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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悬崖上的芭蕾

蓝头看着我们惊讶的神情,呵呵笑了起来,用依旧不怎么利索的普通话道:“不要奇怪,猎人带绳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的这位小兄弟没告诉你们吗,何况这次我还是有备而来。”

牛铃道:“他哪会和我们说这些,他就告诉我们,自己干猎人有多么多么在行,对弓的材质要求有多么多么高,以彰显他的不一般。还好蓝老爷子快人快语,解开了我们心中的谜团。”

小个子在一边听着,脸都绿了。我知道牛铃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他这是对紫杉志在必得,至少也要分一杯羹,而不是像小个子一样一味的谦让。倒也不是牛铃气量小,而是他对武器之类的东西实在有种近乎狂热的痴迷和执着。

蓝头倒是很通人情,笑呵呵道:“老头子能和几位小兄弟在这孤峰上相遇,是极大的缘分,再说我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如果没有几位的帮忙,怕是很难如愿得到这好材料。”

我见他们七绕八拐的总闹些虚文,半天回不到正题上来,就不耐烦起来,摆摆手道:“我看这事情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咱们各取所需,不就是四把弓嘛,哪用的着争,那棵树应该不小吧。咱们现在就一起把它弄下来,到时候一人分一段不就完了嘛!”

有时候就是因为没人肯去捅破那层窗户纸,才让问题本身变的复杂而拖沓,一旦有人站出来,打开天窗说亮话,问题就轻易的解决了。

我话一出口,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算是默认了我的提议。接下来我们都很默契的开始做准备工作。

有了绳子,再陡峭的悬崖都不是问题。虽然天已经擦黑,我们进展的却很顺利,只用了十分钟,首先下去的小个子已经成功到了紫杉的位置。

我是第二个下去的,但是在我快够到那棵树的时候发现小个子居然不在树上。我还以为他被枝叶挡住了,自己没看见,就喊了几声,结果还是没人答应,我的心不住的往下沉,心说,完了。

崖壁上光秃秃的,一目了然,供我们攀爬的绳子唯此一根,现在在我手上,脚下的部分也没有绷紧的痕迹,所以小个子不可能单独一个人下去了,这种情况下,只剩下一个可能性——小个子坠崖了。

我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一边想找到其它的可能性来极力推翻自己判断的结果,一边又实在不相信小个子这样身手的人会在这小河沟里翻船。不过都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摔死的都是爬的高的,这样一想又觉得小个子摔下去的可能性不是没有。总之心里七上八下的,五味杂陈。

不管怎么样,我自己不可能一直这样吊在半空,想知道确切的答案,也唯有上树去检查了。

我以极缓慢的速度一边下降,一边观察整棵树。我一直疑惑,在这光光的峭壁上,这棵紫杉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如今近距离的接触,自然观察的格外的仔细观察,特别是它树根的部位。细看之下,果然发现了不同,树根部位的阴影里似乎和四周的崖壁不太一样,众多粗壮的侧根里面似乎伏着一个人。我首先想到的是这个人是小个子,也不知道他伏在那里干什么,心里微微有气,恼怒的叫道:“你小子蹲坑还是怎么地,叫你也不吱个声,害我白担心了半天。”

我刚说完,小个子就猛的抬起头来,就在这时树冠处射出一道强光笔直的投向小个子。我一阵眼花,再看时,光已经灭了,而树根里的人也不见了。

我突然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显然树冠里藏着的才是小个子,刚才是他打亮了牛铃的手电,可是树根里面的人是谁啊?

我想到之前遇到的怪物,心中不禁一阵惊慌,只感觉四肢都变的酸软无力,一下子没了重心,身体开始乱晃。这时树冠里发出小个子的声音:“沉住气,深呼吸,静下心来,然后慢慢荡过来。记住,不要再发出声音。”

我强忍住心中的恐惧,照着小个子说的,慢慢的荡,崖壁上风很大,我感觉自己像个秋千一样在荡着,失败了几次之后,终于找准了小个子的位置,然后手上略一放松,就跌跌撞撞的踩上树干,小个子一把把我抓住,才让我稳住了身体。

刚稳住身子,我就迫不及待的问他:“他娘的,想不到这么高的地方,也有这种怪物,咱们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小个子急忙打了一个禁声手势,嘘了一声耳语道:“大事不妙,小爷和它对峙了这么久,根本找不到它任何弱点,这东西警惕性太高了。”

“管它高不高,你就按蓝头说的位置给它来一箭,不就完了嘛。”

“你说的轻巧,那种事可遇不可求,哪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要是搞砸了,咱们俩死的更快。”

“那怎么办?”

“我问谁去,对付这种东西咱们一点经验都没有,看来只有等蓝头下来收拾了,但愿接下来下来的是蓝头,不然我怕这树承受不了向下的压力,牛铃那吨位不是开玩笑的。”

我也是明显的感觉整棵树都在向下沉,崖壁上不时的有碎石滚落的声音,这棵紫杉随时都可能被连根拔起。

小个子接着道:“再说了,我也是有心无力,这树太晃了,特别是站在树梢上,别说开弓,连站都站不住。”

我奇怪道:“照你说的好像下来就和它对峙上了,你凭什么和它对峙,怕你手上的手电。”

小个子摇摇头道:“我想不会,他应该是有所顾忌,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绝对不会是因为手电,这东西太精了,他不会不知道这东西没什么危险。”

我挠挠头道:“不对啊,那刚才你一照他怎么跑了,照这么看,它还是怕强光啊。”

“怕当然还是怕的,但也只是眼睛受不了,避开而已,至于为什么逃跑,只怕是因为你来了的缘故。”

我忽然心中窃喜,道:“你小子也终于承认小爷我不是孬货了,哎,让你明白这一点真是不容易啊。钟声孤身震退杀人怪物,想想都让人血脉喷张啊。”

“你能认真点吗,这都什么场合,还有心情自娱自乐。”小个子的话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淋下,浇灭了我不切实际的幻想,把我拉回现实。

我沮丧着脸道:“那到底是为什么?”

“他娘的,别再问我了,我又不是他脑袋里的虫子。只是我现在感觉很不好,他这一步退的很不对劲,只怕有阴谋。”

“阴谋?那是人类的专利,怪物怎么可能会有阴谋?”

“蓝头的故事你白听了,枉费我一片苦心,这么辛苦用普通话和他交流,原来你什么也没听进去。”

“我呸,说实话,那鬼话我到现在还半信半疑,一般老头子都喜欢吹牛,喜欢把毛毛虫说成飞龙,明明只是打了一只兔子,他可能就会说成猎杀了一头灰熊,以增加他的神秘色彩。那怪物要是真有那么厉害,我们第一次见到它就全他娘的挂了,哪还能在这喝西北风。它为什么不攻击你,我看只有一个原因,他也怕死,不敢跟你放对!”我愤愤道。

小个子叹口气道:“你太高看我了,先谢谢你的信任。你可以有理由不相信蓝头,可你应该相信我吧,秒杀豹子的事我是亲眼所见,我当时就想,凭实力我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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