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和他离的越近,她就越能闻到习风身上的香水味。
总有人说,人对味道的记忆是最深刻的。
良锦也记得深刻。这一种香水味,属于白义帮的四小姐——薛叶奎。
唇印,指甲的划痕,陌生的香水味。
良锦哼哼的笑了两声,笑的既冷又讽刺:“三少,你的好意,我可真是接受不起。”
她几乎都没有询问,没有让罪犯辩解,就果断的给他定罪。
然后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门死死的关上了。
习风对着冰冷的大门颓废的站了起来,摸不着头脑的道:“这个是怎么呢?”
明明小锦刚刚还有些待见他的啊……哎,这可怎么办才好……
蜡烛渐渐烧光了,留下满地的蜡泪,看起来真有几分小所得感觉。习风想着小锦今晚肯定不待见他了,所以干脆蹲下来把东西都收拾起来,又把蛋糕装到原来的盒子里,推到良锦的家门口,她现在也不知道爱不爱自己做饭吃了,又是这么懒的人,晚上饿了好歹还能垫着点。
这样把一切都弄完,都快一点钟了。这才下楼把藏起地下车库的车开出来驶走了。
良锦整个晚上都处在半睡不醒的状态中。等到早上如梦游般走在街上的时候惊奇的发现,街上似乎多出了许多巡逻的同事。她这才想起来同事们这几天一直在议论纷纷的问题,似乎A市最近很乱呢。
是很乱,乱到要从文职人员里抽几个到刑警队去弥补警力的不足。
刚到警局徐队长就百忙之中过来找她直没把嘴皮子磨破:“小良啊,现在是真的需要人手。”
良锦二话不说,直接把身边一个一直很想进刑警队的同事推了出来:“刘哥比我有经验,也一直有这个想法,他去再合适不过了。”
对方还待说什么,良锦已经有是那种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的神情:“徐队长,我和习风的从前是夫妻,所以这种行动我理应回避的!”
连警局的规章制度都搬了出来,徐队只好作罢。带着兴高采烈的刘哥就走了。
徐队走后,办公室又恢复了文职人员特有的忙里偷闲的气氛,办公室里有一个女孩子天生着一张好嘴,说起话来绘声绘色的,又清楚又新鲜。
“A市最近那个热闹的啊,前几天不是说三联帮来了么,最近意大利的那个什么社团也跑了过来,两方人马成天拉帮结队的在鹤城区出没,哪天没有几场火拼?也不知道鹤城区那几个大佬是怎么回事,竟然撂下话来不管。搞的人心惶惶的,鹤城区的杜局长你们知道吧,呵呵,最惨的就是他,本来下个月就调到省军区去的,这个当口出了这档子事,这都过了两天了,还没压下来,想来他这个职是升不了了。”
另一个人有点担忧:“不知道会不会闹到我们区来,那可麻烦。”
说话的女孩子因为年轻,所以还是一派的天真烂漫:“你没看见我们局长他这两天愁的连饭都吃不下么,我可不管,反正也摊不到我头上,我该干嘛还干嘛去。”
旁人到:“你现在当然担忧全无,说不定两天嫁给你家达令就不出来做事了,女人嘛,最幸福的还是嫁给好男人。”
女孩子笑的比花还娇,反手就推了对方一把,娇嗔到:“去你的。从来就没几句好话,只知道欺负我!”这么的娇媚,却丝毫也不显得做作。办公室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独良锦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愣愣的也不知道想什么。
后来还是同事推了推她,又叫她:“良姐,你在想什么呢?手机响了好久了。”
她手里本来捧着一杯冰水,人家一推,她惊的差点把那杯水泼的满桌都是。到把对方搞的不好意思了。定眼一看,自个的那支手机真的已经在桌子上震动了不知多久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未知的号码,她也拿不住是谁大的,估计多半是习风,于是站起来连忙跟人家说了声不好意思,就匆匆的出去接听去了。
“你好,我是良锦。”不管是谁,礼貌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她站在走道上,隔着警局的玻璃窗往下面看下去,又看见又五六个警员上了警车,呼啸的开出去,东区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也处在一种高度的戒备之中,她惴惴不安的想着,是不是要去官颜颜那里打听一下呢?
电话那头很久很久没有声音,她才意识到打电话的这个人大概不是习风,依习风的性子要能做出这样的事,那也就真到出大事的时候了。
“喂,您好,我是良锦,请问你是哪位?”
“良锦,我是杜仲亨。”
杜仲亨?!良锦真想笑,这个时候,他竟然会打电话给她。杜仲亨的名字对良锦来说,无疑代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耻辱,难堪。
当时,她答应在世人面前担下一切,答应担下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为的不过是要甩开这个被她归为噩梦一类的人,大学时期的纯美爱情,到最后竟然落得这幅摸样收场,真是一点点的念想都不留给她啊。
她虽然一直觉得身价利益定然比爱情重要,却没想到为了自己的利益,会让她成为世人口中的那个第三者,狐狸精,这个黑锅,她背的冤!可是如果能换来他从此不纠缠,也不找习风的麻烦,那良锦还真觉得背的值得!可是他如今又打电话给她做什么?难道是习风回来了,他又想来找麻烦了么?
“杜仲亨,我们两个的事情早就清楚了,你要是还来威胁我或者是找习风的麻烦,就别怪我……”
“小锦……”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累,又有些可怜,笑话?!良锦当下就觉得自己用错了词,可怜?!可怜能用在杜仲亨身上?
“小锦,去年的事情,我一直没给你道歉,你知道……”
“我知道,你杜局长的面子和名誉始终比较重要,我认命,我从一开头就不该去招惹你。”面对杜仲亨,她倒像性情大变一样,变得咄咄逼人,变得不肯善罢甘休。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她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或者就这么挂了电话,谁知他却说:“我不是来找什么麻烦,良锦,我只是想为我去年给你带来的困扰道个歉。”
“没有必要,杜局长你如果是想道歉的话,那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没事我就挂电话了。”
杜仲亨似乎真怕她就此要把电话撂下了,声音里都有了些惊呼的因素。
“小锦,其实我这次是想跟你说……”
他又叫她小锦,叫得她觉得恶心。
“杜局长,请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他难得这么快的改口:“良锦,之前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我像你道歉,你知道,我马上要升职了,习风却在鹤城区大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摆明了找我的麻烦。良锦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她深吸了一口气:“你们的恩怨纠葛,自己去处理,跟我没什么关系,如果是习风要找你的麻烦,那么第一个拍手称快的人就是我,所以杜局长,你找错人了!”
良锦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和杜仲亨说话,多一秒都让她觉得难受!原谅不是不可以,但是给了不该给的人就显得廉价了。
好吧,她就记一次仇吧!
另一个记仇的人才从被子里爬起来就被顾少骅一个催魂夺命的电话勾到了许伯阳的家里。
说是要开个什么小会,什么会啊会的,他们是黑社会又不是共产党,大哥的行事风格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成这样了,学什么不好偏偏喜欢学共产党开会!
他一脸惺忪的出现了“会场”的餐桌上。眼睛都睁不开还拍着桌子找白千千要吃的:“大嫂,赏份早餐吃吧!”谁知白千千正和许伯阳闹别扭,压根不大鸟他,习风多叫了两声,她就顺手把自己刚倒的一杯鲜榨青柠汁递了过去。
习风还当他的好大嫂给了他一杯牛奶,看也不看的就咕哝咕哝的喝了下去。
喝完就后悔莫及,就悔不当初,就立刻睡意全无,一张脸皱成了苦瓜样:“千千姐!你给我喝的是什么啊!”
白千千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是把柠檬汁给递了过去。
谁不知道这白义帮的小三儿最吃不得酸的,她总算是从刚才和许伯阳的不快里抽身出来,笑的前俯后仰的:“呦,对不住了,风风,糖呢,等着啊,姐姐给你去找糖!”
说着从沙发上跳下来去厨房找糖去了。
习风捂着酸软不堪的腮帮子委屈的问许伯阳:“大哥,你这是又怎么得罪了白娘娘啊。”
“谁和她计较!女人都是妇人之仁,小四是这样,你大嫂也是这样!”
显然是余火未消。习风学聪明了不再问下去,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远离战场!
顾少骅最近是一天比一天的阴沉,一天比一天的不能惹,谁知这会儿,他倒是坐过来几寸,盯着习风好生的瞧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