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开国之父(美国1732~1799)
少年时代
1732年2月22日,这是个不同寻常的一天,这天早晨10时左右,本书的主人公乔治·华盛顿来到了人间。据他父亲讲这个小生命一来到人世就不甘寂寞,先是发出洪亮的哭声,随后又睁大了双眼,似乎在用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探向这个陌生的世界。欣喜之余,父母为儿子取名乔治·华盛顿,以纪念其母玛丽的监护人乔治·埃斯克里奇律师。
乔治的出生地风光秀丽幽雅,充满迷人的魅力。不久,他们举家迁入了附近的新居——弗雷农庄。这是一座老式的3层楼房,坐落在一个高地上。这里是乔治和他的3个弟弟蹒跚学步和娱乐的地方,也是他们的运动场所和玩军事游戏的“战场”。
一切似乎都那样平淡无奇,但历史告诉我们:一代伟人就是从这里走向世界的。
乔治的母亲玛丽是个美丽端庄的女性,仪态典雅大方,喜欢穿华丽精美的服装。但同时,她又具有刚强的毅力,深明事理,治家有方,办事果断认真的性格。正是母亲的这种特殊性格,使乔治从小就养成了自信、自立、自强的信念和待人公道、处事严谨的作风。
但乔治的母亲玛丽由于3岁丧父,12岁丧母,是在律师的监护下长大的,没受过多少教育,因此性格非常固执,对人十分严厉,甚至有几分“强悍”。尽管她也疼爱儿子,但由于管束过严,态度粗暴,乔治与她的关系一直不和睦。特别是在子女的教育问题上,玛丽没有尽到母亲的职责,她未能使乔治受到殖民地最好的教育。在丈夫去世后,她还拒绝像丈夫为前几个子女所做的那样,送乔治去英国求学,因此,乔治在学术和理论等方面的修养是无法与那一时代的一些伟人(如托马斯·杰斐逊和本杰明·富兰克林等人)相比的,这一缺陷不能不使他抱憾终生。
正是因为缺乏母爱,幼小的乔治过早地成熟了。乔治一懂事,就被送到附近最好的学堂接受教育。当时民间称这种学堂为“老式学堂”,教一些简单的科目,如写字、计算等技能。同时,乔治还在家里受到修养极好的父亲在智力和道德上的熏陶。不幸的是,父亲的教育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1743年4月12日,父亲突然患急症去世了,年仅49岁。他为子女们留下了一大笔遗产:1万英亩土地和49名奴隶。其中长子劳伦斯分得了波托马克河两岸的庄园以及翻砂厂的部分股份;乔治成年后可获得腊帕赫诺克河畔的土地,共计4400英亩土地和10名奴隶以及一些不动产。但乔治却认为:“父亲留下的教诲要比这些遗产更为重要。”
没有母爱,又失去了慈父,对于年幼的乔治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他悲痛欲绝。然而,在这灰暗忧伤的日子里,是另一个人激发了他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和奋斗进取的希望,这就是他的同父异母长兄劳伦斯·华盛顿。在乔治的早年生涯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劳伦斯那样在生活和学识上给他以巨大的帮助和关怀。劳伦斯对乔治表现出真正慈父般的关心体贴,而乔治则对劳伦斯怀有崇敬心理。两个人感情融洽,趣味相投,这种亲密的手足之情不仅愈合了乔治心灵上的创伤,而且对他性格的形成和日后的生涯都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这期间,由于英国与西班牙之间爆发了战争,劳伦斯应征参加了英国海军,在弗农海军上将的率领下赴加勒比海作战。战争给了劳伦斯展示勇气和才智的机会,他在战斗中的表现十分出众,他勇敢机敏,屡立战功,因此赢得了弗农等军事要员们的信任和友谊。乔治目睹了亲爱的哥哥披挂戎装、奔赴战场的英姿,并听到了不少关于他英勇作战的故事,深受感染和激励。
1742年秋战争结束,劳伦斯回到家中。不久,弗农上将被召回英国,他希望劳伦斯随他回去,以便在海军中发挥才智,谋取功名,这正中劳伦斯下怀。但此时发生了两件事,使他不得不放弃这一计划,并改变了他一生的轨迹。这一年冬天,他爱上了费尔法克斯县的威廉·费尔法克斯先生的女儿安妮小姐,并且很快就订了婚。第二年春天,父亲突然病逝,从此,劳伦斯便在波托马克河岸边的庄园里定居下来,并于这一年7月结婚成家。为了纪念海军上将弗农先生,也出于对未竟事业的留恋,劳伦斯将庄园改名为弗农山庄。
父亲去世后,劳伦斯对乔治更加关怀体贴了。他不仅十分欢迎常常不期而至的乔治,而且还经常主动接乔治来庄园做客。他那威武的军人气质和绅士般的言谈举止对乔治来说具有迷人的魅力;他那渊博的知识和动人心魄的战斗故事更使乔治入迷至深,流连忘返。此时,劳伦斯已成为当地一位颇有名望的头面人物,他是当地议会的议员和少校副官长,领有定期的薪饷。他已经成了小乔治精神上的依托和崇拜的偶像,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对乔治产生着不可估量的影响。1747年秋夏之交,乔治索性正式搬到弗农山庄,与劳伦斯同住。
在弗农山庄居住期间,乔治一方面领受兄长的教诲和熏陶,另一方面继续在学校就读。这时期,他仍然对数学十分钟爱,同时又对一门新的学科——土地测量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此时,北美的经济还处在初期发展阶段,土地的开发使用在经济生活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因此土地测量便成了当时最热门的应用学科之一。当一名土地测量员不仅待遇优厚,而且颇受人尊重。乔治有很好的数学功底,学习又十分认真刻苦,很快就精通了这门技能,掌握了当时最先进的土地测量法。同时,在艰苦的土地测量工作中,他还养成了一种认真细致、吃苦耐劳和持之以恒的工作作风,不论任务多么艰巨,环境多么险恶,他都能从容不迫、有条不紊地把工作做好。对此,劳伦斯惊喜地称赞道:“仅仅这种精神本身就能够创造出奇迹!”
在这一时期,由于劳伦斯的关系,乔治还与劳伦斯的岳父威廉·费尔法克斯先生的堂兄费尔法克斯勋爵一家相识,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费尔法克斯勋爵是英国的名门望族,因为他功勋卓著,所以,英王把美洲的许多土地都赐给了他。费尔法克斯勋爵迫切希望派人对他的那些土地进行考察和测量,然后登记在册。可是以前—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现在,他想到了华盛顿。别看华盛顿才16岁,可费尔法克斯看过他的测量记录本,丝毫不比正式的测量员差,可以说,华盛顿已经是个合格的土地测量员了。而且,勋爵在与华盛顿的交往中发现,华盛顿是一个精明强干、英勇果断、意志坚强的年轻人。
上西部去测量,距离既遥远,道路又不好走,所以就需要一个各方面素质都要好的人去才行。勋爵认为华盛顿很适于应付那片有待测量的荒野和那片荒野上的野蛮的居民。
当勋爵把这个意思跟华盛顿说了以后,华盛顿很高兴。因为他一直希望能有机会让自己的知识派上用场。他非常珍惜这个机会。
1748年3月,华盛顿就在乔治·威廉·费尔法克斯的陪同下,骑马外出勘探。
测量土地,划分地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野外露宿,并且依靠野火鸡和其他禽类充饥。他们每个人都是厨师,轮流做饭。树枝就是烤肉铁叉,小木片就是盘子。
野外遇到刮风下雨是常事。有一次,他们的帐篷被风刮翻了。还有一次,烟气把他们从帐篷里赶了出来。有时,他们在雨中被淋得像个落汤鸡;有时,又差一点被火烧死——那次是华盛顿所睡的草席着了火,幸亏被一位同伴发现并及时叫醒了他,才幸免于难。
在测量土地的路途中,华盛顿还对那些贫苦的农民进行了走访,了解了他们的不幸遭遇和窘迫的处境。这些见闻使华盛顿学到了很多书本上没有的知识。
华盛顿第一次测量土地的活动于4月13日完成了。整整一个月的野外生活使他获益匪浅。
回到弗农山庄后,华盛顿立即着手写了一份测量报告和实地考察报告,建议费尔法克斯勋爵应该在这风光旖旎的土地上建立庄园,勋爵对报告很满意。这更激励华盛顿迈向更高的目标,他渴望成为一名正式的土地测量员。
功夫不负有心人,华盛顿的愿望一个接一个的实现。
1749年夏天,华盛顿被正式任命为政府测量员。
跻身军界
华盛顿1753年10月奉命出使俄亥俄,到1754年7月困苦堡战败撤回,华盛顿有10个月都处在高度紧张的斗争中,人已是心力交瘁。尤其这年11月,英国政府颁布了一个新条例,规定:英王及英王在北美的总司令所委任的军官,其地位应在殖民地总督所委任的军官之上。地方部队的军官在和英王委任的军官一起共事时,不以军阶论高低。英政府美其名曰“消除正规军与地方部队之间在指挥权上的矛盾。”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带有明显歧视性质的政策。
在弗吉尼亚,民团撤消了团级建制,分散为连队活动。取消高于上尉衔的军职,民团连队均由正规军的上尉连长指挥。这项政策的出台,严重地损害了北美殖民地民众的尊严和他们对母国依恋之情,引得各州军界一片哗然。
华盛顿本是血性男儿,他的自尊心和事业心极强,决不甘心屈居于“中央军”胯下过窝囊日子。一怒之下辞去军职,返回自己的弗农山庄,过起隐居生活来。
正当华盛顿在乡下离群索居、埋头经营庄稼、不问朝政的日子里,万万想不到他的大名却再次引起大西洋两岸的关注,成为国际瞩目的新闻人物。
本来两个回合的大草原之战,英法两家各胜一局,打成1比1,但是双方不愿握手言和,蓄意扩大势态,再挑争端。由于政治的需要,英国舆论界不以胜败论英雄,把华盛顿大大地吹捧了一番,连英国国王也兴高采烈地谈论华盛顿。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法国也把华盛顿大加宣传,不过角度有所不同,力图把英国刻画成阴险狡猾的侵略者。英吉利海峡对岸的法国报刊,发表了部分华盛顿失落在困苦堡的私人日记。着重渲染了华盛顿伪装使者刺探军情、收买挑拨印第安人、企图侵占法国的俄亥俄地区云云。于是,在英、法对骂声中,华盛顿倒成了双方公认的英雄。
1755年春,局势又发生了变化,好似上帝刻意安排,他的隐居生活该结束了。
英国政府最高决策层鉴于英军在困苦堡的失利,大片殖民地有落入法国手中的危险,便把注意力转到北美。经过一番周密的谋划,决定采取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彻底打垮老对手法国在北美的军事力量,以保障日不落帝国的霸主地位。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政府动用了最精锐的作战部队,组成赴北美远征军。统帅这支远征军的最高指挥官,是60岁的宿将爱德华·布雷多克少将。具体作战目标,是收复被法军抢占去的俄亥俄河交汇岔口的“迪凯纳堡”。
1755年2月,布雷多克将军率领两个团的精兵,在皇家海军舰队的护卫下,驶离英伦三岛,横渡大西洋开赴北美大陆。将军早在伦敦时,就读过关于华盛顿的许多正面报道,现在又有许多政要人物的举荐,于是决定邀请华盛顿出山,参加参谋部工作。
华盛顿自兵败困苦堡后,利用这段赋闲时间,进行了深刻的反思,总结了失败的主客观原因。他在养精蓄锐、等待时机。他清醒地意识到英法之间的全面大战就要爆发。收到邀请信后,他急匆匆赶去与布雷多克将军见面。将军很高兴,说人才难得,便正式任命他为将军的上校副官。
5月,人马集结于坎柏兰堡待命,加上民团、印第安武士,总兵力达到1600人之众。6月初,17响礼炮鸣过,部队奉命出发,目标是攻占法军盘踞的迪凯纳堡。
华盛顿非常了解北美风土民情,有和法军交战、与印第安人结盟的经验。这些无疑都是极其宝贵的、也正是布雷多克将军所缺乏的东西。华盛顿作为参谋人员,其职责就是向主帅提供情况,条陈参考意见。但是,实际情况不是这样。华盛顿的许许多多好的建议和忠告,均未被重视采纳,反而引起不断的争执辩论。令人扼腕叹息的是,布雷多克能发现人才,却不会使用人才——“叶公好龙”的典故看来不只是中国人的专利。7月8日晚,部队宿营地距敌人盘踞的迪凯纳堡大约15英里。按照预定方案,组成先头部队的2个掷弹兵连、160名步兵、一个独立连加上2门6磅炮弹大炮,于黎明前渡河占领阵地,确保主力通过。
7月9日,天气晴朗无异常。中午时分主力部队渡过了莫诺加希尔河,来到一片丛林地带。华盛顿见地形十分险恶,顿生疑窦,恐有伏兵。但布雷多克将军却命令部队整顿军容、高举军旗、鼓笛齐奏,威武雄壮地渡河。据说就凭这样的军威也足可压倒敌人。皇家部队的官兵们,看起来仿佛是去参加宴会,而不是准备去战斗。
华盛顿顾不得病体未愈,翻身上马追赶总司令。建议停止前进,立即派侦察部队搜索前方及两翼。然而为时已晚,林子里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由于没派印第安人侦察,中了伏击!第一排枪弹就击倒了十多名前卫尖兵。
布雷多克马上做出反应。他命令800人主力,迅速接应前卫部队。华盛顿根据丛林作战的经验,建议把部队分散开来,利用地形和林木作掩护,各自为战与敌周旋。遗憾的是将军不纳忠言,一如欧洲传统的老战法,命令部队一字排开呈散兵线列队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