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风只担心这斯又要算计自己,忙忙的退后,双手护胸问:“做什么这么看我。”
“你自己去照照镜子!”
“照镜子?”他难得去照镜子的,一个大男人照什么镜子啊。
虽是这么说着,客厅的茶几上放着白千千的一面化妆镜,他顺手拿了起来,翻开……
能有什么啊!
还真有什么!
为什么他的胸前有指甲的划痕,为什么还有唇印?完了完了,习风这才恍然觉悟,完了完了,他就说嘛,昨天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为啥小锦就不理他了!
原来是这样!
他欲哭无泪,他真想拿把刀抹脖子算了,这下好了,这要他怎么讲的清楚啊。
许伯阳也抬起头扫了他一眼,不禁也笑了:“你昨天不是去找良锦去了么,一年了,原来你的小锦还这么彪悍!”
如果真是良锦留下的,那就好了习风继续欲哭无泪中!
偏偏白千千听到许伯阳说彪悍这两个字,还以为是在说她,拿着糖罐子就从厨房跑了出来:“许伯阳,你说谁彪悍呢!”
顾少骅道:“这次大哥真没说你,是老三被人咬了?”
巧好薛叶奎刚到,站在门口还没进来却先问到:“三哥被谁咬了。”
罪魁祸首到了,习风恨恨的一眼剜过去,唇印划痕显而易见,薛叶奎看到他脸上的东西,一下子也显得不自然了,讷讷的站在那里连拖鞋都忘了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着习风那样的眼神,也就差不多知道事情的原委便也没人多问了。
习风这一场会开的要有多闹心就有多闹心。手时不时的摸到有唇印的地方,作死的擦啊擦,擦的都快掉一层皮去了。擦得小四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擦的连顾少骅都忍不住咳嗽着提醒他。
谁都别瞪他,他委屈着呢!
许伯阳终于看不下去了,发话道:“习风,薛叶奎,你们两个才回来几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有多大点子事呢?”
谁知道双方当事人都没好气的道:“什么事都没有!”
这倒是难得的整齐统一。
许伯阳到底也拿他们没法,干脆由着他们去了。习风现在一颗心都在想着待会要怎么去和良锦解释,听到许伯阳说一句:好,那就先这么办吧。
他立马就站起来道:大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三哥。”薛叶奎面色稍稍恢复了过来,站起来言笑晏晏的叫住他:“三哥,我车刚刚开过来的时候坏了,你把我搭到蓝魅去不好?”
习风很想说不好……
“你开大哥的车出去行么,好妹妹,我今天真有急事。”
“那你就把我丢到前面那个路口吧,我开不惯大哥那个乌龟车。”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薛叶奎二话不说的跳上了副驾驶座,习风太阳穴一直咚咚咚的跳着。怎么总觉得会出点什么事呢?
还好,是去蓝魅。去蓝魅好啊蓝魅好,他尽量绕道不往东区过。
他今天开了一辆德国小跑过来,自从在良锦面前露了馅之后,他就又恢复了本来面貌,又把他那些拉风的跑车从车库里请了出来。
这车性能不错,最适合用来赛车,他一上手就控制不住了,拉住马力一不留神就跑上了二环,差点忘记了旁边还坐着个女人。
车外的风呼呼的吹着,习风的话听在薛叶奎耳里有点飘渺的刺耳:“哎呦,你看我这车开的快的,刚刚一转头看到你,还把我吓一跳。”
薛叶奎低头摩梭着刚刚做好的水晶指甲,给她做指甲的女孩子一个劲夸她的手长的好看,做了指甲男朋友肯定喜欢,她其实是有一点女为悦己者容的心思,他到好,就这么把她给忽略了根本就不记得车上还有他这么一个人。更别说去看看她的指甲了。如果不是早就习惯了,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她三哥就是这么五大三粗的样子,她非要气疯了去不可。
“为什么看见我就吓一跳。”
习风的车速已经降了下来:“我开这么快的车,车上要是坐着个女人,还不被吓死。可是一看到是你我才放心下来,小四儿怎么可能被快车吓到?”
这个话,她可以把它理解成她自个太强悍了,还是他压根从来不把他当女人看呢?
“三哥,昨天的事情……”
她说道昨天的事情,自己先是有几分气的,谁知习风满脸的不在乎:“别介啊,我知道你昨天喝醉了。”
薛叶奎两只手都缩到了衣袖里,紧紧的握着拳,因为用力过大,所以那十指上刚刚做好的水晶指甲悄无声息的就这么被她折断了,塑料锋利的边缘割进了她柔软的掌心里,只怕十指也因此渗出血来,她恍然未觉这十指连心的苦楚。还是那么的笑着:“三哥,我其实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喜欢良锦。”你为什么不喜欢的我……为什么?明明是我先遇到你,明明在她之前,我们有这么大段大段的时光,是不是因为我的离去,才给了她可趁之机?那么我现在回来了,你又早就和她离婚了,为什么还要苦苦的去找她,苦苦的折磨自己。
提到良锦,薛叶奎就觉得自己那一向好没正紧的三哥一下子都严肃了起来。
他从来不用他那吊儿郎当的语气来说关于良锦的任何消息,仿佛那是一种亵渎,而他如何也不想去亵渎良锦。
“我也不知道,二哥也问过我,他还说小锦既没大嫂漂亮,又没官颜颜聪明,还时不时爱犯点小迷糊,我为什么就是喜欢上她了。我也不知道,反正就算她不是最好,不是最漂亮,就算她要亲手把我抓到局子里去,我都喜欢她。这个,喜不喜欢什么的,哪里有这么复杂,我喜欢她,她喜欢我,那就对了啊。”
薛叶奎的心像受了五马分尸之行碎成一瓣一瓣的,薛叶奎在脸上挤出一抹似乎还看的过去的笑容。有这么好么,如果有这么好的话,你为什么还要追的这么辛苦。
“那,三哥,她为什么不肯为你辞职,如果她爱你的话,她为什么不像二嫂那样辞职跟你在一起。”
习风沉默了,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可是他有一点好,习风为人就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一贯直来直往的,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再不会去胡思乱想,幸福和不幸原本就是一念之差,有时候想的多了会招出多少幺蛾子来啊。
“她肯定有她的难处。”
薛叶奎道:“三哥,她肯定是不够爱你,三哥,良锦她没有我爱你,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的好?”
额……额……习风又头痛了,他最怕薛叶奎旧事重提,不是早就说清楚了的么,他一直把薛叶奎当自己的小妹妹,要他爱妹妹,那跟乱口伦有什么区别啊……
习风握着方向盘的手掌都变的滑滑的了,这可怎么办,又是这档子的事,他真该跟顾少骅好好学学。
谁知薛叶奎自己在那里就已经变了口风:“算你,你要冥顽不顾,我也不管你了,三哥,你把我搁下来吧,就你那速度,还没大哥的那只乌龟坐骑快呢。”
习风当真把薛叶奎放到了路边,她一脸笑的灿烂,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她越是这样,习风就越是摸不着头脑:女人的心……真是难懂!
习风刚准备踩油门火速前进,薛叶奎却在旁边笑着喊道:“三哥,你看不到我的好,我也要对你好!我就是要对你好!”
这个时候的薛叶奎,才多几分像十二三岁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天天跟在他和顾少骅身后转悠,有一点年轻时候的执着,或许也只有在几个哥哥面前,薛叶奎比较像从前的自己,没有国外那些人口中的那么凶狠暴戾手手段了得。
真狠
良锦一上班就接到了调任令,也不问她同意不同意就直接把她调到了刑警队。
刑警队就算了。
为什么还要她去巡逻?
良锦似乎又重新找回了做交警的感觉,在大马路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车辆。同组的男同事有怜香惜玉的看着她大暑天的站在太阳底下就朝她挥手:“良锦啊,你上来看着这个监控录像吧。”
车子里开足了冷气果然是比外面舒坦,良锦一脸的感激,把警帽取下来,一边擦汗一边看着那个监控录像。其实也没监控别的,就只监控着本区域的主干交通,也是为了防着待在鹤城区的那堆人过来闹事。
同事咕隆咕隆的喝着冰红茶:“呦,这是撞车了。”
交通事故,自有交警队的同事处理。良锦早就熟悉了这个程序了。在交警队的时候她哪天不看见几起交通事故,生老病死,天天都有悲欢离合在上演。那两年,她由见不得血到能冷静的在救护车到之前给躺在血泊里的伤者做稍微简单一点的包扎和处理。
原来,人生很多事情都是从见不得到慢慢习惯,然后逐渐冷眼相对。
就像她现在,已经觉得警察这个职业,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