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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颜非昨

秦家,藏书阁。

楚风安静的站在一座大书架下,随意倚着书架,手中翻阅着一本白色封面的书籍,如果关上这书看向书的封面,可以看到上面赫然写着《大陆通史略(第三卷)》。

而在离他不远处,秦雨坐在一张书桌后,她抬头瞥了他一眼,旋即又低下了头去。她手中同样翻阅着一本书籍,不同的是秦雨手中的书并非纸质,而是上好的丝帛,书面上的书名也并非是《大陆通史略(第三卷)》之类的,而是《羽光诀》。

在楚风和秦尚比过剑法后,他们就来了这里。其实不仅今天如此,往前几天,楚风天天如此,每天先去演武场观看秦家之人的演练片刻,随后再去藏书阁查阅典籍,以了解这个世界的一些相关事物。而秦雨也自然天天陪伴在他左右。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时间就在这阅读中一点点流逝。除了中间就在藏书阁之中吃过两顿饭外,楚风和秦雨这一整天半步未出藏书阁。渐渐的太阳西沉,晚霞逝去,天黑了下来。

楚风觉得才看了不过片刻,眼前光线就暗了下来。也许是伤势还没有好完全,身体尚还虚弱,之前又因那群少年而动武,楚风忽然有些困乏了。他也懒得出去,就地坐了下来,背靠着书架闭目养神起来,准备过一会儿再继续看。不想他这一闭目,却睡了过去。

秦雨伸了个懒腰,转头一看,却见楚风睡得香甜,不禁微微一笑,起身走了出去。片刻后她再回来,手中赫然多出了一床被子。

她将被子给楚风盖上,转身回到书桌后,看着楚风的睡相,不觉一丝睡意同样也同样袭上了她的心头……

……

这是一方寂静而单调的世界。以灰、黑二色为主,不见天空,亦不见大地。

就在这一片空间中,灰色的大雾终日弥漫,似乎从不曾散去。这雾浓稠,伸出手来不见就近在咫尺的手指,却偏偏诡异的还没有丝毫的湿意。举目望去,视线却投出不过一掌之距,眼前尽是是灰茫茫的一片。

在这浓密而广阔的灰雾笼罩之下,没有陆地,没有海洋,甚至连一片灰尘泥土都没有,唯有一片一无所有、几近黑色的暗灰色虚空。虚无的虚空一片暗灰,空洞的骇人,一眼便令人不寒而栗,忍不住心生寒意。

而在这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浓稠灰雾之上,却是一片漆黑的天穹。这天穹从不曾见它有过丝毫的波动,在这空间之中永远都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漆黑,似乎已有万年未变。

在这一片令人看后就会心生压抑的天穹之上,唯一的亮点就是这北方的天际了。在哪里,七颗银亮如火的星辰高高悬挂着。这星辰虽然只是单一的银灰色,但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耀眼与美丽,璀璨的光彩更是连这死寂压抑的天空都压制不住,连着浓稠诡异的浓雾都抵挡不住。它们挂在那儿,就如同七轮银色的太阳,照耀着那漆黑的天空,更照耀着这片单调死寂的世界。

“竟然又来到了这里……”

一道幽幽的叹息声蓦然响起。似乎正是因为这一声叹息,这本静止不动的世界忽然动了起来,如同一部画面静止的电影忽然被人按下了播放键而再次开始了放映。这死寂的空间中,在此刻似乎也因此多出了些许的生气。

忽然,一阵几乎微不可查的风拂过。这风很轻,给人的感受却不是轻柔亦或是让人毫无所觉,而是一股很清晰的阴寒,如同午夜时分荒寂无人的乱坟岗中后颈却忽然传来的一阵阴冷的寒意,令人忍不住头皮发麻,汗毛乍起。

在这一阵阴风之下,这笼罩虚空却一直保持静止的浓雾随之缓缓流动起来。

在这一片空间的某处,雾气渐渐淡薄,露出其中的一道人影来,这是一名男子。

这男子身着一身银白风衣,就在这虚空之中的浓雾中上凌空仗剑而立。他一头长发黑如墨染,随意的披散在瘦削的肩膀上。周围并没有风吹过,但他衣袂漫卷,长发飘扬,如万千狂舞的黑蛇。

只看一个侧影,就让人觉得这身影有一种说不出的俊逸与邪魅。然而再看这人正面时,之前对这人的感觉却立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却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只见他一张刀削斧劈般的脸略显苍白,脸上一双剑眉直插入鬓。在这一双剑眉之下,一对眼眸漆黑如同最深沉的夜色,让人看了就不觉沉浸进去再难自拔。而在这一对黑眸的下面,则是笔挺的鼻梁和薄削的嘴唇。

这眉,这眼,这唇……无论哪一样分开来看都只是让人觉得硬朗,而将这张脸完整的合在一起再看,却让人觉得一股锋锐之气扑面而来。

这人却正是楚风。

这里并非真实存在,而是一个奇异的梦境。在此之前,楚风就已来过数次,每一次都是一成不变的的环境,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楚风却感觉自己并非原地踏步,就像是在沙漠之中行走一般,虽然环境未变,但的确实在行走。而且,再次来到这个梦境,出风有预感,这次会发生什么。

脑中思绪不断,楚风却并未停下步伐,依然持着长剑向前飞去——在这里,楚风并没有失去力量。

时间一点点过去,周围依然是浓稠的雾气。楚风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沉静而沉默的向前飞行着。

不知多久之后,楚风再次机械般的挥剑斩开眼前的浓雾。向前看去,前面却不再是仿佛永无止尽的浓雾,而是一座古老而沧桑的甬道,通过甬道可以看到甬道尽头一座恢宏大殿默默矗立在这虚空之中。

甬道之前,无数银色光星飞舞若流萤,仿佛梦幻般的美丽。

楚风走上前去,一颗光星飞向他。楚风伸手接住这光星。

眼前场景一变,楚风茫然的看着四周,好一会儿他才想起这里是哪里——地球,Z国某座小城市,青城孤儿院。

恍惚间,他转头看去,就在他的对面,一个小男孩静静的坐在屋檐下,他的手里捧着一本连环画,男孩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忽然,他手中的书被另一只手拿走了,他抬头,却见这只手又伸了过来,手心上放着两颗糖。另一个男孩笑着看着他。

场景变换,一样是青城孤儿院,不过这次换成了大门口。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静静的打开车门,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坐了进去,汽车门砰的一声关上,飞扬的灰尘中飞驰而去,消失在路的尽头……

楚风回过神来,不知不觉间自己竟被那枚光星带起了儿时的记忆。这时,又一枚光星飞来,楚风下意识的接住。

以黑与灰为主色调的大房子中,数百名大至十多岁小至五六岁的小孩整齐的席地而坐着,他们中大多数神情麻木,这其中,就有自己。在他们的面前有着高台,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站在高台上正表情狞恶语气凶狠的说着什么。

场景快速变换,楚风看到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孩子在一群黑色西装人的压迫下参加这一场场残酷的训练。在这些训练之中,孩子们的力量急速成长,他们迅速变成一名名合格的杀手,又变成一名名优秀的杀手。

而伴随着这些成长而来的,还有不断的死亡,没有伤残,没有退出,没有逃离……除了进步和死亡,再无其他——其他的全部都被黑色西装人无情的杀死,无一例外。

而在这训练中,这些小孩的性格也越来越黑暗,包括自己。

楚风沉默,曾经自己就是这么进入赏金猎人界的,从一个孤儿到一名赏金猎人,除了自己,还有大哥以及其他人。

楚风再次接过一枚光星。脑海中深藏的记忆一点点复苏——

结识同为这个组织的其他六人,七人被称为“北辰七骑”;

名声渐起之时却因一个护送物品的任务被几乎整个赏金猎人界追杀;

九死一生的逃亡之旅以及绝望时被打开的任务物品中那璀璨的光辉下的玉石;

..

之后一行七人奇迹般地崛起,灭自己先前的组织“星辰”;战赏金猎人前辈巨头金帝;于TP洋之上会武天下英豪……一件件壮举渐渐流传于赏金猎人界,“北辰七骑”的名头渐渐打响,最终和八大巨头并列,成为赏金猎人界第九大巨头组织。

巅峰时刻却场景却再次变换——

天空昏暗,黑云低垂,大雨倾盆而下,电闪雷鸣如火树银花。

海水暗蓝,狂风呼啸,大浪揭天而起,天地朦胧如末日将至。

在这昏暗的天地间,有风刃呼啸火球挥舞,有刀光四射剑气纵横,有弹雨倾泻枪炮轰鸣……。

漩涡中央,男子面无表情,眉目凌厉如剑。无论风刃火球,还是刀光剑气,抑或枪林弹雨,到他身前,皆因一柄三尺银锋而止步。在他身后,六名青年男女静静而立。

忽然,男子手中银光暴起,剑气如虹,似天外而来。没有飞仙般的缥缈与潇洒,惟凌厉,惟锋锐,一剑之下,万物破碎,天地亦被割开。

一剑光寒十四州!

..

那男子正是楚风!这场景却正是自己穿越之前。记忆却到此结束。

楚风沉默,片刻后他伸手抓向光星。就在这时这些光星却尽数投入甬道之中消失一空。

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

传承者出现,符合要求,开启传承;

传承开启中,请传承者作好准备;

能量不足,传承暂时无法开启;

传承之地即将沉睡,请传承者离开。

楚风脸色略显呆滞,就在他不明所以的呆愣中,眼前忽然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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