部肌肉不自然地紧绷的情况下，慢慢张开，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两手十指也随之铺展开，原本还隐隐作痛的右腿膝盖，现在也失去了感觉。
头不断的前倾，肩背后仰。
他觉得自己好像身在幻境之中，正在看着现实中不可能存在，却在他眼前真真切切上眼的奇迹，而他正是奇迹的见证者之一。
为什么说是之一？因为另一个人只是眼前为他表演奇迹的黑衣人。
只见黑衣人那根突出来的金属手指的末梢，突兀出现一个光点。
光点在不断的旋转，变大，变亮，变得圆滑。
黑夜中，因为光点的存在，黑衣人所在的数米范围内，通明如白昼；想必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也能看到那个正不断变大的光点。
但是，遗憾的事，由于黑衣人始终半低着头和长长的黑披风的覆盖，忆凡仍就没能看清黑衣人的正脸。
只是隐约觉得，那张脸也是金属做的。
光点在增长到直径有一个指甲大小的时候，突然停下了增长。
随即，黑衣人那定格在半空中的金属手指往忆凡所在的地方的一挥，光点也随着那金属手指舞动。
脱离手指，光点径直飞向忆凡。速度极快，忆凡根本来不及闪躲，但是只感觉凭空出现一股推力，直接将忆凡往后推，忆凡跌坐在地上。
而光点准确无误的正中忆凡原先的位置。。
“咻~”
“吱~”
两声细微的声响之后，原先忆凡所在的地方，也就是光点击中的地方出现一个指头宽的空洞。
即使忆凡没有亲自去查看和测量那个空洞的深度，他也相信那个空洞肯定很深、很深，而且温度很高。
在刚才忆凡跌坐在地上，光点击中地面的瞬间，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地面在颤抖和周围空气温度的瞬间增高，即使那个感觉只有零点零一秒，但是他对那个感觉深信不以。
“你到底什么意思？”
过了不知多久，忆凡才从那个玄妙的感觉中清醒过来。
他没有站起来，而是依旧孤坐在地上，抬头凝视着黑衣人。
只是现在他的眼里已经不在透露任何的情感。原先的危机感，也随着刚才那个光点的破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这并不是代表他不再害怕他。
他怕，而且是惧怕，到达死亡程度的那种怕。
面对他就像面对着死亡。他知道如果黑衣人要想杀他的话，只要像刚才那样，手指随意一舞动，他就肯定如那个空洞般，彻底无名的消失在这个繁华的世界之中。
而且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因为没有人能达到他那种恐怖程度，在他不大不小的见识里，他是这样认为的。
现在他更相信他不是人，最起码不是普通的地球人。
“我能给你超越其他人的力量。”黑衣人淡然的说道。
好像一切不可能在他身上都能变成可能，他才是世间真正的主宰，掌握着超越世人的力量。
虽然他的能力，也在刚才用实际验证了，忆凡也亲眼所看到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忆凡没有怠慢，也不敢怠慢。
“你又为什么要帮助我？”
是啊！忆凡凭什么相信一个具有死亡般威胁的人呢？
他可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能发生在他的身上，即使现在他已经对那些所谓的科学表示怀疑了。
再者忆凡自认为自己一无所有，要身世没有身世，要权利没有权利，而且他还是个“不正常”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黑衣人这么做的理由。
难道他想培养一个代言人？
忆凡觉得不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外面实力强的多得是，直接用刚才的那个手段，随意一施展，估计不用他亲自来找人，不多时其他人肯定挤都挤到他家去，毛遂自荐。
相信所有人如果有一个强大的靠山，都是非常愿意的，只有不是让他们去死，什么事都能办到最好，包括让他去杀人。
“因为你没有选择。要么跟我走，要么就去死！”
金属般的声音，荡漾在忆凡的脑海里，是死寂。
忆凡有点发懵，没想到黑衣人那么直接，不容商量。
要么顺从他，要么就得去死！
多么霸气的话啊！想必世间再找不到第二个敢说这种话的人，因为没有绝对的实力，说这种话完全就是在找死。
但是，黑衣人却恰恰刚好有这个实力，而且还很强。
“这么说，我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喽？”忆凡试探性的问道。
他可不想无缘无故变成别人的人，那会让他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而是个不完全的人。
这比他先天体能素质差，是个半残人还痛苦。
如果真的这样，那还不如杀了他，这样总比沦落做别人的亏偶还好，最起码保住了那一丝人格。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默认的点了点头。
“那我选择死亡！我是不会做别人的亏偶的，大不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只是我相信如果这样，那你也不会存在这个世上久远的，我相信！”
忆凡直接从地上毅然地站了起来，直视黑衣人，没有逃避。
他知道那是没有用的，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的，即使现在一时躲过了，那也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的！况且可悲的是，他连一时都没那个能力逃。
黑衣人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表态，只是站在那里，透着黑披风，透着黑夜，对视着忆凡。
许久，许久，黑衣人终于再次说话了。
“你很勇敢，但也很愚蠢！你觉得我不敢杀你吗？”
说着，黑夜人原先因为光点的脱离而略显暗淡的那根手指，再次泛起光茫。
光点依旧是那么的明亮，将黑夜都给湮灭，但是忆凡仍就没有因为光点的再次积聚，光芒的太刺眼而闭一下眼睛。
他伫立在那里，如傲竹，不可动摇；如青松，不可弯曲；如洁莲，不可玷污。
光点再不断凝聚，变大变亮变圆滑，黑夜如白昼。
一阵风吹过，只是让黑衣人的披风飘荡，让忆凡眼睛微眯，让大地更加的死寂，却没有撼动丝毫那个光点。
它依旧是那么的明亮，圆润。
“不错，我喜欢！你很勇敢！给你最后一次选择，要么跟我走，要么死！”
依旧是那厌人的金属声音，没有丝毫的人情味儿可言。一句话便要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怎能让人不对之厌恶呢？
“我说过我不会做自己不喜欢的事的，虽然我得承认你很强，可以轻易就要了我的命，但是现实就是如此，我选择死亡！不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