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的沙城。
热闹的街市,叫卖声此即彼服的,岩石砌成的厚厚的城墙已经被烈日晒的发白。
在城中心的驿站有颗大大的古树,要三人合抱才能将它围住,这已经成了驿站独有的标志,有外地人打听哪里有驿站的时候,只要抬眼一看就能看见这棵古树远远的牢牢的立在那里,仿佛是沙城的神灵一样守望着整个城市。而此时驿站的院子里面围满了人,站在窗边翘首向里面看着,口中时不时的来一两句感叹!
他们看的正是美伊三人,沙城位于整个沙漠的中心位置,甚少有外人来,而且传说沙城是被诅咒的城市。
一座落魄的城市,整个城市中已经无人居住,残垣断壁堆砌在整个城市当中,没有人知道那里的人都去了哪里,似乎是集体消失的,只留下一座空城,在岁月中孤独的守望回家的人,而每逢大风的夜晚,那个小城便会灯火齐明,在整个沙漠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突兀,而消失的人也会出现在城镇中,似乎在做着他们生前未完成的活,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后来相传他们已经全部死了,而他们看到的只是假象,是那些远去的孤魂放不下生前的牵挂,在起风的夜晚回到生前的地方怀念过去。
很明显传言有些不符,眼前的小城丝毫没有落魄的迹象,人声鼎沸。
美伊三人望着窗外浩荡的人群略微有些无奈,低低的叹口气,美伊觉得自己被扒掉衣服**了一样,脸红红的,偶尔抬起眉梢,看其他二人,再看窗外的人因为他抬起眉梢更添喜色的样子,顿时觉得无奈,这是闹哪样啊?沙城的人没见过外人么?美伊在心里暗暗的抽搐着。
相比较驿站内的气氛却有些诡异。宽阔的大厅,只寥寥坐着几桌人,且都相互视而不见,彼此闭口不谈,让美伊觉得更加尴尬,这驿站也太诡异了吧。
隔壁桌的大叔像被设置好的机器一样,一只以同样的频率,不快不慢却从来没有间断过夹着盘子中的麻豆,甚至连手都没有抖一下。
再看坐在角落里特别突兀的红衣少女,鲜红的颜色将这石头做的驿站显得更加的简陋,少女此时端着手中的酒杯不停的摇晃着,右侧嘴角微微上挑,似乎是在期待着一场好戏,手中的酒杯以同样的频率摇晃着,但就是一直没有喝下一口。
坐在楼梯口的大叔是唯一证明他们不是在看影像或是陷入时间循环的夹缝中的唯一证明,这胡子拉碴的大叔不停的在喝手里的那坛酒,开始是用酒杯,嘴里不是发出吧唧嘴的声音,或是大声的感叹,好酒,这是这群人唯一一个看起来有点人气的了,虽然大叔看上去实在是很邋遢。
满嘴胡话的大叔突然转过头来对着偷偷打量他的美伊嘿嘿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然后趴在了桌子上,似乎和多了,看的美伊一阵肉麻,唯一一个看上去比较像人的人还长的这么恶心,在美伊的审美世界里实在是不好接受。
天色已经越来越暗,刚刚还围在窗前侃侃而谈的人群不知何时已经散去,外面的叫卖声也已经停止,突然安静的有些诡异,他们一点都没有留意到窗外的人是怎么散去的,而他们进来时外面正是正午,他们刚坐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怎么天色就已经开始变暗了。
他们三人略微有些不安,连他们都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可是一切却又那么诡异,三人低语商量着怎么办,美伊决定还是先出去看一下,刚刚还喝的满脸通红醉的不省人事的大叔此时已经坐起,在美伊还没有站起来之前,低声说道“不要浪费力气了,出不去的。”低沉沙哑的声音,丝毫听不出喝多了的感觉。
美伊再抬头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已经漆黑,而驿站内不知何时已经点起了煤油小灯,火光摇曳燃烧着灯芯,烧出缕缕黑烟,诡异的气氛充斥着全身,他们根本就没看见过小二下来过,那这盏煤油灯是谁点的?
美伊惊恐的望向西斯尔,他也在望着他,他们三人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这一路走来并没有什么特别难的阻碍,而此时他们连自己身边刚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这让三人陷入了恐惧之中。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香气,不过在如此诡异的气氛里面,谁也没有注意到。
美伊望向角落的红衣少女,此时她还在以刚刚的速度摇晃着酒杯,可是美伊发现,刚刚从容的表情已经不见,手部微微拱起的青筋表现出了她此时心里的紧张,眼神从酒杯挪到了桌子的另一边,之间红衣少女双唇轻轻开合着,似乎在说话可是美伊却听不到一点点声音,看她的样子似乎桌子的另一边坐着另一个人,而此时她正在和那个人说话。
从未有的恐惧的感觉笼罩着三人,他们根本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只见那红衣少女眼神越来越惊恐,突然转过头来,对美伊三人激动的说着什么,不过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从口型中看出,似乎是在求救。
酒杯被紧紧的握在手中,指缝中渗透出丝丝血迹,酒杯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那红衣少女已经满手是血,手中被握碎的酒杯,就这样被她握着一把吞进了嘴里,鲜血从嘴角渗出,然而她却没有停止,左手又去拿放在桌子上的另一个杯子。
美伊急忙冲过去抓住了少女去拿杯子的那一只手,可是美伊低估了少女的力量,他的手反手被少女握在手中,强硬的拖到了嘴边,少女露出了森白渗血的牙齿,就这样朝着美伊的手咬了下去。
美伊想挣脱,可是根本挣脱不掉,想叫喊可是根本喊不出来声音,从未有过的恐惧感笼罩着他。一旁的西斯尔和白已经冲到他身边,手起刀落,一刀便把红衣少女的手臂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