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不扬看了一眼,目光立即落在检查床上脸色虚白一动不动的小宝宝,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打架,真是什么人都有。
“安静!”齐不扬冷喝一声,便疾步走到检查床上检查这一动不动的小宝宝。
这一声冷喝还真有一定的威慑力,坐诊室一下子安静下来了,但是这种安静大概维持不到三秒钟,妇人又开始发疯,钟纪兰望着齐不扬露出求救的眼神,齐不扬这会却敛容低头检查小宝宝的身体,没有看见钟纪兰的求救眼神。
嘴唇没有血色,手脚冰冷,脉搏弱不可察,肌肉松弛,刺激无反应,瞳孔散大无意识。
出现休克昏迷的可能性很多,齐不扬一时还没有头绪。
妇人看见齐不扬在拨弄她的孩子,突然发了疯的朝齐不扬扑来,“你干什么!想毁尸灭迹,消灭证据吗?”
齐不扬脸上被这个妇人狠狠捉了一把,出现五条鲜艳的指痕。
齐不扬用力将这个妇人推开,妇女跌坐地上,痛叫起来,救人时候的齐不扬跟平时完全就是两个人。
齐不扬继续检查,将手伸进孩子的衣服里面,感觉到汗湿的痕迹,掐开孩子的嘴巴,嗓子发红,果然,转身对着钟纪兰问道:“你给孩子用了什么药?”
钟纪兰回神,应道:“昨日孩子过来问诊,临床症状表现为发热,腹泻、呕吐,我诊断为小儿病毒性肠炎,开了一些抗菌的药,服药之后,今天过来不见好转,我便让护士给孩子吊多粘菌素B、庆大霉素……”
齐不扬打断道:“庆大霉素严重过敏!”
钟纪兰淡道:“我问过家长了,孩子是否对庆大霉素过敏,她说没有。”
严格来说,庆大霉素过敏的例子很少,但一旦出现,情况都十分严重,而以前不会出现这种药物过敏,也不代表今后不会出现,随着年龄的增长,体质的变化,什么可能性都有,也不能说钟纪兰疏忽大意,只能说她不够细心,对孩童用药过于大胆,当然大胆用药往往有高效率的病情恢复回报,但风险也是相等的。
这会齐不扬也不解释太多,抱着孩子就走,“急救室,带路。”
钟纪兰快步走到前面,两个护士也愣了一下,齐医生怎么也插手儿科的事啊,救人要紧,也立即跟上。
“怎么做?”钟纪兰虽然是儿科医生,但这种药物严重过敏导致休克昏迷并不是她的专长。
齐不扬道:“我说你做,立即建立静脉通道。”
“哦。”钟纪兰应了一声立即动手。
齐不扬回头对着护士道:“给氧呼吸,肾上腺素0.2mg,地塞米松针10MG,地塞米松20MG钙剂混合电解营养液,异丙嗪针25MG,一分钟内,马上!”
一分钟内!几个护士连忙准备起来,因为一分钟这个时间对她们来说实在苛刻。
人却都是逼出来的。
齐不扬说完回头,见钟纪兰静脉通道还没建立好,小宝宝的血管比较细,但她是个儿科医生,不应该没有经验,很显然这会她有些慌了手脚,不够镇定,医生也是人,遇到这种事,难免,何况这事还与她密切相关。
齐不扬接过她手中的工具,三下两下的就搞定,钟纪兰呆了一下,露出一个表示感谢的笑容。
肾上腺素针、地塞米松针、异丙嗪针三针立即皮下.注射,急救不似其他,没有太多考虑的时间,在极可能短的时间内你要做出决定并马上执行。
齐不扬道:“地塞米松混合液静脉点滴维持!”
护士立即动手。
钟纪兰问道:“那我做什么?”
齐不扬道:“你密切观察宝宝状况变化。”
过了一会钟纪兰看着心电图严肃道:“心律失常,心跳薄弱。”
“强心剂,钟医生你负责扩容,渗液快速补充血容量,做好心肺复苏准备。”齐不扬立即应道。
在抢救期间,齐不扬不停的给予静脉点滴和静脉注射,每次高达15MG,这让护士见识到什么才是大胆,面对一个孩子居然如此大胆用药,却没有想过急救不回来,人就死了,考虑这么多又有什么用,该谨慎时需十分谨慎,该大胆时却要无比大胆。
大概一个半小时候,宝宝抢救回来,并稳定控制住病情,齐不扬最后交代一句:“身体注意保温、利尿、纠正电解质紊乱,10%葡萄酸钙10ml静脉注射,留院观察24小时。”说着转身走出急救室。
这本来不该他插手的事,但是他还是插手了,在急救面前分什么科别啊。
一个护士不放心问道:“齐医生,10%葡萄酸钙10ml静脉注射干什么用的。”
齐不扬应了一句,“防止庆大霉素浓度过高引起的神经肌接听阻滞。”
显然这种庆大霉素引起的药物严重过敏病例少之又少,她们丝毫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个医生从医一辈子说不定都难以碰上一次。
齐不扬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看见钟纪兰也从旁边的女卫生间走了出来,两人脸上都被捉伤了,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不过钟纪兰可比齐不扬惨多了,脖子,手臂都有明显的伤痕,白大褂也破了,连白大褂里面的窄裙都被撕一道及腰的口子,雪白的大腿之上,那件属于她的性感红色内裤都露了出来,模样很狼狈,与她平时风情万种的形象相去甚远。
钟纪兰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没有出声,先一步在洗手台前洗手。
齐不扬善意提醒一句:“你的裙子裂了一道口子。”由于她的白大褂并没有拢上,齐不扬看的很清楚。
“需要我做些什么报答你吗?”钟纪兰突然淡淡问了一句。
“不用。”齐不扬应了一句,站在另一个洗手台前洗手。
“裙子太窄,刚才争执的时候不小心撑裂了,不是被她撕的。”钟纪兰莫名说了一句,这句话是否可以理解为她的屁股太圆俏了。
“哦。”齐不扬淡淡应了一声,没有过多的思考,捧着清水擦着脸上火辣辣的伤痕,同一面镜子映出两人在做同样的事情。
钟纪兰身上的伤比较多,解开衬衣上面两颗扣子,清洗脖子上的那些捉痕,内衣红色的蕾丝边露了出来,比这更惊醒动魄的是那大半片雪白的胸脯,齐不扬有了生理反应,盯着镜子看了一会。
钟纪兰突然侧头微笑看他:“需要我做些什么补偿你吗?”
齐不扬笑了一笑,“赶紧先换条裙子先。”说着转身离开。
钟纪兰看了他的后背一会,回头继续清洗身上的伤,仔细盯了自己脸上的伤痕一会,缕了下有些凌乱的发丝,拢上白大褂,也转身离开。
齐不扬知道自己的精神疾病又加重了,刚才他的内心蠢蠢欲动,像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并不是像他眼神那么平静,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就像父亲一样彻彻底底变成魔鬼,这是诅咒吗?
六点半,齐不扬关闭办公室的门,转身突然看见钟纪兰站在走廊不远处,笑着看他。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不会相信医院有人每天都会加班到六点半。”
齐不扬笑了笑,“习惯就成自然,准时下班反而感觉怪怪的,钟医生你也刚下班吗?”
“这不是儿科下班离开的必经之路。”钟纪兰说着补充一句:“我五点半就下班了。”
见齐不扬没有说话,钟纪兰继续道:“我是特意等你下班。”
齐不扬很客套的问道:“钟医生,有什么事情吗?”医院每个男医生都巴不得跟钟纪兰亲近,齐不扬却是个例外,他每天都是忙的没有时间做其他事,跟钟纪兰不算陌生也不算熟。
钟纪兰笑道:“希望有机会报答你。”
齐不扬笑了一笑,“不用了。”
“请你吃顿饭,表示感谢。”
齐不扬摇了下头,从钟纪兰身边走过,女性特别的香味又刺激到他,他只感觉自己就是一头猛兽,他能够敏锐的闻到猎物的气味并追踪猎杀,饥肠辘辘渴望大开杀戒,而纪钟兰无疑是汁甜肉美的猎物。
齐不扬加快脚步,尽管已经和钟纪兰保持一定的距离,但她身上的气味依然清晰在鼻,这气味在他心中已经做了记号,而无需刻意。
但这种异于常人潜能的突显,只会让齐不扬更恐慌。
身后脚步声靠近,钟纪兰加快步伐追来,“你不是个男人?”
似询问又似下了判断的一句话。
齐不扬本想应一声,但还是沉默了。
齐不扬快速按动电梯按钮,频率有些快,似乎有急事,着急回家。
钟纪兰问道:“很着急回家吗?”
齐不扬有些等不及,干脆转身走楼梯。
“知道我对医院那两个男人感兴趣吗?”
“与我无关!”齐不扬声音很冷淡。
“你肯应话就好,第一个是宋书豪,有的时候我会有一些奇妙的幻想,例如我会把宋书豪幻想成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
身后这个女人将宋书豪幻想为桀骜不驯的野马,她依然去亲近,那她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追求刺激还是性格本身带有强大的征服欲。
“你感兴趣了,对吗?”
齐不扬回头,只见钟纪兰一脸笑吟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