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皇上阴冷的表情,他把那句“奴才没听到,皇上要不您再听听。”给咽了回去。
退至门口,伸手招来巡视的护卫,“去查查谁在抚琴,扰了皇上休息!”
护卫一脸惊愕,只见公公摆摆手,也把疑问收了回去,乖乖带着人去查了。
寝殿里项弘失眠了,因为他又开始纠结了。同时纠结的还有护卫统领海宁,这这这,这哪有琴声啊。搜了几圈一无所获的护卫崩溃了疯狂了。
崔府,崔鹤鸣伸手扣着案子上的砚台,想着白日里侍从回来的消息,皇后最近和祝玉瑾走的尤其近。这就更让崔鹤鸣疑惑了,到底为什么呢,那个帝师虽然俊俏,但是全身透着一种柔软的气息,比起他来差远了吧!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崔鹤鸣就睡不好;今夜的失眠无梦人倒是多得很。
皇宫里最近很热闹,侍卫夜半很忙,连带着惊扰了各处的安眠,说到底是因为皇帝最近休息不好,不好的原因据说是因为每夜有人在御花园抚琴;而且皇上义正言辞,十分肯定的说确实是有琵琶古筝音色从御花园传来。问起护卫和值班宫女太监,大家都只是点头称是,当然,皇上说的,都对。
可是私下里大家都心里明白根本没有什么琴声,一时间宫里盛传——御花园有灵异,有古怪,还有说是御花园的花成精,众说纷纭。御花园人群涌动,大家都想看看花妖的模样。至此,皇上也不再说有琴声了。因为一到入夜,宫内的人都急着看御花园,倒是听不见了。
但这古怪的琴声却是真切的让项弘听得到,跟祝玉瑾讲起的时候,看到夫子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说什么,项弘见此,也没有多问。
日子久了这件事也就丢开了。
最近司马洛柔很忙,她每日清晨必然早起梳妆打扮,沐浴更衣,熏香涂粉。之后迤逦步伐去找祝玉瑾请教问题。每每这个时候,是必然会被告知祝玉瑾不在的,而往往辛斐然都在,自然而然就是会坐下来聊一聊,或者喝杯茶或者下一盘棋。好在每次皇后去的时辰各宫嫔妃还都未起,而往往她打算走的时候祝玉瑾必定刚刚好回来,然后送她至清雅阁门口。如此这般,一众嫔妃都觉得皇后娘娘如此求知若渴又识书达理,实在有母仪天下之风范。但是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比如崔鹤鸣、比如祝玉瑾,再比如储秀宫的萱妃,再比如曹芙蓉……
这日司马洛柔从清雅阁回宫的路上,莫名的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于是便挑了一条偏远的路途走过去,才走出几步,就迎面遇到了崔鹤鸣,心内就先是一凛,但马上就淡定下来。
崔鹤鸣早把她那一丝慌乱看在眼里,冷笑后直言损道:“哎呦,会情人去了?看不出来呵!就算皇上不宠幸你,你给他戴这么多绿帽子恐怕不太好吧?”说着,轻步往前,摸了一下司马洛柔的脸庞,“你说是不是?皇后娘娘?”
司马洛柔柳眉一挑,打掉崔鹤鸣的手,退后一步,佯怒,“你不要血口喷人!崔鹤鸣,这光天化日之下,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说罢欲转身离去,却被崔鹤鸣一把拽住了手腕。
崔鹤鸣恨恨道:“司马洛柔你不要以为你能够掌握一切,别以为你做的事没人知道,你这个贱人!”
说完这话,崔鹤鸣又抓住司马洛柔的下巴,轻笑道:“这里没别人,你在演什么呢?别傻了,你以为辛裴焰会看上你?跟了我,还敢再去招惹别人,你果然是过的太舒服了么?”他好歹也是朝中重臣安国公崔和安的嫡子,被这样背叛,当然心中不畅。
司马洛柔心中发凉,崔鹤鸣这一番话仿佛让她置身冰窖,她瞪着崔鹤鸣,也恨恨的道:“崔鹤鸣你别欺人太甚,你哪知道眼睛看到了我会情人了?你这样含血喷人,信不信我去告诉皇上说你侮辱中宫之主!”司马洛柔本是聪明之人,平常脑袋清醒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蠢话,何奈此时心慌意乱,一开口说话就如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崔鹤鸣果然一声冷笑,“呵呵,你去吧,别以为我什么都没有。没有证据我会问你么?我不是傻子,你也不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吧?”
听了这话,司马洛柔背后冒出冷汗,他知道崔鹤鸣这样的人向来说到做到,从不轻易冒险,他说有证据就是真的有。那么,自己此时跟他撕破脸皮无疑是不明智的。
“司马洛柔,别再想了,你有你的把柄在我这里,你还能说什么?”
“你要什么?”
她知道跟这样的人说话只能直奔主题,随之掩住了宽大宫装衣袖下的刀子,如果他敢过分,自己不介意动手的。
但是崔鹤鸣早已看出来她的心思,也看到了衣袖下一瞬间闪过的光亮。
崔鹤鸣反手掐住她的脖子,“贱人,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当初怎么不见你如此伶牙俐齿,心狠手辣?现在呢?怎么有了人给你壮胆了、还是有人给你撑腰啊,也学会了这些阴狠毒辣的招数了?”
“咳咳……”司马洛柔满脸通红的咳嗽道,她根本无力回击。
盛怒下的崔鹤鸣早已不知下手轻重,然而司马洛柔马上要窒息了,她拼命挣扎。千钧一发之际,却突然感到一阵清风带过,脖子上的桎梏已经消失,自己转瞬落入一个清新的怀抱,是辛斐然。瞬间恢复正常呼吸,加上落入了温暖怀抱,又看到来人是辛斐然,司马洛柔一时间心里浮起一阵阵暖流,随之就呜呜哭起来。
崔鹤鸣见来人是辛斐然,冷笑,“呵,我说辛斐焰,你堂堂昆山派大师兄,还真的看上这贱人了?”
辛斐然爽朗的哈哈一笑,“这好像不管你的事情吧?倒是你,在皇宫内院,意图谋杀皇后,这罪名,你可担得起?”他清楚的听到眼前男子叫他辛斐焰,并且知道了他是昆山派的,显然是已经调查过了。
崔鹤鸣心中一抖,被辛斐然这么一说,他倒是真的有些害怕,如果事情传到父亲那里,恐怕不一定会出什么事,但是眼前的场面一定要撑住,于是他信口道:“呵呵,这贱人做过的事情,死一百次怕是都不够解恨呢,不信我们倒是可以去皇上面前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