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雕梁画栋的酒楼上,三层的一间雅间内,两个少年一边吃饭一边议论着什么,只是那一身蓝色长衫的少年说的多,吃得少,而那身著青色长衫,脑后还梳着一根短辫的健壮少年却一直不停地吃,只偶尔点点头或者‘嗯啊’两声,算作是对那蓝衫少年的应答。
蓝衫少年却也不以为意,仍滔滔不绝地说着:“师弟,看你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这些饭菜再好吃也只是普通的吃食,哪里比得上世间的绝色美味。”
青衫少年抬起头,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说道:“师兄,这五芳斋的饭菜可是附近最好的了,而且有些菜肴还是按照我们五行者的体质做的,还有比这更好吃的吗?”
蓝衫少年摇着头,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说道:“当然有啊,比如,美色,秀色可餐你懂吗?”
“不懂啊,什么秀色美色的?”青衫少年含糊着说,嘴里还有未咽下去的食物。
蓝衫少年用筷子指着桌上的菜一边说:“饮食,不外乎色、香、味、意、形。色,所谓颜色,是眼睛看到的;香,即香味,鼻子闻到的;味即味道,嘴巴吃到的;意就是含意、寓意;形就是形状外型。这些都能通过我们的五官感受到。而一位绝色美人站在这里的话,色香味意形也是一个都不缺,美人如果薄施粉黛,装扮素雅,无论是穿碎花长裙还是纯色利落的短衫,都是赏心悦目的,颜色就有了,用鼻子轻轻地嗅一嗅,就能闻到空中那若有若无的脂粉香味,优美的身段站在那里,如果再那么淡淡地一笑,似春风拂面,那就是暖意,如果不笑,板着脸,那就是冷意,无论冷暖,风韵自在。意和形也有了,啧啧。”说完,还叭嗒叭嗒嘴,眼睛看着前方,眼神却迷离起来,似乎想起了某个人似得。
“师兄,说了那么多,美人是什么味道你好像忘记说了哦,你可曾咬过尝过啊?”青衫少年一边吃一边问道。
“这个..为兄还从来没有吃过人肉。”蓝衫少年不好意思地回答。
“哼”,青衫少年不屑的哼了一声,说:“真是嘴上谈兵,什么美色啊,秀色的,又不能真的当饭吃。”
蓝衫少年却摇着头笑了:“哈哈哈,这个也只能嘴上说说了,你还想哪天为兄真的吃给你看看嘛,哈哈哈,我的好师弟。”
两个人饭还没有吃完,就听见噔噔噔一阵急促的楼梯声,雅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年纪更小的同样身穿青衫的少年喘着气,冲着二人说:“大师兄,二师兄,终于找到你们了。”
蓝衫少年说:“小师弟,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那青衫少年看了他一眼后仍自顾自的吃着。
“大师兄,亏你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和二师兄在这里吃喝,要不是夏溪表姐告诉我来这里,现在还找不到你们。”小师弟没有直接回答。
“到底是什么事?”蓝衫少年问。
“大师兄你真的忘了。”
蓝衫少年思索了片刻,一拍脑门,说:“哎呦,今天该是门中小试的日子。”然后拍了拍青衫少年的肩膀,说:“师弟,别吃了,咱们走吧。”
青衫少年不管他,仍旧自顾自地吃着,一边说:“还有两个菜没上呢。”
小师弟本来很着急,跑了一路,气还没稳,一下被二师兄给逗乐了,说道:“二师兄,你就那么贪吃嘛!”
“你懂什么,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打架,小师弟你要不要也吃点?”
小师弟摇了摇头。
蓝衫少年看他不紧不慢的样子,问道:“师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青衫少年点点头,说:“师兄,谁跟你一样,连续两次的头筹,比不比都是赢,根本就不用记着这事。放心,咱们现在赶过去,来得及,也罢,那两个菜下次再吃吧。”说完擦了擦嘴。
蓝衫少年点了点头,说:“小师弟,我们走吧。”
三人会了账,下楼,店里小二一脸恭敬地送出门。刚要说‘客官,慢走。’只见三人一阵风似得跑得没影了,只留下些烟尘飘在空中。小二咂咂嘴,自语:“又是哪个行者世家的公子吧。”
三个少年一直跑了有小半个时辰,以他们的速度,跑了有百里多远,其间穿过一座高大的城门,从一个热闹的城市跑到了山间密林中,林中的守卫看见是他们直接放行了,他们最后爬上了一座山峰,山峰的顶部极其广大,有密密麻麻地殿堂楼宇矗立在这里。他们直奔殿堂中间的讲武堂而来。
讲武堂中间的空地上早已站满了人,都是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人群中间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看见他们进来了,说:“文玉,阿岩,阿泉,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
大家也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了刚刚走进讲武堂的三人。
蓝衫少年名陈文玉,五行世家中雷行世家弟子。
青衫少年名岳岩,五行世家中土行世家弟子。
小师弟名元泉,五行世家中水行世家弟子。
中年男人名赵自铭,五行世家五行院首席大师,教授众弟子基本的五行术。
雷行世家陈家本来是火行世家的一个分支,经过千百年的发展独立出来,成为一个世家大族。而在原本的木行,火行,土行,金行,水行世家之外,又多了一个风行世家,他们一起称之为七大行者世家。
陈文玉看了看人群边缘处一个石台上放置的沙漏,最后一点金黄色的细沙正缓缓滑落到瓶底,然后说:“老师,不晚,我们来的刚刚好。”
赵自铭也不生气,说:“既然来得迟了,就先看其他人的比试吧。好了,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比试正式开始,第一轮,水行者元冬雪对火行者苏烛。”
其余没有比试的弟子们全都坐回了场地看台上环绕的座位上。看着场中二人,元冬雪年芳十一,穿着一身素白颜色,缀几朵梅花的短衫,眉目间透着机灵可爱,却又不失稚气。
苏烛和元冬雪同年,穿着一身火红长袍,面貌颇为清秀俊朗,有一股和这个年龄不符的成熟气质。大概是因为开窍早,修习五行术也较早的缘故,用陈文玉的话来说就是‘早熟’,当然,他也是这么说自己的。
而赵自铭大师则站在离二人不远处,一是作为评判,二是防止比试时发生意外,旁边还有两位次席教师从旁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