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夜,不见夫君踪影。
浅绘并不在意,吃喝玩乐,洋洋自得。
人人都说,这太子妃怕是当不了多久了。
当晚,浅绘是喝醉了。
不过,她是跟花玥喝醉的。
两人自小生活在一起,情同姐妹,浅绘与她早无主仆之分。
花玥仍记得,浅绘醉前,笑得万分妖娆,她说,“楚御,从此你我陌路。”
第二天,浅绘是被敲门声给吵醒的。
浅绘记得,先是有侍女问候她醒了吗?然后是敲门声,当她朦朦胧胧要爬起来开门时,房门却已被踢开。
首先进来的是一双玉龙金靴,这世上除了皇帝,便只有太子才能穿这种鞋子了。
浅绘莫名一抖,睡意全无。
“我看太子妃昨晚过得还不错嘛?”一道冰冷的男声阴沉沉落入耳里,浅绘本欲抬起的头忙颔得更低。
“望殿下莫怪,我只是闲来……”
话音未落,下巴已被一只宽厚手掌给狠狠捏住,浅绘被迫抬头看向自己的夫君——太子萧凌。
萧凌长得倒还不错,俊目朗眉,鬓发如云,五官俊美而又霸气,一双厉眼更是深黑如洞,冰寒如雪。
撞见这双眼,浅绘只觉得寒从脚起,乃至血液都被冻结,她丝毫不怀疑,这个男人会杀了自己。
当然,前提是惹到这个男人。
第一次,浅绘认识到皇家人的恐怖,只有一个眼神便能将她秒杀,怪不得爹娘不愿她接触皇家。
“太子妃,以后记得自称臣妾。”萧凌冷冷扔下一句,随松开了浅绘。
浅绘低眸,一脸温顺:“臣…妾知道。”
萧凌冷哼一声,算是满意浅绘的温顺,忽然瞥见桌边仍在睡觉的花玥,寒气再起,一手速速朝花玥抓起。
花玥猛然睁眼,见一只手袭来,本能将手挡开。
萧凌一愣,忽而哈哈大笑出声,望着浅绘的眼神更是残忍冷酷,“我还不知太子妃身边竟有这等高手。”
浅绘心里一颤,却仍是盼求:“殿下莫怪,这是臣妾的贴身侍女,并无冒犯之意。”
“无意?”萧凌冷笑,将脆弱如小鸡的浅绘拎起,转而对她温柔一笑:“爱妃说得对,爱妃的人怎么会对本太子不利呢?嗯?”
最后一声微微调高,花玥再无知,也明白此刻处境,忙屈膝跪下,将头重重磕在地上,那声音听得让浅绘心里发凉。
“是奴婢不对,误以冒犯殿下,请太子殿下降罪。”花玥将字眼咬得清清楚楚,极力认罪。
只见萧凌一笑,扶住瑟瑟发抖的浅绘肩膀,道:“爱妃,你看是你的侍女请求降罪,你说我该怎么处罚她好呢?”
明明是他刚才想对花玥不利,花玥只是出于自我防卫,可是浅绘知道如今不是在自家,万事小心,也不敢求情,只好轻声道:“殿下请便!”
“哦?这是你说的,由我自便?”萧凌似笑非笑,一双深眸看不出任何神色。
这个喜怒无常的太子她真是看不透。浅绘心里暗咒,却而怯怯点头。
“真是乖啊!”萧凌揉揉她的头,忽而冷声道:“来人,太子妃陪嫁丫鬟,以下犯上,处以极刑。”
浅绘身形一抖,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她看了眼同样脸色惨白的花玥,忙抓着萧凌衣摆求道:“请殿下,放过她。”
短短六个字,说出来却如千金之重,浅绘当真不知道,这萧凌会下如此重罚,极刑,可是生不如死啊。
第一次,她忽然痛恨起自己的无能为力。
花玥看到浅绘为自己求那喜怒无常的太子,真是心疼到不行,横竖不过是一死,不如死得有价值。
思及此,花玥起身,并迅速抽出腰间软剑,朝萧凌直直刺去。
萧凌起会让她如愿,侧身一躲,一手便打掉了花玥的剑。
三下两下,便将花玥擒住。
“刺杀太子,胆子真是不小啊!”萧凌笑言,将花玥脸上不甘一一收尽眼底,手一使力,便将她的右手废掉。
“你……”花玥正欲责骂,手臂脱臼,顿时疼得闷哼出声,看着萧凌的目光更是多了一丝怨恨,这个男人居然如此狠毒。
“花子,你没事吧?”浅绘着急地扶住花玥,见她痛得血色全无,心里抽得紧。
“花玥没事,小姐莫忧。”分明伤得很疼,却又不忍小姐伤心,只得说谎。
“倒是主仆情深,今日便绕过你。”萧凌笑得越发冰冷,他俯下身捏住浅绘下巴缓缓道:“太子妃,你该记住,本太子喜欢温顺的女人。”
说罢,他转身冷冷扔下一句“好生打扮,今晚入宫”随拂袖而去。
今日这场交战,浅绘知道自己输了。
想起刚才有惊无险的一幕,只觉得浑身冰凉,忙训斥道:“下次别再莽撞。”
花玥低头,“是,小姐。”是她太弱,从现在起她会更加勤练功夫,一定要强大到不准任何人伤害小姐。
浅绘还想责骂几句,见花玥仍是痛得一脸无色,心知她也是为自己好,只得拥住她道:“花子,如今我总算明白一个道理,权利才能压榨一切。”
今天才刚面对太子就已经恐怖无比,今晚宫宴怕是更是要居心叵测,应付及难。
浅绘不知道,一场无烟战争正悄然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