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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东南叛商起兵,纣王兴师东征

东鲁叛商

纣王斩首南伯侯鄂崇禹,醢尸东伯侯姜桓楚,囚禁了西伯侯姬昌,以为自此“外服”无忧,天下太平,可以江山稳坐了,自在寿仙宫,与妲己饮酒作乐。朝中文武百官心怀异志,各自背地议论:“朝廷腐败,君王昏乱,如此君逼臣反,臣怎能不反?大家拭目以待吧!,,东伯侯姜桓楚有个儿子,名叫姜文焕,力大无比,勇冠三军。姜桓楚应召去朝歌以后,姜文焕坐镇东鲁,一直心惊肉跳,坐卧不安,不知父侯此去面君是凶是吉,心中郁闷,便带领一队人马径出城门,向西郊狩猎,借以排泄胸中块垒。

来到郊野,姜文焕将人马一字排开,雁行而前,转过山丘,一只野鹿发现有人追捕,钻进树林,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了。姜文焕在马上,四处张望,忽见有人从林中钻出,踉跄而行。姜文焕策马过去,高喝:“什么人?

慢走!”

来人满面灰尘,衣衫褴褛。姜文焕近前仔细看时,原来是方弼护着王子姜文焕一见,滚鞍下马,连忙施礼,惊问:“储君殿下,不在朝歌宫中,如何到此,落得这般模样?”

殷郊认出是姜文焕,放声大哭。连呼:“亲娘舅舅,为我作主!”

姜文焕安慰殷郊,说:“储君不必啼哭,有话慢慢说来,舅舅自有主张。”

殷郊止住哭啼,哽咽抽泣。半晌,才缓过气来,哭诉道:“奸人陷害我母弑君谋逆。父王信妲己之言,严刑逼问母后,母后自挖一目以表心志,仍被炮烙十指,气绝身亡。我剑戮刺客姜环。被晁田、晁雷追缉,幸亏方弼、方相二人,将我兄弟背出朝歌城,武成王黄飞虎指示迷津,放我们到老首相商容府中躲避,没想到殷破败、雷开又领三百飞骑来拿,商容首相指点,方相护着殷洪去南都,我与方弼来东鲁,请兵为母申冤,以靖朝纲。”殷郊说罢,又痛哭不止。

姜文焕听了,气得牙咬得直响,捶胸顿足,说:“可怜姊姊,贤德能干,与寿王结发夫妻,生儿育女,从无过错。没想到寿王即位才几年,便嫌弃先妇,听妲己妖女之言,杀妻灭子,我姜文焕誓死与纣王讨个公道!”说罢,将手中箭一折两断。猎也不打了,带着殷郊回府,升堂击鼓聚将,召集文武议事。

东鲁众文武百官听得朝歌事变,人人义愤填脚,个个摩拳擦掌,齐呼:“少伯作主,反了吧!”

内中主簿说:“众位且慢妄动,伯侯现在朝歌面君未归,且等消息再反不迟。”

姜文焕说:“姊姊受陷害,惨遭酷刑身亡,奸邪小人拨弄是非,我父此去朝歌,必凶多吉少,恐怕等不得回来了。”

正议之间,姜桓楚随行家将踉跄闯入议事堂,一见姜文焕和东鲁文武百官,放声大哭,说:“少伯,不好了。南伯侯被斩首,老侯爷被那昏君醢尸身亡了。”

这一句话说出,东鲁文武全瞠目结舌,惊得杲若木鸡。姜文焕大叫一声,昏死过去。左右赶紧呼叫。半晌,方才苏醒过来,破口大骂:“纣王无道昏君,我姜氏一·族忠心事商,却遭此惨祸,从今以后姜氏与你誓不两立,不报父仇姊恨,誓不为人!”

于是,姜文焕自命东侯伯,号令三军缟素,守关拒商,操练人马,待会同南都鄂顺,联合攻打朝歌。姜文焕在给南伯侯鄂祟禹之子鄂顺的信中说:南都少伯台鉴:近闻纣王无道,信谗任奸。不修政道,荒乱朝纲。专权胡为。近佞远贤,沉湎酒色,日事歌舞。纵奸设谋,陷害中宫,炮烙十指,严刑身亡。宠信妲己,君道乖僻,追杀储君。灭绝人性,自绝商祚宗嗣,仁爱全无,炮烙大臣。坑害诸侯,乃父枭首。吾父醢尸。全无君臣大义,罪比夏桀。自古以来,无道昏君。

未有如此者。古语说:”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如今储君已逃至东鲁,我等应扶匡正义,起兵整饬朝纲,直捣朝歌,诛杀昏君,拥立储君,成就大业。以报国恨家仇。否则。我等坐以待毙,早晚亦被暴君加害,宗室不保矣!望阁下纳言。起兵伐纣。东侯伯姜文焕再拜言。

南都叛商

商朝时,长江流域广大地区分布着许多湖南、湖北部落和方国。南伯侯鄂崇禹坐镇南都(今荆楚一带),控制着“庸、卢、彭、濮、楚、邓”等部落。其地在商代尚未开发,沼泽遍布,森林繁茂,野兽成群,所以《华阳国志》记载,“巴师勇锐,歌舞以凌殷人。”可见其地之人英勇善战,把打仗视为儿戏一般。

南都自成汤建立商朝以来,时服时叛,直到武丁中兴,才彻底臣服,向商王朝拜进贡。

这日,南伯侯鄂崇禹之子鄂顺,正在庭中舞弄大钺,来人报告:“方相护卫王子殷洪逃到南都求见。”

鄂顺放下铁钺,进议事堂参见王子。方相具述宫中之变,请求鄂顺发兵诛杀邪佞奸臣,整饬朝纲。

正待计议之时,随南伯侯鄂崇禹进朝歌的家将逃回,哭诉说:“南伯侯无辜被斩首了。”

鄂顺闻言,高呼:“反了!反了!”

又有人报:“东伯少侯姜文焕派人来求见。”

鄂顺说:“快请进殿来见。”

东鲁送信使官见礼毕,呈上信札。鄂顺看罢,拍案而起,当即召南都文武百官,说:“我与东伯少侯同仇。今有信使来,我等联盟反商,共讨纣王。事既如此,我当先行。”鄂顺说罢,当即号令南都三军,亲率20000人马,杀奔三山关去了。

姜文焕收到鄂顺已出兵三山关的消息,不敢怠慢,尽起四万人马,直取游魂关,杀奔朝歌而来。

王作三自

随着商朝奴隶制度的发展,商王朝内部贵族之间以及与各诸侯方国之间矛盾日益激化,作为国家政权的支柱——军队也得到了发展壮大。纣王控制着强大的武装力量。甲骨卜辞中记载:“王作三自”。就是当时军队的基本组织形式。每师的人数大约在万人左右。除了这正规的“三自”将士之外,还有“登人”,即需要打仗时,临时召集登记在册的参战人员。每次“登人”至少在二万人左右。

商王朝的军队既庞大,武装又很精良。士兵穿着青铜甲胄,手持戈、矛、戟、斧、钺、刀、箭、盾牌,用来进攻和防御。这时铜盔也广泛地使用了。战马和战车也是当时主要的作战工具。

商代作战,主要目的是通过,战争获得财富,掠夺战俘做奴隶,扩大势力范围。帝辛就曾经与父王帝乙征讨过夷方、盂方。所以他对战争并不陌生。

加上自己力大无敌,对打仗就特别感兴趣。

东鲁姜文焕、南都鄂顺叛商,声势浩大,势如破竹,攻邑掠地,早有消息传到朝歌。

武成王黄飞虎闻报叹道:“东、南两处,自康丁以后,时叛时服。今因姜桓楚、鄂崇禹被诛,兵祸又起,天下汹汹,生民不得宁日矣!”一边传令边邑守将严加防范,不得懈怠,一边急忙进寿仙宫启奏纣王。

纣王与妲己正在饮酒歌舞。宫人报:“武成王黄飞虎候见。”

黄飞虎进寿仙宫,见过纣王与苏王后,说:“东、南两处造反、姜桓楚之子姜文焕自命东伯侯,起兵四万攻取游魂关;南伯侯鄂崇禹之子鄂顺自命南伯侯,起兵杀奔三山关,边邑报急,乞君王速降旨意。”

纣王闻奏,哈哈大笑,端起大觥,一饮而尽,说:“武成王勿忧,予自从即位商王以来,四方宾服,尚无用武之地,予的军事才能,世人莫知,此天赐良机,正好与二子游猎东南,一展君王之威。”

于是,纣王罢宴,传旨亲征。

纣王服象

公元前1053年9月。

纣王决定亲征东、南两地。并亲自占卜。命人取来龟甲,首先在甲背上用青铜凿凿成一个椭圆形的圆槽,再用铜凿在椭圆形的圆槽边上钻一个圆圈,然后拿来艾蒿,用微火烤灼凿钻的地方。不多时,龟版正面现出了不规则形状的裂纹。纣王审视着这些纹理,突然拍手说:“东征大吉。”遂传旨各镇诸侯,齐集黎地(在今山西黎城),举行大蔸(即阅兵典礼)。

黎地离朝歌不远。纣王事先派亲军卫队,布置了一个威武雄壮的盛大会场。

届时,纣王铜盔铜甲,手持金背青铜大刀,腰挎斩将青铜宝剑,骑着高头大马,率领全副武装的商军来到会场,各地诸侯陆续来会。会场上人山人海,战车成排,战马嘶鸣,刀枪斧钺矛戟林立,雄壮空前,威武绝后,这是武丁征伐四方以来,最盛大的一次阅兵大会。

纣王见各地诸侯方国除了西岐、东鲁、南都以外,皆来赴会,于是当众宣布:“各位侯伯、酋长听予一人讲话。如今东鲁、南都反叛朝廷,扰乱天下安宁。予率兵亲征,敢烦各诸侯、酋长随行,根据各地的出产,不论是粮食、牛马、猪羊、鸡犬还是珠宝玉器、布匹武器,一律提前加倍上缴赋税,保证东征军需。同时补充登人,不得有误。国家大事在祀与戎,众人不得有负予一人旨意。”

诸侯众人齐呼:“商王万寿无疆!”响遏行云。

纣王站在高高的土坛上,将诸侯之旅编成左、中、右三自,每自各一万人。全部以铜胄装束,各执刀、戟、斧、钺、矛、戈、箭、镞等兵器。

按作战需要,纣王又将部队分成步卒(步兵)、多马(骑兵)、多射(车兵)3种。

分派完毕,纣王摆旗列阵。每个方阵为一个作战单位。前锋为左中右3

队骑兵,中间为5辆战车,分左、中、右3组,中间1组3辆,左右各有1

辆。共计5辆战车,车上有驭者1人,甲士3人。驭者居前,击杀者居左右两厢,射者持弓矢居中。战车后面是步卒,右手持利刃,左手持人面青铜盾牌。分左、中、右3列纵队。这样骑兵、战车与地面步卒密切配合,冲锋陷阵,所向披靡,就像今天各兵种协同作战一样,十分厉害。

战争需要利器。纣王又异想天开,把江淮丛林中生长的大象捕来,调养驯服,既做驮运工具,又做进攻敌人的特殊武器。《吕氏春秋·占乐》篇说:“商人服象,为虐于东夷”,就是指这件事。纣王创编成一支象队,十分威武,可谓空前绝后的创举。

纣王调兵遣将,准备就绪,杀奴隶祭旗,率领百万大军,威风凛凛、浩浩荡荡地出了朝歌城,直奔东鲁进发。

同年农历九月九日,纣王率东征大军到达顾地(今山东范县东南),时值重阳,赏菊饮酒,在顾地停住6天。然后从顾地出发,十月到达商地(今河南商丘县),补充给养,途中走了34天。在商地整休6天以后,由商地出发,到达卣地时休整2天后出发,到达司地时休整5天。纣王率大军走走停停,到十二月四日才到达攸地(在今安徽省桐城县)。纣王率军到达攸邑以后,便与攸侯喜的部队会师。纣王在攸邑休整10天。“王从侯喜”,命攸侯喜为先锋官。十四日纣王率军到达前线阵地。在售地安营扎寨。

第二天,战事紧张,纣王身先士卒,率军与东都盟国林方作战。激战一天,日暮鸣金收兵时,俘虏了林方士卒无数,器物满车。

纣王说:“知会各自人马,严防敌人晚上劫营。”

将士们不敢入睡,抱着武器严阵以待。可是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敌人也没来劫营偷袭,史官便在甲骨卜辞中记了“今夕不震”的字样。

事过8天,纣王扫平了林方,挥军南都,势如破竹,一举击溃鄂顺二万军队,鄂顺保住殷洪向大南方逃得无影无踪。于是纣王进驻滁地。

纣王传旨:“多目来,行军作战,将士辛苦。现在南都已经平定,全军休整五日,将士们各自寻欢玩乐去吧。”

:圣旨传出,东征将士欢呼雷动,饮酒的饮酒,赌钱的赌钱,找女人的找女人,不一而足。

纣王好动,游览了黄旨、地之后,在动地驰骋田猎,捕获了2头兕牛,捉住奇禽珍兽无数。纣王十分高兴,说:“东南宝地富庶,有想在这为予商朝开荒种地、狩猎进贡者,免去奴隶身份,可称众人。”此令一出,许多东征军中的士兵,自愿留下,他们把中原文化带到了东南长江流域。说纣王对开发东南做出了贡献,或许就指这件事吧。

纣王休整5天以后,百万大军只剩下70万人。许多士兵志愿在这里安家落户了。

纣王率军东进,直取东鲁。势如破竹,大小十余战,姜文焕4万人马被打得节节溃败,全军覆没。姜文焕只好携储君殷郊躲到海岛去了。

纣王平定了东夷,擒获的俘虏和财货不可胜数。

公元前1052年10月。

纣王率得胜之师回到攸地。犒赏三自有功将士,封攸侯喜镇守东南,用中原先进的科学技术开发东南,商朝的文化随着这次东征,也传到了东南地区。东南地区的财货宝物也由此进入了中原。

纣王在攸地玩了29天以后,离开攸地到了戏地,又由戏地到达司地。过15日,纣王到达齐地(今山东临淄附近)。在齐地视察5天,尽兴游玩取乐之后,又折回向南,5月到达劫地,6月到达淮地,经过杞地(今河南杞县),然后入商。7月16日回到殷都朝歌。

纣王自公元前1053年9月到公元前1052年10月16日,连闰月计算在内,这次东征,整整花了一年时间,行程近万里,每到一处都留下镇守将士,沿途播下了殷商文化的种子,也促进了各民族的融合。

纣王回到朝歌,统计俘虏有“亿兆夷人”,财宝更是无法计数了。纣王此次东征可谓满载而回,胜利而归了。

于是,纣王召集文武百官,齐集祖庙,举行了盛大的告庙典礼,这就是甲骨卜辞上所载的“告于大邑商”的事。

为了纪念这次东征,表彰象队所向披靡的赫赫战功,纣王命人特铸了象尊告于祖庙。满朝文武百官对纣王刮目相看,皆举聋祝寿,山呼:“万寿无疆!”盛况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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