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砰~砰~”
2011年,11月8日正午,冷风顺着打开的窗户不断的往陈少言室内灌着,白色的窗帘依旧在随风飘动,垂下的窗帘挂坠不时的砸在墙面,发出阵阵声响。
躺在地板似乎在熟睡的陈少言蓦地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了双眼,而在他的眼角处还有未干的湿润,似乎是梦到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陈少言清醒了过来,但他并未立即起身,而是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后,将手机放回了兜里,开始默默的看着上方的天花板。
也不知看了多久,陈少言才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缓缓的坐起了身子。
身子刚一坐起,陈少言便感受到了后脑勺传来的的“嗖嗖”凉意,他一扭头,便看到了身后大开的窗户,陈少言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又没关啊…难怪被冻醒啊…)
陈少言确实是被冻醒的,当然,能在地板上睡着这件事挺让陈少言意外的,他在早上躺在地板上后,脑子里正胡思乱想,心绪感伤之时,困意也涌了上来,使得他竟然在地板上睡着了…
而且,陈少言同样没想到,自己是被冻醒的……
虽说陈少言并未脱衣,可是躺在地板上,从窗户处涌来的凉意却顺着袖口与衣领不断的与他身体打着招呼,如此一想,被冻醒倒也属正常。
好了,言归正传,陈少言回过神后,拿起了掉在地上的镜框,右手抓住了桌角,想要站起身来。
可是,陈少言整个人却在起身后,右臂使力的一瞬间重重的摔倒在了地板上。
倒在地上,陈少言有些吃痛的皱紧了眉头,他躺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后,背部与胳膊肘的疼痛感才消失。
稍微舒服了点后,陈少言侧头看了眼左手的镜框,待看到镜框并未损坏后,他皱起的眉头才舒缓,随即将右手举到了眼前,虚攥了几下,感受着右臂的无力感,陈少言叹了一口气,把镜框放在了右手,左手撑地,坐起了身子,并顺手将镜框盖在了桌面上。
起身后,陈少言解下了脖子的围巾,边抖着上边沾的灰尘,边向窗户的方向走去。
对着正门方向的窗户是一叶的,而且是上下推动的,走到窗前的陈少言刚要拉下玻璃窗,不经意的往下看了一眼后,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安窗的这面墙壁正对着半面网球场,之所以说是半面,是因为网球场并不正规,在其中有一半场区停放了不少的车辆,被当成了停车场用了,所以,整个场地只有一半能够使用。
而且,陈少言记得那个能使用的那半面场地还跟长了青春痘的脸一般,坑坑洼洼的,根本不能打网球。
陈少言为什么会知道?那是因为他的坐骑就停在那个球场里,不过,同那个球场一样,陈少言的那个坐骑同样坑坑洼洼的,因此被遗弃在那里许久了……
或许有人会有疑问,小区的物业为什么不维护这个运动场地,这个问题,陈少言听到了只会嗤鼻一笑作为回答,不过,笔者倒是可以解释一二。
这座小区虽然名字称为“朝阳小区”,可是却是当之无愧的“垂暮小区”,原因无他,只因为它的老旧与破败,毕竟,它是建于90年代的小区,或许,那时或许挺高大上,还建设有网球场和其他运动场地,可是到了如今,也就只能登上政府拆迁重新规划的章程罢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陈少言的母亲才会在这里以低价租上了一个房子,而且,他们所租房间的条件也不好,毕竟陈少言母亲的收入有限,还独自拉扯着陈少言,所以二人居住条件不好也是理所当然的……
话题有些扯远了,言归正传,陈少言之所以顿下了拉窗户的动作,是因为他看到了网球场地那里站着一个女生,而且,那个女生正站在那半面球场上对着墙壁来回击打着网球。
陈少言刚开始还是有些疑惑和好奇的,毕竟在他居住在这里的这些年里,他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那个网球场里打网球,所以他倒是看了些许时间。
不过,看了片刻后,陈少言便失去了耐心,收回了视线,扭身便向厨房走去,而且嘴里还嘀咕了一句:“打的真丑……”
陈少言是有资格说这句话的,毕竟他的运动天赋不错,甚至可以说成是陈少言在运动方面颇有些天分,虽说在他年少时期遭到周围孩子的孤立,很少触及到各种团队或竞技型的运动,但是到了高中时期,随着心智的成熟,确切的说,是随着周围同学们心智的成熟,那些同学不会再对陈少言这个单亲家庭的孩子有所抵触。
也因此,陈少言接触了各种球类运动,而且这家伙还基本上都是一学就会,还有更可恨的是
事,这家伙上手还特别快,也因此,在高中时,陈少言还加入过校篮球队,所以说,陈少言不会的运动项目很少有。
不过,说到这,就有一个很让人无奈的现象,那便是陈少言虽然呆在篮球队这样的团队里面,可是在那二年里,不!可以说,在高中所度过的三年里,他身边仍旧只有顾里一个朋友,从未有过其他一位朋友,甚至连他与其他人成为朋友的迹象都没有……
至于异性方面,陈少言高中时期确实挺受女同学追捧,毕竟长的秀气,颜值高,不过,依陈少言的性子来讲,陈少言的异性朋友不出意外的为零。
毕竟在陈少言眼中,那些男人和女人都一样,一样都是个陌生人……
闲话少说,这边的陈少言刚拉下窗户走向厨房不久,球场上的杨墨涵便漏掉了弹回来的网球,顺势,杨墨涵停下了击球,喘着粗气看着网球弹跳着钻进了另一面球场凌乱的停车处后,杨墨涵叹了口气,扭身走到了长凳处,坐下歇息。
“呼~”
坐到凳子上,杨墨涵长长舒了一口气,将球拍放在脚下后,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想着自己这么辛苦的独自一人练球,杨墨涵不由的苦笑了一声。
“喵呜~”
杨墨涵情绪刚要低沉下去,一只黑白相间花纹的猫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冲着杨墨涵叫了一声。
“啊!猫咪,又见到你了啊!”
看到这只忽然出现的猫,杨墨涵兴奋的张开了手臂,她刚要起身去抱猫,这只猫已经自己跳到了她的怀里,这可高兴坏了杨墨涵:“猫咪,这么聪明啊!”
说着话,杨墨涵奖励似的揉了揉猫的头。
被揉弄头部的往生满心郁闷,可是只能装作颇为享受的表情,冲着杨墨涵不断的“喵呜”喊着。
也不知杨墨涵逗弄这只猫多久,终于腻了,将猫老老实实的放在了怀里,轻声说道:“猫咪还是找不到自己的家吗?”
“喵呜~”
“诶!找到了吗?”
杨墨涵颇为惊骇的举起了往生,盯着它的眼睛数十秒钟后才放下了往生:“也难怪,你这么可爱,你的主人肯定不会抛弃你的!”
听到杨墨涵这句话,往生被气乐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啥,这个丫头竟然能自顾自的理解猫语。
虽是如此,往生却只能眯着眼冲着杨墨涵继续“喵呜”一声。
“唉!我就不一样了!”
说着话,杨墨涵将往生从怀中放到了凳子上,自己胳膊枕着大腿,双掌托着下巴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就不一样了……长的不可爱,哪里都不欢迎我……”
“噗!”
听到杨墨涵这句话,往生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他盯着杨墨涵看了许久,视线中,女生梦寐以求的五官都长在了她的脸上,她所说的不可爱,往生是一点都没有看到。
不过,往生忽然想起杨墨涵冷冰冰时的样子,身子不由的打了个哆嗦,随之点了点头,心里暗道:“那个杨墨涵确是不可爱!不过……”
想到这,往生抬头看着正盯着自己脚下怔怔出神的杨墨涵,两边的胡须不由的抖了抖,心里暗乐:“你倒是挺可爱的!”
转绪只是一瞬间,想到了什么的往生心情瞬间跌倒了谷底,瞪大眼睛看了眼杨墨涵后,叹了口气,低声道:“可惜了……”
说完后,往生吓了一跳,连忙扭头看向杨墨涵,待看到杨墨涵并未注意自己这边后,他心里才长舒了一口气。
“猫咪啊!”
往生的心再次随着杨墨涵的话猛地提了起来,不过,杨墨涵却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道:“你说,为什么会有交换生这一说呢……”
“喵呜!”
“你也不知道啊!”
说着话,杨墨涵手掌仍旧温柔的抚摸着往生,她的话语也依旧轻柔,只是充满了无奈:“如果还在商柘就好了……”
说完话,杨墨涵再次将往生抱在了怀里,叹了口气,缓缓低下了头……
杨墨涵是一名交换生,来到商都大学并未多久,对她而言,她颇有些后悔来到这里,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在这里以及这所学校,她身边所有的人对待自己,都只是一种礼貌性的交流,仿佛自己与他人之间有着一条隐形的线一般,隔阂着自己与他人。
这对杨墨涵来说,颇有些沉重的味道,毕竟于她而言,记忆中从小身边朋友不断的她,猛然经历这种转变,确实有些难以承受,而且,她还记得,自己在商央大学时朋友众多,追随者更多,所处位置万人瞩目,万幸的是,杨墨涵性子柔和坚韧,转学至今,经历这种转变即使独自一人也一直坚持了一个多星期。
可是,杨墨涵也希望自己能在这所学校里找到朋友,也是因此,她报名了学校举办的冬季运动会网球项目,想要因此露个脸,多交一些朋友,虽说中间遇到了些麻烦,不过自己的坚持终究取得了胜利,顺利为自己报上了名,也因此,才来到这个冷清的地方练习网球。
由此可见,杨墨涵心里压力有多大,毕竟以她那羞涩的性子来说,主动的去抛头露面,确实为难了她。
即使是星期,练网球都不敢在学校里练,还要偷偷跑到一定废弃的场所一人来练,说性子不腼腆,谁信啊……
(如果,在商柘的话,这时候肯定有人愿意陪我吧……)
想到这,杨墨涵自嘲的笑了笑,抬起了头,眯着眼看着已经偏西的太阳。
冬日的阳光并不刺眼,太阳更是像一个泛着白光的圆球,悬挂在云端之上。
看了一会儿,杨墨涵忽然想起了什么,调皮的伸出了右手,虚握,作出手握太阳的动作,豪言万丈的笑道:“我是日光女神,就由我来融化你们的冷漠吧!哈!哈!哈!”
最后三个字完全是一个一个蹦出来的,颇为生硬的笑容,窝在杨墨涵怀里往生完全被惊呆了,抬头看着这个女生,满脑子跳动着“疯了”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