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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的剑

楚风目光所过之处,其他人无不目光躲闪,不敢与之对视,就连秦月、秦贺以及甚是乖张骄傲的秦尚,也无不噤若寒蝉。而在楚风身边,秦雨一直挂在嘴边的微笑也不知何时悄然消失了,却而代之的是一双冷冽的目光逼视。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楚风必然含怒出手,一场战斗不可避免时,楚风却收回了目光。他静静的看了秦尚一会儿,忽然说:“之前的话我收回。”

楚风说着,顿了一下,众人却为之一愣,一个念头不约而同的冒了出来:“他这是要道歉认输?”就算是秦雨也因为出风的话楞了一下,不过她想的却是:“楚风还是要决定动手教训一下这些小屁孩了?”

不等这些人反应过来,楚风便又说道:“剑法勉强入眼,为人不值一提。”

秦尚听到这话,脸憋得通红。可不等他说话,楚风便又接着说:“剑是好剑,似轻实重,适合你剑走偏锋的道路,应该是专为此定制的。”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秦尚的剑法虽然在楚风的嘴里只可算是“勉强入眼”一级,但他好歹也是秦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之一,更是以剑法称雄,眼界见识还是有的。因而楚风此话一出,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将心中的轻蔑一点点收敛了起来,毕竟不是随便找个人出来就能一语道破自己配剑的实质,还加上自己所走的道路。

楚风说着,又瞥了秦尚一眼,见他脸上的怒气一点点收敛回去,露出了认真倾听的神色,心中暗赞了一声,随即又说道:“你的第一剑已得部分袭杀真髓,但还有两点改进。其一,继续降低出剑时的影响,你现在的境界可算小成,大成之境则初剑于无声无息之间,与周围环境完美融合,以达到出其不意之效。但这一点就算做得再好也只是下乘,上乘就是我要讲的第二点。其二,出剑时剑出无回,剑出无悔,你的剑缺少一往无前之意,什么时候做到了,就算第一点不算完美,这一剑也可称锋锐。”

秦尚听着听着,竟不觉入了神,脸上一片肃穆之色,眼中目光闪动露出思考之色,显然在想着楚风所讲的改进之法。周围鸦雀无声,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说话——想说话的无不被秦雨用眼神制止了。

楚风又说:“至于你的最后一剑,那一剑已得举重若轻的真髓,不过看得出来,你并没有掌握熟练,应是近期才学得的,多加练习即可。”

秦尚不自觉的跟着楚风的话点了点头,思考片刻后,耳边却不再有声音传来。他看了看楚风,见楚风没有说话的意思,主动开口询问道:“那中间的那些呢?”

楚风眼中露出一抹不屑之色,说:“花架势而已。”

秦尚一呆,随即苦笑两声,还真是符合他先前的评论啊。

秦尚对着楚风一礼拜下,认真说道:“多谢指点。”顿了顿,他又小心的问到,“不知可否一见阁下剑术?”

楚风想了想,点了点头,伸出了右手,说:“剑!”

秦尚连把自己视若珍宝的佩剑连鞘送上。

楚风接过长剑的那一刻,双眼骤然变得锐利让人不敢直视,仿佛剑光暗蕴。

他左手握着剑鞘执于身侧,垂首盯着剑柄,默默不语。寂静中,楚风忽然左手大拇指一弹,“锵”的一声剑鸣中,一道寒光闪过。

众人只觉耳边一声轻鸣,紧接着眼前一亮。待到视觉恢复正常时,又见一道黑光划过充斥视野,凌厉惨烈之意之强盛,让他们仿佛看到在这一剑之下,眼前一片尸山血海,喊杀之声声震天宇。一直等到这一剑剑势已尽,这些人中都鲜少有人反应过来。

飒沓如流星!

楚风长剑一横,从眼前划过,同时他左手轻抚剑刃,神情专注,旁若无人。

剑刃将尽,他右手握着剑柄,左手食指和中指轻按剑尖。忽然,楚风左手食指和中指微微曲起,轻轻一弹剑尖。

“吟——”

不同于秦尚的一声剑吟响起,这剑吟并不低沉,但却厚重而清越,久久不绝,煞是好听。

剑吟声中,楚风执剑而舞。

这一柄长剑在手,凝聚了出风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活了过来,不再仅仅只是一柄剑,而有了神,仿佛化为了一条游龙。剑尖为龙角,剑脊为龙骨,剑柄为龙尾。龙游天地而被控于一手。

楚风仿佛执黑龙而舞。长剑横扫,剑影蔽天,如黑龙展翅;长剑竖斩,剑气纵横,如黑龙俯冲;长剑直刺,锋锐逼人,如黑龙冲天而起……

这一招一式简练却又韵味暗含,甚至让人产生幻象,令人目眩神迷,目不暇接。说它是舞,偏偏它又杀机毕露,杀气四溢;说它是武,偏偏它又美轮美奂,如梦似幻。

许久之后,一套剑法演示完毕,楚风收剑而立,尽管他脸色有些发白,额间还有些许汗水,却风姿不减分毫。

“剑龙舞!”忽然,有人大声叫道,“这是剑龙舞!”

说话之人正是秦尚。众人纷纷看向楚风,神色中有迷惑不解,有难以置信,更有大惊四色……不一而足。

剑龙舞是秦家一门颇为高深的剑法,修炼难度颇高,就算是秦家的年轻一辈也鲜少有人练成,平时并不多见。而现在却有一个并非秦家之人当中施展而出,也难怪他们如此。

楚风面无表情,说:“前几日曾看一人在演武场上僻静处反复演练一门剑法,见猎心喜,就在旁观看过几天。”

说着,楚风一指人群中的一名并不起眼的少年。众人随之望了过去,少年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众人纷纷震惊当场。

“可,可剑龙舞剑经上的描述好像,好像不是这样。”少年忽然有些口吃的说到。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看向少年的目光顿时大不相同,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去选剑龙舞修行。

“有什么不同?”有人问到。

少年想了想,说:“多了几分简练和肃杀,少了几分旖旎与梦幻。”

“使用者风格不同罢了。”楚风淡淡的说到。

众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秦尚忽然由出声说:“这好像也不是你的剑法吧?”

楚风淡漠的目光顿时又变得锐利起来。

秦尚连忙摆手,说:“别误会,我不是挑衅,我认输。我就是想见识一下你自己的剑法。”

“我的剑是杀人的剑,出剑必染血,你确定要见?”

秦尚一呆,犹豫了一下,眼中骤然坚定起来,他说:“要!”

楚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他骤然出手。

没有声响、没有剑光、也没有幻象……什么都没有,可楚风的人却消失了。

秦尚呆呆的站在原地,脸颊上一缕鲜血流下,许久不曾有半点反应。当他回过神来时,回头看去,只见长剑斜插于地,楚风与秦雨两人身影正消失在目光尽头走道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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