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头纠合了一批和他一样的初生牛犊,凭着一身锐气开始了猎杀行动。血气方刚的他们很快就遭遇了几乎毁灭性的打击,这些后生仔们几乎损失殆尽,他们对那些怪物的估计严重不足,以为把它围起来,一通乱箭就能剿灭它们,可惜的是这些怪物完全是不死的生物,即便是身上插满了箭,也丝毫不影响它们的战斗力。
终于,年轻气盛蓝头,做出了也许是他这一生中最让他后悔的事,他手持猎刀带头与一只怪物近身缠斗。他的伙伴们见状,无一不是气血上涌,都嗷嗷叫着往上冲,结果可想而知,整支队伍除了蓝头毫发无损外,几乎是全军尽墨,侥幸逃脱的三个身负重伤的亲族小辈,在床上挣扎了两天之后,也相继死去。
悲痛之余,蓝头为了不再拖累亲友,发了毒誓,要一个人去扫平这些怪物。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而且这一做就是数十年,以至于后来仰慕他的一些后辈们想加入也是不得其门,蓝头一一疾言厉色的断然拒绝了。但是对付这些恐怖的怪物谈何容易,它们不但智商高,动作迅捷外,最可怕的是没有罩门,即便是被羽箭贯穿头颅,也不能取了他们的命。为此蓝头甚是苦恼,多少年来遭遇战打了无数次,他也还是没能找到它们的罩门,不过无数次的战斗也让蓝头积累了无数的经验和战斗技巧,比如他总结出这些东西害怕强光,用双弦弓去扰乱它们的视听等。这些经验和技巧使得蓝头对付这些怪物从最开始的屡射屡失提升到现在的屡屡命中。
虽然命中率提升,但是找不到它们的致命点还是让蓝头苦恼不已。直到有一天,他在对付一个怪物的时候,一支箭不偏不倚的从眉心贯穿整个头颅,蓝头以为那怪物还是会和以前一样顺手拔掉箭,转而疯狂的攻击自己。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那怪物居然扑地倒了。数十年来蓝头何曾见过这种怪事,心中犹疑不定。考虑到这种怪物和人类一样奸诈,不能排除它诈死的可能性,蓝头远远的戒备,悄无声息的等了很久,也没见它站起来,这才蹑手蹑脚、提心吊胆的摸了上去。只看见那东西一动不动的躺着,满地淌着黄水,身体正在慢慢的萎缩干枯,确实已经死了。
蓝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数十年来他几乎都已经相信这种怪物没有罩门这个既成事实了。蓝头心中悲喜交加,这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不是什么人都能体会到其中的甘苦滋味的。
感怀良久,蓝头开始着手检查那怪物的尸体,正当他拔出箭的时候,他敏锐的看到离他不远的阴影里有东西在闪着光芒。他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一颗小小的珠子,透明的外壳里包裹着一片混沌的黑色。蓝头抹干净珠子上沾着的黄水,赫然发现花生米大小的珠子上有一个白凹印,很明显这是箭镞磕出来的。
蓝头万万没有想到这怪物的脑袋中竟然会装着这么奇异的一颗珠子。为了探寻其中的奥妙,蓝头自然不会错过这数十年来唯一的一个来之不易的标本。他剖开了怪物的脑袋,发现里面没有脑浆,只有汩汩流淌的黄水,而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头盖骨的反面居然长满白色的根须一样的长虫,正在微微蠕动。它们纠缠成球形的一团,中间却是空白的一个圆孔,大小正好一粒花生米。
蓝头呆了半晌,显然这个圆孔就是那颗珠子原先待的位置,但他怎么也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蓝头强忍住翻江倒海的呕吐感,再次剖开了粘附在头盖骨上的硕大而又干枯的核桃肉一样的那顶帽子,发现里面是一整窝白色的芽孢,短则一公分,长则三十公分不等。蓝头越发的惊奇,他小心翼翼的捏住一个芽孢顺着摸下去,发现它和头盖骨反面的根须一样的长虫是一体的,也就是说那些根须居然直接贯通了头盖骨。
蓝头呆立良久,苦苦思索,仍旧百思不得其解。天渐渐的黑下来,蓝头把怪物的尸首火化了事,而独独留下了那颗奇异的珠子。
这一次的成功,虽然没能让蓝头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他可以肯定那颗珠子才是这种怪物的命门。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发挥自己的创造力,打造出了我们看到的这种造型奇特的筒箭,为的就是要用这种箭从怪物的眉心贯穿后脑,剜出脑袋里的那颗珠子。
然而问题又来了,虽然蓝头的构思极端巧妙,也用这种箭射杀了几只怪物,但是成功率却非常低,因为他要用这种箭贯穿整个头颅,需要的箭支的速度和对的人力量的要求都是超乎想象的。于是他又开始着手改良他的弓,以至于它们变的越来越巨大,越来越强劲,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巨弓,但是这样的改进依然无法满足他的需要。于是他又开始到处物色更好的制弓材料,千辛万苦的寻找终于让他找到了这棵长在绝壁上的紫杉。世事就是这么巧合,他和我们想要的是同一个神物,而且碰巧也是在今天行动,不同的是我们是三个人,他却是只身一人,这份胆气,确实和他干的事般配,这不禁让我们肃然起敬。
小个子拱手道:“蓝老爷子,你做的是舍己为人的大事,我们都很钦佩,这棵紫杉就留给你了。”
蓝头道:“说哪里话来,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你们先来的就是你们的,我怎么能夺人所爱,不成不成。”
小个子一本正经道:“我们得到它无非只是把玩收藏,不像你有大用,留给你正合适。”
我心中暗笑小个子真假不辨,人家明明就是假意客套,他要不是来夺人所爱,刚才就不会冷不丁的放那一箭,更不会过来了,可笑小个子不知其中玄机。
牛铃也是低头偷笑。笑着笑着,他突然就僵住了,对我说:“我靠,我们这些人是不是太逗了,四个人都要困死在这里了,居然还有心情讨价还价。”
我心里立马咯噔一下,尼玛刚听着白胡子老爷爷的故事入迷了,完全忘了这档子事了。这一下,让我有一种好似直接从梦中被惊醒,直接从天堂掉进了地狱的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
看小个子不谙世事的认真劲,我不禁焦躁起来,打断他们道:“你们都别争了,先看看我们现在在哪,在看看脚下的崖壁,先别说那棵紫杉的事,先说说,我们怎么才能下去?”
小个子奇怪道:“什么怎么下去,爬下去啊。”
我不耐烦道:“下去,谈何容易,咱们没绳子,要是徒手下去,只怕山脚下会多四张轻薄多汁的肉饼。”
小个子看了一圈四周的景象,脸色微变,正要说话,蓝头却取下他背后的袋子抢着说:“你们是在说这个吗?”说着变魔术似的从兽皮袋里掏出好几困绳索,看那量,接起来恐怕远远超过四百米了。
小个子正在变化的脸马上恢复正常,道:“就是啊,不知道你们两个在杞人忧天个什么劲。”
我和牛铃惊呆了,看着蓝头已经缩的很小的兽皮包,不敢相信这东西居然这么能装,简直赶上多拉A梦的神奇口袋了。
场上形式立马反转,如果把这比作一场生意,原本蓝头显然是需求方,但是随着蓝头把他的绳索一捆一捆的从兽皮袋中拿出来,场上的形式立马就来了360°的变化,我们看到了生的希望,而救世主是蓝头,他一下子变成了被需求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