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荀襄与荀樊倒有些做姐妹的样子了,大概离了颍川,在这偌大的洛阳也没个说话的人,两人之间的对话也多了些,谈论的也都是当年的人。
“诶,你又来了啊!”这天荀襄又从袁府回来,一进厨房就看见“锦衣男”倚在灶台边,灶上一只小砂锅正“咕噜咕噜”冒气。
“阿襄妹妹你也回来了啊!”只见“锦衣男”兴冲冲地跟荀襄打好招呼,接着又将满腔热情扑到那只小砂锅上。
荀襄也不恼他擅自征用了自家厨房,还好奇问道:“你这是炖的什么呀?”锅里还飘出一股似甜非甜,淡淡清苦的味道。
“锦衣男”回过头来深深地看她一眼,紧紧吐出两个字:“秘方。”
荀襄不管秘方之事,又问:“好吃吗?”
这回“锦衣男”答得倒快了,坦白道:“没吃过。”
荀襄:“……”不再理会他,收拾出刚才从袁家回来时顺道买的鱼肉果蔬,跑到旁边灶台煮晚饭。“锦衣男”的秘方炖吸引不了她,她这厢做的菜倒是吸引了“锦衣男”。
“哟,冬瓜炖肉丁,肉丁切得真好真匀称!”听他大大夸赞自己的刀功,荀襄不屑骄傲地撒下几粒枸杞,“锦衣男”只觉得自己脾胃甚空。
“锦衣男”在一旁看了半天,他的小砂锅也不管了,只道:“阿襄妹妹啊,不如我以后都来你家吃饭吧!菜钱我全包了!”
荀襄回头回过头来,像看怪物似的看了他一眼,还没等她说话,郭嘉的声音却插了进来:“你要跟我讲的兵法呢?”他背着手站在那里,挑着眉,笑等“锦衣男”的花招。
“锦衣男”这才想起他的砂锅,忙回头去端:“欲速则不达……莫急莫急,就快好了。”
“兵法?”荀襄指指“锦衣男”手中的砂锅,先是不明这两人怎的研究起了兵法,又不明兵法怎的是只砂锅。
“锦衣男”掀开锅盖,将里面似羹似粥的白浆糊舀出来盛了两碗,慢慢解释道:“兵法为何物?兵法皆在腹中……腹中空空,兵法也空空……”荀襄呆了半天,才道:“你是说孙武是个大肚子?”
郭嘉在一旁听够了,才道:“阿襄别听他胡掰,这厮分明是肚子饿了,又拿兵法幌我!”
“锦衣男”道:“不与你辩,我这理有没有理,有理自存。”
荀襄索性不理他们的别扭了,又将问题引回“锦衣男”手中的秘方炖上,道:“那到底是什么?给我也舀一碗吧!”
“锦衣男”故作一脸正经,语气又神秘兮兮地说:“小女孩可不能喝,只有哥哥这样的男人才可以……”
郭嘉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斥道:“不许教坏阿襄!阿襄别听他胡掰!”说完就拉着“锦衣男”走了。
荀襄只好回去一个人切菜,暗自腹诽:果然是不好的东西!
“锦衣男”当晚果然在荀家的饭桌上留了下来,不过当他自报姓名的时候,连荀彧都险些把一口冬瓜肉卡在喉咙里。
他说:“我叫华搂籽。”
郭嘉豪不意外地换上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荀襄适时感叹了一句:“还真是话篓子啊!”
华搂籽又道:“不过这是鄙人出门在外的艺名。”不等众人疑问,他便自说起来:“诶,世道不太平嘛。一个人出来没点技艺傍身心里总是不踏实,认了个先生,不过那厮甚怪,还教我起个跟他姓的名……”
郭嘉在一旁细嚼慢咽,道:“我就说你那半吊子医术也成不了什么实事。”
荀襄对这个道不感兴趣,只问:“敢问你的真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