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子言,对不起,我不应该帮着皇兄的。”
“浅子言,你说我怎么会喜欢上你呢?”
“浅子言,我欠了你好多。”
公仪浅偏着头。
“嗯。所以你要补偿我啊。”
浅子言认真的说。
“怎么补偿?”
“浅儿不是一直担心子嗣的问题吗?浅儿大可给夫君生一个啊。也只有浅儿肚皮里的孩子才配得上我浅子言的血脉。”
公仪浅被他认真的表情逗笑了。
破涕为笑。
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眉间清浅温润,肤光如雪。
皇后宫中。
“公仪婉,明儿皇上定会去给新婚的浅子华贺喜,到时你趁机去将他的玉玺取来。”公仪纨长身玉立,墨发轻束。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好。”公仪婉贝齿咬了咬唇,答应了。
浅朝苑内。
公仪浅穿好衣服,懒懒的斜坐在榻上,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
一侍卫在浅子言耳旁说了一句什么。浅子言本舒展开的眉立刻皱了起来,而且,皱的很狠。手中浸着冷珠。
“浅儿,夫君先出去一下,晚些再来。”
公仪浅还未反应过来,浅子言人已经不见了。
公仪浅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如此的莽撞啊。”
淑婳在一旁偷偷笑,却不敢笑出声。
浅子言出殿,匆匆穿过一个花都凋谢了的花园。一副凄惨的样子。
浅子言行至一殿门口。
门口围了一排侍卫。
这个宫还未有几人来过,却不见丝毫破旧之态,牌匾上漆红色的字写着:
溶月殿
浅子言皱着眉,单单站在门外,就可以闻到一股血腥味。推开门。
园内植满了梨树,此时梨花开的最美,却有几瓣花落在地上。白色的花瓣上染了斑斑血迹。看着让人不禁作呕。
梨花丛间,可隐约见一女子着红裳,风姿影影绰绰。冷冷的似珠玉般的声音响起:“浅子言,怎么来了呀?不好好的去陪你的公仪浅啊。”
“溶月,不要闹了。”浅子言站在梨花丛前,似乎没有进去的打算。
“哦?溶月一直都很乖,一直都不劳皇上费心呢。”那红色身影一闪,便从梨花丛间出来了。
浅子言颈间忽感冰凉,却冰凉中又有一丝淡淡的温热。
浅子言皱了皱眉。
苏溶月,庄贵妃娘娘。却自打进宫以来,并未有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连日常的请安礼都省了。
苏家是浅国的一大家族,却因在浅子言登机时,屠了其满门。也算是震惊天下的一件大事吧。因为这苏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苏溶月的哥哥,在朝中也算是命官。
屠了其满门,却娶了苏溶月,这当真也是一件奇事。
据说这苏溶月,貌可倾世,才可惊天下。却为在众人面前施展过一次。
溶月左手执簪,抵着浅子言的颈部;右手染得血红,紧紧攥住红色的衣裳。簪上还滴着殷虹色的血,衣裳上也沾了斑斑血迹。
子言柔声安慰:“好了,好了,月儿乖,不哭了啊。”
温润的声音像是一双无骨的小手,轻轻抚慰着心中的那条因公仪浅而活生生被撕开的,血肉模糊的裂缝。放下了簪子。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浅子言长舒了一口气,蹲下轻轻的拥住她。
“溶月,都是朕不好,都是朕欠你的。不要哭了,可以吗?”
似乎浅子言越哄,苏溶月哭得越狠。
浅子言低沉的笑了笑,抬起手为她轻轻搽去泪珠:“月儿再哭就不好看了啊,看看这眼角肿的。。”
突然想起来,方才公仪浅伏在他身上,嘤嘤的哭,哭到后来,也是眼角彤红,让人好不怜爱。
怀中的人儿似乎察觉到了异样,问:“子言,你怎么了?”
“没事。”欲收起思绪,却无端的想到,那人儿现在在干什么呢?
公仪浅打了两个喷嚏,掩住口,轻笑道:“定是公仪浅又在说我的话坏了,今晚儿,可是要好好盘问盘问才好。指不定在皇兄面前说我坏话呢。”
公仪浅手中绣着一鸳鸯戏水帕。
“唉,娘娘许久没有见殿下了吧,不去看看殿下吗?”淑婳好心提醒,十分无聊的公仪浅。
“是啊,怎么把皇兄忘了呀。”公仪浅蹦蹦跳跳地出了殿。
深蓝的苍穹,似是一块幕布,点点星光将其点缀的更加神秘。
溶月殿内,淡淡的花香掺杂着浓浓的血腥味。
一玄衣男子拥着一红裳女子,坐在藤椅上。
男子玄衣墨发,眼底一派鄙夷之色,表面上却是温润如玉。前襟上被濡(ru)湿(shi)了。模模糊糊的泪痕,十分模糊的痕迹。
女子着红衣,乌发轻散。欣欣然的说着一些自以为很有趣的事。
侍女在方才白衣女子待过的地方发现了几只被开肠破肚的猫。死的很是凄惨。殷虹的血液,映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十分的凄异。
院中,藤椅旁,霁蓝票口六棱底瓷杯内,瓷杯的边缘流转着温润的光泽,杯中茶水澄碧,似一块上好的碧玉。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暗卫匆匆而来,报:“参见皇上,娘娘,俪贵妃娘娘去菁国王上殿里去了。”说着边谨慎的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庄贵妃娘娘。
浅子言身体僵了一下,装作平淡的说:“无事,你先下去吧。”微颤的声音却还是泄露了浅子言的紧张。
苏溶月探身,轻轻吻了一下浅子言,冰凉的唇划过,却像是寒冬里的浮冰碎雪,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浅子言含着笑,眼底的笑却是极寒。轻轻揽住苏溶月的肩。
半晌,一瓣梨花飘落,落在浅子身上。
“月儿对不起,朕不能让浅儿去公仪纨那儿。晚些再来看你可以吗?”极其温柔的声音,眼神中温润又略有焦灼的神色让苏溶月大为心疼了一把。遂点了点头。
浅子言匆匆离去,苏溶月见那玄色身影逐渐堙没在月色间,轻起双唇:“出来吧,躲在那儿,不觉得恶心吗?”唇边淡出一抹冷笑,继而:“他俩可真是琴瑟和鸣,伉俪情深呀。这民间所传,还真是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