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模样怪异的改装车轰然而至,车身正前方横几根粗壮荆棘般带有突刺的保险杠,侧面是亮银色贴片,由一片片等面积的马赛克贴合而成,远远看来仿佛是一面浑然一体的镜子——很像一块穿衣镜,让人不自觉想要靠近,贴近镜面整理一下头发。
车窗是纯净的黑色,从外部看不到车内的任何状况。
黑色的车窗缓缓降下来,驾驶室手握方向盘的男人,他身穿亮晶晶的礼服,左侧肩膀上还插了几根紫色的鸡毛,脖子上黑色领结。他假装吃惊地侧过脸——笑容虚假的可怕。那是一张熟悉而又丑陋的脸——是寒鸦。
“找你们好久了,原来在这儿。”
寒鸦浮夸的演技,让徐非更加疑惑了,他现在彻底搞不清寒鸦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他早该知道自己的位置,却假装一无所知。
“呵呵,是么?”
徐非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纽扣大小的扁平物体,举到与寒鸦视线齐平的位置,“认识这个小玩意儿吗?”
寒鸦右眼皮跳动了一次,表情僵硬了一秒钟,明知故问道:“那是什么?装饰品吗?毫无疑问我已经够潮了。”
“你能出现在这儿,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从一开始,你应该对于我所有的动向了如指掌。”
寒鸦忙赔上笑脸:“误会误会。一切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保护你们的人身安全。你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了。”
“如果我怕死,从一开始就不会答应你在这里生存下去。去接受看起来愚蠢至极的所谓‘加冕’。”
“我并无没有恶意。”寒鸦摘下手套,裸露出瘆人的金属手臂,探入怀中,准确地取出拥有类似信号接收器的仪器,手心向上,置于掌心。而后五指收拢,掌心发出金属破碎的声音。
他翻转手腕,打开手掌,信号接收器顷刻间化为碎片。
“啪。”
中指重重的敲击在手心,寒鸦用健全的左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车身中央闪出一条缝隙。
“上车吧,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小雪开口道。
“去了你们就知道了,我保证不会对你们有坏处。”
“你的话还值得相信吗?”徐非恨恨然。
“你别无选择。”
小雪摇了摇徐非的胳膊,伏在他的耳旁轻声说:“我们斗不过他的,不如再相信他一次。”
“来吧。”小雪率先跳上车,微笑着向徐非伸出手。
古人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徐非打落小雪的手,扒着车门,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