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下便笑了起来,岂会不明白哥哥这番举动是在给我撑腰。我心下微触,却未做推辞,倾身伏在了哥哥的背上。
哥哥稳稳地将我背起,外头登时便响起了冲天的鞭炮声。一路皆铺着红毯,我伏在哥哥的肩头,隔着盖头瞧着他玄色的靴子一步步沉稳迈出,心中只剩下安宁和充实。仪仗队,鼓乐队在迎亲队伍前奏起了掀天的喜乐。
我已要昏昏欲睡时却一个激灵清醒——我被哥哥放到花轿里了。我松了一口气——他们总算没有想起凤佩的事。听得外头哥哥与人说话,想来就是四皇子相里骜了。突然一只手伸进来:“拿好。”
那只手很好看,说不上有多漂亮,但能给人安全的感觉。指端修长,肤质细腻,手掌略有薄茧,是习武之人。
手心里躺着一枚玉佩,我凑过去,眯了眯眼睛,仔细瞧了瞧,没错,正是我丢失的那枚凤佩。我取过来:“多谢。”我凑过去时,鼻间又是淡淡墨香。
不知过了多久,花轿终于停下来,我刚要下轿,却听的“咻”的一声,我的身子猝然绷紧。吋!有什么东西撞在了轿门顶上,然后落到地上。这就是射轿门了?相里煦的箭准头还不错。接连三发后,我终于放松了一些。
“下轿——”。我被木樨扶着,一步步的往轿外挪。轿帘完全敞开了,脚下是正红的毯子。我深吸了一口气,一脚踩上那毯子。眼前出现一个火盆,里头烧的大概是檀木,还有红豆和朱砂,我抬脚跨过。
又听一声“跨——”眼前又出现一个马鞍,没完没了了?我苦笑。却只得抬脚跨过。我前脚刚跨过,后脚抬起还没有落下的时候,见一只手抽掉了马鞍。“烈女不嫁二夫,好马不配双鞍。”木樨在我耳旁小声道。
“这太子府规矩还真多!”木槿亦是轻笑。
才要继续向前,眼前却出现一只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手里握着一截红绸,又有另一双手将另一截放在我手中。此番却像是相里煦拉着我走了。
接下来该拜堂了吧?我心里想着,却不想耳边一声破空之音。四周的声音已是不寻常起来。“有刺客!”不知是谁叫了一句,四周是彻底乱了。
我心下奇怪,我派的人分明不是这个时候啊。“长公主快走!”却听身旁木樨一声惊呼,又压低了声音:“不是咱们的人。”我立马拽了头上的盖头,将衣摆提起,准备先离开。
“长公主可要小心,向前右拐再直走便是栖凤院,长公主先去避着的好。”回头却见是相里煦为我挡下一剑,此刻容不得我去想什么感恩,我应了声“是”便欲离去,想了想却还是道:“你,万事小心!”却没有什么回音,我回头却见他已和另一黑衣人缠斗了。
我带着小跑往栖凤院而去,却又听一声破空之音。我躲不过,被砍了左肩,伤可见骨,我嘤咛一声,倒在地上。
却见那人走过来,拽了我腰上的凤佩,手上使力,那凤佩便化为齑粉。那人的剑往我心口袭来,却被什么东西弹开,偏了一点。我终于撑不住,闭上眼。我失去意识之前仿佛被谁接住,鼻间是淡淡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