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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东北汉族史(2)

所以在清前期迁入东北的汉族主要分布在辽东和辽西。这些汉族移民后来发展形成为沈阳人和大连人。而清中期,为进入长白山采参捕珠、淘金伐木,山东、河北的汉族移民大批迁入东北,许多人闯过柳条边进入吉林地区,人们谓之“闯关东”。这些“闯关东”者在进入吉林乌桓、伯都讷地区的同时,还沿辽河和柳条边墙北上,进入伊通河流域,并大多居留在伯都讷和吉林乌拉地区的交通要道——长春。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吉林汉族闯关东者约有30万人。这就是后来形成的长春人的基础。清后期,从咸丰开始,汉族移民才大批迁入黑龙江进行开发。至光绪末年黑龙江省几乎所有的地区都有汉族迁入。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置黑龙江将军,设黑龙江巡抚,改为行省。民国后汉族迁入达到高潮,从1923~1930年达187.5万人,1932年设哈尔滨市,哈尔滨人形成。

从上所述,可见清代以前迁入东北的汉族移民大多土着化了,所以到明末清初辽东300万汉族竟有250.7万人外迁,所剩仅15万人。清代以后,汉族迁入东北经历了前期、中期和后期的发展,从辽东、辽西扩展到吉林,再扩展到黑龙江。在东北汉族的这个波浪式的推进发展过程中,由于迁入时间和地域的不同,先后形成沈阳人、大连人、长春人和哈尔滨人等汉族族群。

三、东北汉族的族群结构

正因为汉族迁入东北的时间虽然很悠久,从秦汉算起有2000多年了,但由于历代迁入东北的汉族在白山黑水的怀抱中大多少数民族土着化了,就是明末辽东的300万汉族,也随着清兵入关而大多离开了东北,所剩仅15万人。所以东北汉族的发展,严格说来仅能从清代开始算起,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入清以后,又由于汉族迁入东北从清前期开始呈波浪式地占据式的移民,先占据辽东、辽西,清中期后又进而占据吉林,清后期后再进入占据黑龙江。所以东北汉族之间差别不大,族群结构呈单一式的类型,大而言之,可以总称之为东北人,有人为其专写了一本书,名曰《东北人》,略加细分也可分为沈阳人、大连人、长春人和哈尔滨人。

四、东北汉族的基本特征

(一)方言统一

东北汉族的语言由于与以北方方言为基础的普通话很接近,内部相当一致。当然,细究起来,内部也还有一点差异。就辽宁省而言,辽东半岛方言与辽西方言就有些不同,辽东的方言特点与胶东半岛相同,故有人将胶、辽方言划为一个方言区,即胶辽官话;而辽西由于与河北北部毗邻,故与冀州官话相近。

(二)族群年轻

在汉族的族群中,若比年龄,即形成历史的早晚,东北的几个族群都很年轻,资格老一点的是沈阳人,从清初算起,为370多年。哈尔滨人最年轻,若以1932年哈尔滨设市开始算起,充其量不过80年。

(三)性格勇悍

东北汉族在严寒的自然环境中,由于“闯关东”的特殊经历锤炼出了勇悍的族群性格。在旧社会动荡荒乱的年代,这种勇悍的性格造就了“胡匪”现象,人们熟悉的《智取威虎山》中座山雕、小炉匠、许大马棒等均是这类胡匪的典型。当然,这种勇悍性格也使得东北人豪爽,请起客来餐桌上堆得满满的,酒不喝足,决不罢休,所谓“酒是英雄胆”。无须讳言,东北人的勇悍也使他们打起架来天不怕地不怕,常常捅刀子闯大祸,人称“东北虎”。

(四)民风粗犷

东北的黑土地孕育了东北人“傻大黑粗”的粗犷民风。

原始而富饶的东北黑土地,赐给了东北汉族丰富的生活资源,无论是山林狩猎,还是湖海捕鱼,或是荒原拓耕,黑土地都给东北人的劳动付出以丰厚的回报,大森林、大草原、大沃野、大垦区、大工厂、大油田、大煤田,陶冶了东北人的豪放,使之衣、食、住、行无不带有粗放简陋的特点,所以民间流行东北有五大“怪”的说法,即“草坯房子篱笆寨,窗户纸糊在外,烟筒安在山墙外,养了孩子吊起来,大姑娘出门叼烟袋”。

第二节东北秦汉时期族群概况

一、旧石器时代的东北原始族群

在东北这片五彩斑斓的土地上,很早以前就有人类在这里生存、劳动和繁衍着,从考古资料上看,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类可以追溯到20万年前的旧石器早期。

(一)金牛山人

1984年9月到12月,北京大学考古系旧石器时代考古研究生在金牛山进行教学实习时,发现了一批较完整的人类化石和第四纪哺乳动物化石,这一发现被列为1984年我国三大考古发现之首。金牛山人的学术价值在国内外学术界引起了极大的轰动,1984年金牛山遗址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金牛山位于辽宁省营口市永安乡,周长为1240米,海拔约为69.3米,面积为0.308平方千米。金牛山在当地人们的心中是一座宝山,传说在很早很早以前,在这一带住着一只金牛,一天它散步来到这座小山下的一个洞穴旁,探头向洞里望去,只见洞内宽敞明亮,山上古树参天,山的周围是一片开阔地,地上野草繁茂,百花争艳,小河和池塘里的清水碧绿见底,它觉得这里很适合居住,就在小山的洞穴里住了下来,从此,人们就把这座小山称做金牛山了。考古学者们在这里发现了大量的犀牛化石,其中有较完整的上下颌骨、肢骨和脊椎骨等。在这里还发现了其他哺乳动物化石达76种之多,以及旧石器和人类用火的遗迹,考古学家把金牛山遗址定为旧石器时代早期遗址。

在金牛山遗址共发现4个化石地点,其编号为A、B、C、D,其中A、C两处是主要发掘地点,金牛山人的大部分化石出自A洞。A洞现有洞口宽约3米,洞顶残破、整个堆积层厚约13米(尚未到底),堆积层自上而下共分8层。第四层以上发现的动物化石有嗣睛、黄鼠、翁氏野兔、鼬、棕熊、东北马鹿、转角羚羊等,这些动物生活的地质年代为晚更新世早期。在第五层以下的堆积层里出土的动物化石,主要的有拟布氏田鼠、大河狸等古老动物,属于更新世典型的标准化石。

金牛山遗址还出土了一批打制的石器,金牛山人使用的石器是用锤击法和砸击法打成石片,然后又经过第二步加工成各种不同用途的工具,主要是刮削器和尖状器。刮削器是用来刮削和切割猎物的主要工具,尖状器是用来割裂和肢解猎物以及用来采集挖掘植物根茎的主要工具。能否制造工具,这是区别人与猿的主要标志,人类最早的工具是用石头制成的,而用石头打击石头制成简单工具的时代,在人类发展史上称旧石器时代。金牛山人使用的刮削器和尖状器是我国旧石器时代人类最常用的工具。

在发现金牛山人骨化石的同层地面上,还发现了燃烧过的灰烬,灰烬里夹杂着一些烧成黑色的兽骨,这表明金牛山人已经懂得用火了。

1986年,考古学家在距洞顶12.5米的第七层底部,距洞穴南壁约2米处的1.6平方米的范围内,发现了金牛山人骨化石,计有头骨、脊、椎骨、肋骨、尺骨、腕骨、指骨、跗骨、趾骨等50余件。根据这些人类化石集中地分布在同一地层上,化石的颜色相同,其中跗骨、趾骨和腕骨的各关节都能吻合在一起,考古学家认为这些人类化石是属于同一个人的个体。考古学家称他为金牛山人。经古人类学家对这些古人类化石进行复原,发现其头骨较大而且粗壮,额结节和顶结节不明显,面部宽大,显示出男性特征。从骨缝愈合程度看,冠状缝部分愈合,矢状缝、人字缝和鳞缝都未愈合,以及第三臼齿刚萌出尚未磨损的情况来分析,金牛山人应该是一位20多岁的男人。

考古学家和古人类学家经过对金牛山人化石的检测和分析,发现金牛山人既具有北京猿人的某些原始特征,又比北京猿人进步,认为其生存的地质年代为中更新世晚期,其文化时代为旧石器时代早期。

(二)庙后山人

庙后山遗址是1978年5月采石工人在开采石灰石时发现的,位于辽宁省本溪县山城子乡山城子村东庙后山的南坡上,是一个天然洞穴,海拔450米,山前是开阔的汤河谷地,洞穴高于汤河近60米。1978年考古工作者对庙后山遗址进行了试掘,第二年进行第一次正式发掘,出土了大量的动物化石、石制品和骨制品以及人类化石等重要文化遗物。经考古学家认定,庙后山遗址所处的文化时代为旧石器早期。这也是我国迄今发现的最北边的一处旧石器早期的文化遗址。

庙后山遗址的天然山洞里的文化堆积层厚约13.5米,层次清楚,堆积层里含有大量哺乳动物化石。就其地质时代看,上洞的第七、第八层,应属于距今10万年到7万年的晚更新世。下洞,即第四、第五、第六层,是距今40万年到14万年的中更新世,在这三个文化层中,出土了古人类化石和大量的动物化石、石器。

庙后山人骨化石中有一枚老年右侧上犬齿,一枚右侧成年人下臼齿和一枚残左侧幼年股骨化石。经古人类学家检测,其体质特征比北京猿人进步,属于直立人和智人之间的古人。庙后山遗址出土的文化遗物有石制品、骨制品和用火的遗址。庙后山遗址出土的十多件石器中,主要是刮削器、砍砸器、尖状器和石核等,从制作技术看,主要是用锤击法打击石片,而用这种方法打制石器在东北尚属首次发现。庙后山人制作的石器还很粗糙,器形也不太规整,又大又重,而且品种也很单调,与周口店人的石器相似。庙后山人制造石器使用的材料是汤河阶地砾石层中俯拾皆是的灰绿色的石英砂岩。

庙后山遗址还发现了用火的遗迹,其中有烧过的土块、灰烬和木炭粒等。用火,这是人类原始文化中的一项重要成就,火的使用,是一件划时代的大事,它使人类获得一次解放,开创了人类征服自然的新纪元。

(三)鸽子洞人

鸽子洞是辽宁首次发现的旧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址,也是东北地区旧石器中期代表性的文化遗址。鸽子洞文化遗址位于辽宁省喀喇沁左翼蒙古自治县水泉乡瓦房村。大凌河咆哮着从洞前流过,距大凌河水面34米,对面是开阔的扇形台地。鸽子洞一带有奥陶纪石灰岩和侏罗纪紫红色砂岩裸露在地表面,由于长期受地下水的溶蚀,形成许多口袋形和垂直竖井式岩洞。鸽子洞就是其中一个天然溶洞,成狭长甬道式洞穴,顶部都是高敞的岩棚,洞口东南向,宽约2米,洞内宽敞明亮,面积约30平方米。是远古人类理想的生活繁息的地方。

这个溶洞里,过去曾栖息着成群的野鸽子,当地人便称它为鸽子洞。洞里的文化层厚约5米,可分6个地层,从上往下数,第一层为灰烬文化层,第二、第三层为灰岩角砾层,古人类的遗物主要是出自这两层,尤其是第三层。第四、第五、第六层没有人类活动的遗迹。

考古工作者在鸽子洞遗址进行了为期两年的发掘,出土人类化石3件,旧石器3000多件,26种动物化石和丰富的用火遗迹。

人类化石包括一块头骨残片,一块颞骨残块和一块膑骨。头骨为右侧顶骨残片,保留人字缝,缝线波曲,里面脑膜动脉后枝压迹清晰,其原度、曲度和形状特征都接近于现代人。颞骨残破较重,只保留着鼓部外耳门处,呈斜椭圆形,乳突较粗壮。膑骨是右侧肢骨的膑骨(膝盖骨),后面的膑尖部位和内侧关节面都有破损,可见到骨松质的蜂窝状结构。古人类学家经检测和形态观察,认为鸽子洞的人骨没有比现代人更原始的特征,而与智人相似,定名为“鸽子洞”人。

鸽子洞遗址出土的石器不仅数量大,而且种类多,其石器的特点是:都是用打制方法制成的旧石器,以石片石器为主,石核石器也占一定比例;石片大多是自然台面,很少经过加工修理;刮削器型繁多,可分为单直刃、凸刃、凹刃和复刃多种,制作精细;刃缘匀称、刃角锐利。石器以中、小型居多,一般长在60毫米之内,说明鸽子洞人使用的工具以小型为主体。

鸽子洞遗址的用火遗迹丰富,灰烬层最厚处可达1米以上,灰烬中含有大量烧骨、烧炭和被烧裂的石块,这说明当时鸽子洞人一方面为了长期保存火种,另一方面是把猎获的动物在火上烤熟了吃,所以当时洞内篝火熊熊,长期燃烧不息。

考古学者通过对鸽子洞人文化遗址的地层、人类化石、动物群、气候,以及石器的原始性的综合研究,确认鸽子洞人生活在距今5万~7万年前,生活的时代是旧石器时代中期,地质年代为晚更新世中期。

(四)仙人洞人

仙人洞遗址是1975年发现的,位于辽宁省海城市东南的孤山满族自治镇。

仙人洞洞口向南偏西,宽5.8米,高6米,洞纵深19米,洞内面积约90平方米,既宽敞又亮堂,是古人生活的理想的天然场所。洞内文化堆积层厚约6米,包括更新世和全新世地层,出土的古人遗物主要是在更新世地层中,包括古人类牙齿5枚,幼儿股骨残片1段,石制品1万余件,骨角制品6件,穿孔兽牙等装饰品7件。还有大批的动物化石和很厚的灰烬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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