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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宝玉回到房中,麝月等忙过来小心服侍。换洗过后宝玉,就打发她们都下去了。自己在桌前给父母留了封信,封好放在桌上。此时他唯一的牵挂就是黛玉了!他本以为自己会走得很潇洒,可是一想到妹妹,他就没那么轻松了。

望着窗外那几点寒星,宝玉的脸上也是无限的惆怅!想到以前那次自己的冒昧离开,差点就害了妹妹。此次自己又是不辞而别,而且还是远赴边关,征战沙场,妹妹岂不是更担心?一想到妹妹那焦急的模样,他的心都碎了。可是自己一个堂堂男儿,在国家有难之时,又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忙展开信笺,给林岳写了一封信:“林兄在上,宝玉跪拜!昨日闻边疆战事,正是国之用人之时,玉虽不才,仍欲前往,只要能尽绵薄之力,也是此生无撼!”

“因不忍离别,所以昨日未敢相告!玉此去难料归期,惟恐妹妹担心,顾请哥哥、嫂子格外照顾!玉在此不胜感激,再拜!”

“另请转告妹妹,玉亦知前途凶险,自会格外小心谨慎。就是为了妹妹,也一定会凯旋归来。请妹妹自己珍重!千万,千万!”

宝玉写完又从头看了看,才落了款,注明日期,放在信封里封好。

宝玉在床上翻来覆去,展转难眠,三更已过才朦胧睡去。却见眼前一名长者,似在哪里见过一般,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刚想要问,只见那人说到:“看着你能有今天,也实属不易!眼看着我后世子孙,竟一代不如一代!原以为你也是个只懂脂粉,胸无大志之辈,没想到还知道为君分忧,为国效力,也算是对我贾门祖上的一点安慰吧!但此去不可急功近利,呈匹夫之勇,凡事以大局为重!且刀箭无眼,你要小心视之。”

宝玉正要谢时,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睁眼看时,已近五更,忙悄悄的披衣起来。为了不惊动那些丫鬟婆子,只拿了当用的东西,来到茗烟房里。茗烟早等在那里了,见宝玉来了,忙帮他收拾停当。宝玉忙把给林岳的信,叫他交给妥当人送去。

一时茗烟回来,主仆二人各自牵了马,拿好行李,悄悄地从后角门出来,直奔将军府。

此时的将军府,已经是灯火通明,数万的将士,也都整装待发。宝玉二人还到跟前,早被人拦住,问到:“来者何人?此乃军中要地,擅闯着一律军法处治。”

宝玉忙说到:“我乃齐公子之密友,怡红公子也!此来正是要拜在将军帐前,听将军调遣,为国效力的。还请各位代为回禀,贾某这里谢过了!”说完一揖。

那军士很不屑地哼了一声,心想象这般纨绔子弟,舞文弄墨兴许尚可,要是当兵打仗,还是趁早算了吧。可是他们也知道他家公子的脾气,只得进去通报。

齐公子听说宝玉来了,也是吃了一惊,忙命人请进来。见到满身戎装的齐公子,宝玉兴奋地说到:“今见到你们这般威武,才知道男儿不当兵,真是一辈子的遗憾!怡红不才,却愿拜在公子帐前,不求职衔,只要为国效力。”

陆公子笑到:“本该如此,你快去回禀齐将军,这回我们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齐将军听了儿子的报告,本欲不准,可是无奈这几个孩子,决心已定,料难劝阻。而且军中也正是用人之际,也就勉强答应了。对他们说到:“快去给他换了盔甲,大军马上就要出发了。”宝玉听了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在齐陆二人的帮助下,宝玉很快也变成了军中的将士,就连茗烟也换上了士兵的装束,齐公子又给他们找来了应手的兵器。

这里刚准备停当,就听外面传令,大军北上抗敌,立刻出发。三人忙出来,各自翻鞍上马,北上而去。

再说麝月等起来,不见了宝玉,只当又到外面去练剑,忙派人去找。自己去进来收拾,无意间发现桌子上的信。心中疑惑,忙亲自送到王夫人处。

王夫人忙起来,就见麝月忙忙地走来,因问到:“是谁追了你不成?这一大早的,不在房里侍侯宝玉,你急急地跑来这里做什么?”

麝月忙跪下说到:“岂禀太太,今早起就没看见二爷,只在桌上找了这封信!奴才该死,没有照顾好二爷,还请老夫人治罪!”说完早哆嗦成一团。

王夫人接过一看,脸立刻变了,还没等彩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已经昏死过去了。丫头们一时慌了手脚,有人在这里揉胸捶背,也有人去叫贾政,更有腿快的,跑去告诉了贾母,一时间乱做一团。可怜麝月,只是跪在那里哭,却不敢离开半步。

一时间王夫人的屋子里堆满了人,贾母哭到:“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却不能让我省半点的心?”贾政忙过来扶住:“儿子也是才赶过来的,听说是看了宝玉的什么信,才如此的,等会我们看了,也就知道了。”

里面李纨和贾兰好不容易把王夫人叫醒,王夫人一把拉住贾兰哭到:“没想到,临到老了,却只有你留在我身边!那些个没心肝的东西,我算是白疼了他们了!”李纨母子忙劝到:“有什么事太太尽管说出来,别气坏了身子才是!”

王夫人把宝玉的信丢给贾政,说到:“都是你整日骂他不知长进,这回可是知道了!只是那北僵塞外,也是他能去的地方?再加上兵荒马乱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活了!”

贾母说到:“你也先别死啊,活的,兰儿把信拿过来,念给大伙听听,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横竖天还没塌下来。”

贾兰忙展开信笺念到:“老太太,老爷太太在上,不孝宝玉跪禀:玉自出生之日起,倍受老太太和太太疼爱,至今已经有十七个年头了。可惜宝玉愧对老爷教诲,至今一无长处!现在边关战事又起,正是我朝用人之际!与其在家虚度光阴,倒不如投身戎马,或可为国尽些绵薄之力。惟恐家人阻拦,只得出次下测,请老太太,老爷太太原谅。”

“老太太年事已高,且不可以宝玉为念,千万保重身体!宝玉在外才安心!老爷太太跟前还有大嫂子和兰儿,两位妹妹也是极其孝顺的,更不用惦记宝玉。”

“以后家中大小事情,都要大嫂子操心,玉实在不忍。幸喜兰儿已经长大,凡事均可放开让他去做,他亦是贾家的未来!”

“此翻前往,归期难定,如有机会,定捎信儿回来。玉自知道小心,敬请勿念!”

贾母好不容易坚持到把信念完,颤巍巍地对贾政说到:“当兵打仗,岂同儿戏!他从小到大都是跟惯了人的,衣食尚且不能自理,怎么能去驰骋疆场!你还不快派人去给我追回来!”

贾政忙答应着出去了。李纨见麝月还跪在那里,早吓得没了人样,忙叫人拉出去了。王夫人这里还是骂到:“这些个没用的小蹄子,养着她们有什么?这么一个大活人,从眼皮子底下丢了,都不知道?宝玉走了,还要他们做什么,都打发出去算了!”

李纨忙说到:“宝兄弟要是成心想走,又怎么能让她们知道?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还是先把人找回来要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贾母也流着眼泪说到:“没想到,他竟是这么狠心的孩子。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再活几天?他就不怕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了!”

李纨真是苦不堪言,劝了这个又劝那个,只是宝玉没回来,哪个也不肯消停!最后还是鸳鸯说到:“老祖宗在这已经好一会了,我们还是先回去了,等有了消息,自然是第一个告诉您去。您只管在这里难过,也体谅体谅大奶奶的苦处!”

贾母听鸳鸯说得有理,也只好说到:“若是这么闹下去,我也支撑不住了。”又对王夫人说到:“你也不用这么没完没了的了,想他们也走不多远,好好的在家等消息吧。珠儿媳妇也去忙你的吧,不管怎样这个家也得撑下去。”王夫人和李纨答应着送贾母回去了。

再说黛玉她们听说宝玉也去了边关,不但不着急,反而暗暗叫好。只见探春说到:“我要是个男儿,也会和二哥哥一起去的。”惜春也说到:“我就知道二哥哥不是老爷他们说的那么一无是处,等立了战功回来给他们看看!”

黛玉的心里却是矛盾的,她欣赏宝玉的魄力,也相信宝玉的能力,可是她更担心宝玉的安危!凭宝玉的智慧和领悟力,在武功上肯定没有问题的,但是他没有一点的实战经验,身处乱军之中,怎么能不让人担心!

林夫人怕黛玉接受不了,忙劝到:“宝玉和齐公子他们在一起,自然会互相照应的。而且宝兄弟特别交代要照顾好妹妹,你不会给我们出难题吧。”

黛玉笑着说到:“好男儿志在四方!他既有这志向我支持还来不及,岂会再分了他的心?只是他涉世不深,难料人心险恶,更不知敌之凶狠残暴,叫人怎能不担心!”

林夫人说到:“宝剑锋从磨砺出,不经过历练怎么能够成熟!大丈夫迟早要面对风雨,才能有所建树。再说宝兄弟有天然宝玉护体,自然是不会有事的。”

黛玉听了也略略宽心,只在心里默默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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