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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造鹿台聚珍宝,嗜酒色不临朝

妲己献图

纣王在沙丘酒池肉林之中,跳北里之舞,奏靡靡之音的消息传出,惊动了朝野群臣,比干等文武百官齐到沙丘接驾、拼着性命危险力谏。纣王虽然心里忌恨,怎奈众怒难犯,不得不将历史上流传的那一幕“人间丑剧”拉上了帷幕。悻悻地回朝歌临朝。

这日,纣王在九间大殿草草地敷衍一番,便打着哈欠,令文武百官退朝,甩袖起驾还宫。

妲己疑惑地说:“君王精神倦怠,力不从心,难道为国事操劳耗神过度了吗?”

纣王说:“予体魄健壮,不怕操劳,只是失去玩乐自由,故此精神不振。”

妲己说:“臣妾也觉得憋闷。沙丘又不能去,实在叫人少情寡欢。”

纣王说:“除了沙丘苑难道就没有别的地方玩了吗?”

妲己说:“臣妾现有一物,足以供君王游乐提神,请君王猜猜看。”

纣王问:“莫非人物?”

妲三说:“不是。”

纣王说:“莫非山水鸟兽?”

妲己说:“不是。”

纣王急了,说:“快拿出来,予亲睹为快。”

来到堂屋,命宫女挑开一幅画轴。

纣王看时,只见上面画着一台,宽敞阔绰,高有万丈,回廊殿阁,琼楼玉宇,上接浮云,五色玛瑙砌就的栏杆,夜明珠装成的栋梁,光华呈瑞,耀人眼目。华丽无比,雄伟壮观。

纣王问:“此物何名?”

妲己说:“这叫鹿台。”

纣王问:“鹿台何用?”

妲己说:“君王至尊,贵为天之骄子,富有四海,权倾天下,造鹿台高居在上,使万民仰视以示大国君王之威,同时将天下珍宝聚在鹿台,以供君王把玩博物。昔者,夏:有瑶台,仙女下降共舞,君王与臣妾早晚宴于鹿台之上,亦可采天之仙气,延年益寿,永享人间富贵。”

纣王说:“话虽如此说,只恐工程浩大,一时难以建造。前时扩都建楼堂馆舍,受到文武百官反对,如今再造鹿台,一时难以成功。”

妲己见纣王面有难色,说:“臣妾原以为找了个有权有势的靠山,尽享人间荣华富贵,没想到找了一把银样蜡枪头,不中用。”

纣王最忌讳别人说自己不行,尤其在女人面前,一定要表现出丈夫君王的气魄来。于是,下定决心,说:“予就建一个鹿台又能怎样。”

妲己见纣王允诺,面露喜气。命宫女摆上酒看,陪纣王对饮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时,妲己说:“修建鹿台,采天地神韵之气,台基要与子午方位吻合,用水测平,用青铜铸础,拱门圆户,非得通晓阴阳五行之人才可用。”

纣王说:“近日比干曾荐举一人,名叫姜尚。予封他为下大夫,授司天监之职,此人善阴阳之术,可令他监造鹿台。”

妲己说:“臣妾也有耳闻,何不传他来见一见?”

纣王于是命侍御官,速传姜尚进摘星楼见驾。

姜尚谏纣

姜尚,字子牙。世称姜子牙。,《史记》上说,他是炎帝的后裔。先祖掌管四岳有功,被封在吕地东海之滨,所以又叫吕尚、太公吕望。姜尚自幼失去双亲,上无叔伯,下无兄弟姐妹,被昆仑山道人收养。72岁时下山从俗。

因同乡老宋撮合,娶马洪68岁的黄花闺女为妻,住在朝歌城郊,每日进城,鼓刀卖肉,也为人相面占卜。比干以为贤才,所以向纣王推举,被封为下大夫,特授司天之职,随朝侍御。

这日,姜尚正在比干府弈棋,有御侍官传旨:“宣下大夫姜尚到摘星楼见驾。”

姜尚急忙停棋,起身接旨,谢恩后,说:“御使大人可先行一步。卑职马上就到。”

比干说:“先生不是谏官,面君以顺为是。”

姜尚说:“纣王喜怒无常,宠信妲己之言,今日面君,不知何时得与亚相见面,姜尚无以报答提携举荐之恩。”说罢,拱手与比干道别,径到摘星楼见驾。

纣王说:“予今有一张鹿台图样。爱卿职掌司天,深通阴阳,为予起造鹿台,功成之目。加官进禄。”说罢。命人展出鹿台蓝图。

姜尚仔细看那鹿台图样,方圆3里,标高数丈,上与云接,层楼叠宇,参差巍峨,玛瑙栏杆,宝石栋梁,耀眼辉煌。心想:如此浩大工程,所耗财力、物力、人力不可计数,即使倾国库所有,也不足用,民脂民膏殆尽矣。

不如谏阻纣王停建,利国利民,免生是非。若纣王不听,就此隐退吧。

纣王见姜尚只顾看图,并不说话,便追问道:“依你所见,造此鹿台得用多少时日方可竣工?”

姜尚说:“启禀君王,鹿台工程浩大繁难,工艺讲究,技术要求高超,非50年不能完工。”

纣王闻言对妲己说:“王后,听见了吧。姜尚所见,造此鹿台非50年不能竣工。予以为人生如朝露,岁月似水流。年少时尚可及时行乐,享受人生,50年后,即使建成此台,对你和予也无益了。”

妲己说:“岂有此事!姜尚分明是不愿为朝廷效力,借口推卸王命。哪有50年造一台之理。他是欺骗君王不懂工程建筑。”

纣王自诩通天绝地,天下“予一人”,平时称“予”,偶尔称“朕”。以为智勇天F无敌,才艺世上无双。权势和地位使虚荣之心膨胀,他最讨厌别人说他“不懂”。

妲己三言两语,刺着了纣王的痛处,顿时崇侯虎有纣王撑腰,横征暴敛,驱赶着从东南夷俘虏的奴隶亿万人,挖地槽,打地基,搬运木料、石材。

鹿台地基全部使用水里的鹅卵石。成千上万的奴隶被驱赶到河里捞取石头,河水暴涨,淹死者不计其数。冶炼作坊熔铜浇柱。伐木运料者砸死累死者漫山遍野。雕刻工匠大多吐血而亡。

随着工程进展,死伤人员过多,崇侯虎不断从军民中征人赴役。规定每户:“三丁抽二,独丁赴役”。弄得百姓惶恐,昼夜不宁,男嗟女怨,背井离乡,逃奔深山躲避起来。农田荒芜,无人耕种了。管理耕的田唆经常祈祷占卜,生怕奴隶逃亡。在卜辞中反复问:“丧众”或“不丧众?”如果说:“众作稻,不袁”,田唆至喜。一旦丧众,便带兵追捕、猎杀。

被征发造鹿台的奴隶也经常逃亡,崇侯虎曾经请求纣王亲自占卜,惩治逃跑的奴隶。有一片甲骨上记载:“王占日:有茆!八日庚子,戈幸羌口人,饺有国二人。”

这条请辞上说,纣王亲自钻龟甲视兆,并作出判断:有祸祟了!说在第八日下午傍晚,戈地有若干羌奴要逃跑。于是,用刳肠的酷刑惩治了两个在狱中的奴隶,杀一儆百。

崇侯虎造鹿台,假虎威,“焦然于中国,敛怨以为德”。作威作福,中饱私囊,史书上说他“内煲中国,覃及鬼方”。从中原到边疆,天下百姓都被逼到了死亡的边缘。

商朝的国库空虚了,鹿台工程停滞了。崇侯虎告急。纣王下令:“无论贵族、平民,一律捐资赞助。”许多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嗟叹不已,背后骂纣王是败家子,怨声载道。

上大夫杨任,忠烈耿直,眼见国库空虚,有失血本银根,不忍百姓劳役之苦,径往摘星楼见驾,谏纣王停建楼台馆舍、务本劝农、保民施仁,竟被纣王挖去二目,放逐朝歌,永不录用。

崇侯虎督建鹿台,昼夜不停,全心全意为纣王效犬马之劳。又锦上添花,在鹿台四周广神奇花异草、笼养呜鸟吼兽,务使鹿台成为一个举世瞩目的游乐场。为满足供应,在钜桥还建了一个大粮仓。

公元前1049年春。崇侯虎向纣王和妲己报喜:“鹿台全部竣工落成,请商王和王后享用。”

纣王和妲己闻听大喜,传旨文武百官,后宫嫔妃,齐到鹿台观览。崇侯虎前面引路,纣王和妲己率文武百官,宫人侍女随后,登上了鹿台。

大家看这鹿台,楼阁重重,碧瓦飞甍;亭台层层,兽马金环。在旭日下,金碧辉煌,琳琅耀眼。真如瑶池仙府,天上宫阙。进入鹿台的正堂,名叫琼室。堂室四壁全用白玉砌成,顶棚上镶着夜明珠,光芒四射。地面铺着墨绿麻毯。摆设着青铜礼器,美玉良金。

纣王看罢,君颜大悦,传旨重赏监造,崇侯虎官晋三阶。就在鹿台上把酒临风,大摆筵席,君臣同庆。

比干不胜嗟叹,说:“这鹿台建成,实为表面繁荣,耗尽民脂民膏,大商朝的内囊却空了。”

卜昼卜夜

纣王在鹿台大宴群臣百官,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尽情享用。席间,命乐师师涓奏曲助乐。

师涓是商朝著名的大乐师。传说,师涓是天才的音乐家,作曲和演奏的水平十分高妙。古书中说他“拊一弦琴,则地祗皆开;吹玉律,则天神俱降”。可见师涓的技艺达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了。

纣王听着美妙绝伦的乐曲,喝着稻谷酿出的美酒,不知不觉一连3日过去了。

纣王酒兴正浓,举起兕觥,对文武百官说:“予和众卿同乐,谁也不许退席,违命者斩。酒令如军法。”

文武百官只得陪宴,举杯高呼:“万寿无疆!”只喝得天昏地暗,头晕脑胀,不胜杯杓者,醉酒如泥,狼狈不堪。

这日,妲己身着薄纱裙,系着两条丈余长的丝帛彩带,借着洒兴,离席起舞,手持铎铃,进退盘旋。铃声悦耳,人随带转,一阵旋转,彩带舞成一团,铃声响成一片,看得人眼花缭乱,听得人心旷神怡。纣王哈哈大笑,连声叫好,接连干杯。

不知不觉七天七夜过去了。纣王问左右文武:“今天是何年何月何日了?”

左右文武醉眼朦胧,一齐跪倒在地,齐声说:“启禀君王,臣等实在记不得了。”

纣王又问箕子:“你头脑清醒,记忆力强,可知今日是何日?”

箕子见百官皆醉,纣王已喝得不知时日,自己若知,一定招来祸殃,就假装也喝醉了,结结巴巴地说:“启奏,君王,臣不知今夕是何夕。”

纣王听了,哈哈大笑,笑声在鹿台琼室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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