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接说不行么,进西点店不就是买蛋糕么,还能做什么?”顾二突然把车速加快了,害的他在晚间依旧拥挤得水泄不通的车道里想尽办法不把人给跟丢了。
“经典草莓慕斯蛋糕。”
“我操……顾哥这个样子,搞的我只想砍人!”
白千千也心情沉重,白义里谁人不知道,爱这个蛋糕爱的发疯的那个人叫做官颜颜。
顾少骅把车开上了淮海路,这就是回家了。
既然顾少骅是准备回家了,习风倒不担心跟丢了,现在只怕跟的太紧被对方发现了。
他把车速放慢下来问白千千:“千千姐,你说顾哥这样子得多长时间才能恢复啊,我有时候看着他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想直接把他给毙了,一了百了。”
“那我哪知道啊。”白千千觉得这一路都有点阴深深的:“刚才的店员说顾二每天都会去买蛋糕,我真怕他给撞邪了!”
习风立刻否定了白千千的观点:“顾哥现在大概巴不得自己撞邪,只怕是没撞上!”
顾少骅把车开进了院子里,有佣人出来帮他停车,等到二楼来亮起了灯,院子里没人的时候,习风他们才敢把车停在远处,自己下车走了过去。
“这能看到什么啊?”隔着院子的铁栏杆往里面瞧,那真比隔靴搔痒还不如。
两人绕道房子的后面,顾少骅卧室的方向。
卧室里开着灯,窗帘拉上了,顾少骅站在窗边长长的影子投在了窗帘上。他们隔得远,秋风这么凉凉的一吹好像能在风中听到顾少骅说话的声音。
白千千抖了抖身子:“我怎么觉得今天特恐怖啊!”
习风也听到了顾少骅自说自话的声音,他盯着顾家的院子的栏杆道:“我就不信邪。”说着翻身爬了上去,放轻动作跳到草地上。
末了还招摇过市的朝白千千笑着:“千千姐,功夫退化了没?”
白千千现在压根就不敢一个人行动,只好咬着牙跳了过去,还好她今天没穿晚礼服,要不然就有的受了。
顾少骅的卧室在二楼,他们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走了过去,站在二楼的窗户下面,果然就听到顾少骅一个人的声音。
白千千越来越觉得冷了。
顾少骅这好像是在和谁对话,可是房间里就他一个人的声音啊。
习风也弄不懂,两人继续听下去,却听到了习风意想不到的内容。
顾少骅的声音,在秋夜里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你放心,她在法国过的很好。你不知道,这一次我过去的时候,她和我交了手,我差点敌不过她了。颜颜,良锦她肯定会过的很好的。”
白千千被颜颜两个字吓的够呛,习风则被良锦两个字弄的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
于此同时,卧室下方,一楼的的房间里亮起灯来,顾家的女佣进洗手间把灯一开就看到窗户外站在的两个人,当时就惊呼了一声,随后看清了人又用那种劫后余生的惊恐声道:“白小姐,三少,你们怎么在这里,吓死我了!”
女佣抚着胸口好心的提醒他们:“你们来的不是时候,二少这会儿是不见人的!”
白千千和习风在原地冒冷汗。
不见人,她这么一喊,还怕顾少骅不知道么?
果然就听见顾少骅那夹着风刀霜剑的声音从二楼压了过来:“白千千!习风!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白千千拉着习风就想逃之夭夭:“顾二,我们就逛逛,马上就走,哈哈,我们马上就走!”
这是笑么?笑的这么难听。
习风这个时候也是真没大脑,他不想走,他停下来,甩开白千千的手不怕死的仰着头问顾少骅:“顾哥,你见到小锦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在法国么?她好不好?她为什么会和你交上手?”
“你们两个都给我进来!”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磨蹭着死,还不如坦荡赴难!
习风先白千千一步,迈进了顾宅。刚才那个女佣上来倒茶的时候看着这两个人倒还略露内疚的神色,好心的提醒他们:“赶快走吧,二少这个时间不喜欢有人打扰他。”
话还没说完,顾少骅就已经从楼上下来了,他大概回来的时候换了家常的衣服,此刻又换回来,一路走下来一路在扣袖子上的扣子,这种动作,这样的眼神,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秒杀么?
白千千握着杯茶坐在沙发里,起初还不敢说话。
习风却管不得这么多,走上前几步就问:“顾哥,你见着小锦了!”
顾少骅面无表情的纠正他的说法:“是良锦!”依顾少骅的智商,自然知道这个主意是谁这个想出来了,当即就看向窝在沙发上装鸵鸟的白千千:“白大小姐,跟着我很好玩么?”
白千千以往面对顾少骅的怒火是能笑容以对的。这一次明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事,又碰上了顾少骅的大忌她也不敢再多说:“顾二,你这个样子,我们看着心痛!”
“我过的很好!”顾少骅冷言道:“如果我没跟你们说过那我现在说一次,以后晚上的时候,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到这里来找我!”稍后他又补充:“如果有重要的事情,打电话给我,我会出去!”
白千千斜着眼睛看楼上的房间,越看越觉得害怕:“楼上有什么?刚才我们听到你在和人说话!”
顾少骅有意无意的挡在楼梯口:“没有什么!如果没有事情,你们可以走了!”
现在不肯罢休的人变成了习风:“二哥,你就告诉我吧!”
顾少骅说起话来还真是无人能比的狠:“你不能和她在一起就别去打扰她了!”
白千千趁着顾少骅分神和习风说话就要往楼上闯。顾少骅怒着眼睛扯住了她的胳膊,白千千吃痛的叫了一声。习风看顾少骅那个样子就跟要吃人了一样,他赶忙把白千千拉过来,也不敢在火上加油了,口中连连道:“顾哥,我们就走!”
“顾少骅,你不要装神弄鬼了好不好!正常点好不好?!颜颜已经不在了!”
如果说刚才顾少骅的怒火还因为白千千是许伯阳的老婆而有所收敛的话,现在的他就是一座正在爆发的活火山,一头面对着入侵者者的雄狮:“这种话!我不想听到任何人再在我家提起!”
“好啦,走了走了,顾哥,我们走了!”
这种情况下,习风连良锦的事情都不敢问了,拉着白千千就跑。白千千奈何不住他,跟着出去了,上了车还气不过的一掌拍在车窗上:“顾少骅是真的疯了!”
是疯了,爱情里的男人都是疯子。
不过习风这一会倒是说了一句很有头脑的话:“疯了就疯了吧,千千姐,你不觉得二哥最近是真的比前段时间好么,如果这样能让他好过一点,那就让他这么着吧。”
白千千安静了下来。她无法反驳习风的这句话。如果活在回忆里能让他好过一点的话,他们有什么理由让他从回忆里出来呢?
至于良锦……
习风知道自己从顾少骅那里是问不出答案的。
所以第二天,他让人查了顾少骅在法国的活动,去了哪里,住的那些地方。最后他把目光锁定了里昂,那座美食之都。
习风去法国是为了什么,大概只有顾少骅和白千千两个人知道。白千千和薛叶奎送他去机场,临上机的时候白千千想法子把薛叶奎支开,最后留了习风一留:“还是不要去了吧!”这差不多半年没得到收到良锦的消息了,她知道习风很是挂念,可是这种情况下,相见还不如不见。
习风比她想象中淡定:“我真的就去看一眼。”
法国的秋天是什么样子的?
街道上随处可见的法国梧桐的落叶,金灿灿的铺满了一层。
良锦来了法国差不多五个月的时间了,她逐渐的认同了,这是一个可以满足任何一个喜欢做梦的女孩子的国度。
真可惜,她已经过了爱做梦的年纪了。
腹中的生命在渐渐的成长中,近来良锦已经能隐约的感受到宝宝的胎动,百洛城堡里的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这个生命的降生。包括看起来冰冷的不近人意的藤井百合在为良锦把脉的时候无意中流出艳羡的眼神。
女人,只有当了母亲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容卓更是乐此不疲的张罗着请中国厨师和资深的产科医护人员。良锦越来越看不懂容卓的意思,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幸运的遇见一个如此好的男人。因为太好,所以对方如果不说,她便不会觉得容卓对她的好是因为爱情。
爱情……
良锦唯一没有从藤井百合那里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离开A市五个月之后,良锦在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半夜想起习风的那张脸,想起他们从前的点点滴滴都还觉得不可思议。
那真是是属于她的记忆么?
飘渺到无法触摸,她都觉得,自己都快忘记她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