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宴甚歌舞甚多,我却甚是无趣——燕宫舞姬清丽,唐宫舞姬淡雅,又或是吴宫舞姬妖艳,南宫舞姬妩媚等比比皆是。久而久之,天下便再无舞姬能入我眼。瞟了一眼身旁的相里煦,亦是百无聊赖的样子。
喝的多了,竟有些醉,我趁着无人注意,对相里煦道:“殿下,臣妾出去醒醒酒。”不待他反应便提了壶酒起身离去。
却不知,我遇上的这个人,成了我一生的惊涛骇浪。
我在殿门口站了片刻,却听得一阵乐音,应当是笛。我循着乐音前行,竟到了冷宫——我虽不常进宫,但这宫殿十分萧条,也没有什么人,当是冷宫了。
看到那人,我愣了一愣——正值落花时节,庭园中的男子一袭白衣抚笛而立,通身的气派竟宛若仙人。
一曲笛声,幽幽荡怀。当他转身,我还是没有认出来他是谁。他却笑道:“一别经月,长公主便忘了骜了?”看我依旧懵懂的模样道:“庆城郊外的玉山上,承蒙长公主出手,救得骜一命。庆城城外茶摊中,骜曾以玉佩为谢礼。”我这才想起来,忙上前一步打量他:“原来是你?难怪。”西华第一美男子,楚王相里骜果然名不虚传,这张脸竟比太子还要美上几分。
我还没有意料到,这个有着绝色却不显女气的容颜的男子,会成为我一生的梦魇。
我笑道:“你也知道我救了你,那堂堂西华楚王殿下的命,竟只值一枚玉佩?”
他却笑道:“那长公主以为如何?”
我不置可否,却是皱眉道:“你该唤我一声太子妃。”
“长公主何必要将话说得如此明白?骜只是听长公主的丫鬟并未改口,以为长公主不介意罢了。”他轻笑:“再则,长公主若是真心想做太子妃,何以大婚数月未与太子圆房?”
我只是冷笑:“楚王知道的太多了!”
他还是一副不自知的模样:“长公主便不好奇骜为何不自称本王?”
我虽不想理睬他,却仍是耐不住好奇:“为何?”又噗哧一笑:“别告诉我你压根就瞧不上楚王之位。”
他的笑真是合了他的名字,看似温润,却尽是桀骜:“有何不可?”
我不由再次打量他,的确,他比相里煦更适合这太子之位。我正色道:“楚王以笛声引我过来,就是想说这些闲话?”
“长公主实在聪慧。”他终于收起了他的假面,桀骜尽显:“确然,骜欲得帝位,望长公主相助。”
我冷笑:“楚王凭什么以为,本宫会助你?本宫是太子妃,理当全力相助于太子。”
“就凭这个!”他终于拿出了帝佩:“天神所赐,姬氏帝佩!”
我不想与他再周旋下去,便没有顾那帝佩,只道:“容本宫想一想——如何见你?”
“帝都,烟雨阁。”他道。
“烟雨阁?原来楚王不在封地,胆子不小。”我轻笑一声,转身欲离。却听他轻声:“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偏成了这幅老成样,你当真愿意么。”
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