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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送读完娶(1)

我有一个好女儿,还有一个好儿子。姐弟两都接受了正规的高等教育,圆了我的读书梦;都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家庭;都有了自己的孩子;都遵纪守法、诚实待人,从没让父母操心怄气。我和妻子国秀都为此感到欣慰。

1.家长会

转眼之间,女儿志群和儿子志宏都上学了。国秀只上过小学。由于家境贫寒,上学期间,国秀的大部分时间要兼顾家里的活计。所以她读到肚子里的书确实不多。因为这个缘故,国秀对两个孩子的上学特别看重。她常常会对两个孩子说:小孩子家,一定要好好念书,将来才有出息,妈妈就吃了没文化的亏。

国秀不仅在家对孩子严加管教,对孩子在学校的表现也很操心,经常与老师联系,学校召开家长会,招之即去,绝不缺席。

女儿在家附近的江家坪中学上学、儿子在市区第二中学上学的那一年,有一次巧遇两个学校在同一天晚上召开家长会,而我在建筑工地加班脱不开身。国秀一个人分身无术,就请了她姐姐代替她出席志群学校的家长会,她自己则出席志宏学校的家长会。出发前,国秀一再吩咐她姐姐,开会时一定要记住学校老师对志群的评价,最好是个别问问班主任老师。为了不耽误第二天白天出工,他们姐妹还约定,不管回来多晚,都要碰头交换情况。

志宏的学校距我家有七、八里路。国秀吃了晚饭动身,快步前行,赶上了会议。这次志宏学校的家长会开得比以往长。老师一个个学生介绍他们在校的学习、守纪情况。家长也不时提问。老师对志宏的评价尽是一些好话,一些熟悉的家长向国秀投来羡慕的目光,国秀感到由衷地高兴。

散会时已经比较晚了。那时候,现在的龙洲路还是一片荒山野岭,一条条羊肠小道纵横交错,其中有二、三里地竟荒无人烟。国秀把事先带在身上的手电开得最大,一路小跑回家。行至那无人居住的地段,便有山雀惊得“卟地”飞了起来。国秀不由吓出一声冷汗,于是一边小跑,一边大声喊道:“郭振陵你慢些走,等等我!”她用这样的办法来虚张声势,给自己壮胆。我听了国秀这般汇报,内心有说不出的滋味。国秀行至她姐姐家门口时,已快午夜12点了,她才放慢脚步,敲开姐姐家的门,按预定来了解志群在学校的情况。据她姐姐介绍,志群学校的老师对志群更是一片叫好之声。国秀更加高兴,只想快些回家把这些好消息告诉我。

偏偏那天晚上,我到转钟两点多才处理完工地上的事情回家。国秀就一直在家等我,待我进屋,也不招呼我喝水,也顾不得让我歇一口气,只管连珠炮一般说起志群、志宏在学校的好来。看国秀那眉飞色舞的神态,听了两个孩子在学校表现好的情况,我也乐了,对国秀这么多年来尽心尽力相夫教子,十分感激。心里想:将来孩子大了,家境好了,也要让国秀好好享受享受。

2.生活费

儿女上学的过程,也是我们国家改革开放日新月异、我的家境日益好转的过程。1992年,儿子志宏15岁,考上省建材工业学校。1994年,女儿志群19岁,考上中南工业大学(现名中南大学)。一儿一女,先后离家求学,国秀心里一时空落落的,有时甚至会落下思念的泪水。我理解国秀的心思,提出一个办法,就是让她把两个孩子的生活费都送去学校,每月一次,不通过邮局邮寄。

国秀没等我把话说完,抢过话头说:“这个事不要你操心,我去送。”我挑明说:“我的意思不单单把钱送去了事,而是要通过送生活费来加强我们家庭与学校的联系,随时掌握孩子在学校的变化情况,有利他们健康成长。”国秀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国秀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内心是聪明的。我从她点头的神态知道,其时她的思绪表明,不单是本能的母爱,而是肩负起了家校互动,培养孩子成人的重任。

无需我做更多的交代,国秀第一次去长沙中南工大和地处湘潭的省建材工业学校,就分别确定了两个学校的联系老师。志群学校的联系老师姓刘,是个女教授;志宏学校的联系老师姓龙,是个年轻、很具活力、很有责任心的男老师。国秀每次去学校送伙食费,都会设法给联系老师带一点点茶叶、干菜之类土特产,以表我们对老师的尊敬之情。

志宏在省建材工业学校读书四年,一直表现比较好。但有一次,国秀去送生活费时,却发现了异常情况:那一天,国秀搭长途客车到达志宏的学校,径直来到他宿舍。其时正是午睡时间,却不见志宏在宿舍里休息。国秀问旁边的同学,方知志宏与几个同学在校外合租民房居住。因为当时曾经耳闻学生在校外租房,学坏厌学的事件,国秀一听惊慌不已。在同学的指引下,国秀找到了志宏及其他几位同学在校外合租的住所。见母亲突然出现在面前,志宏显出很害怕的样子。但国秀这时已经冷静下来,她没有当众指责志宏,而是把他拉到床沿坐下,对志宏及他的同学说:“校外社会治安不好,不安全,你们还这么小,一旦有个三长两短,父母多着急啊,所以你们应当住在学校。”说完又找到房东阿姨,说明了情况,一次性结清了所有房钱。那房东阿姨也通情达理,表示她的房子不租了,明天一定让学生回学校去。

办妥这一切,国秀又找到龙老师,了解志宏在校的学习、生活、品行情况,但自始至终没说志宏在校外租房的事,既没说志宏在校外租房不对,也没说学校管理不严。龙老师对志宏在校的情况一一作了介绍,都是关于志宏在学校表现如何好的话。

女儿志群自幼循规蹈矩,读书自小学至中学再到大学,从不让父母费心。国秀给志群送生活费,每次都是平平淡淡地交接。只有一次,志群说,她有一个姓王的女同学,桃源县人,家庭很困难,有时连生活费都接济不来。志群就想办法帮助她。我和国秀得知这个情况,对志群大加赞扬,并有意多给她一点点生活费,以使她有余力助人。我们还告诉志群,与那王姓的女同学,不仅在生活上要互相关心,在学习上也要互相帮助。志群记住父母的嘱咐,至今与那位同学都是好朋友。在与联系老师的交往中,志群也深得刘教授的喜欢。刘教授有个女儿,年龄比志群小。志群到刘教授家去时,总会陪她孩子玩得很开心,还帮助她完成家庭作业。志群毕业找工作,刘教授通过她的学生鼎力相助,至今志群工作不错,非常感恩刘教授的帮助。

3.儿女的事业

我是做建筑行业的。我希望自己的事业后继有人。儿子上省建材工业学校读书,与其说是儿子的选择,还不如说是我的期盼。

省建材工业学校学校属于全日制中等专业学校,按照当时国家的政策,属于“统招统分”的范畴。1996年,志宏修完了国家规定的全部课程毕业,分配去中建五局工作。但我当时根本就没有考虑志宏到国营单位去工作、拿一个铁饭碗什么的。我以父亲兼建筑高级工程师的双重视野,明里暗里考察儿子志宏,结论是这孩子年龄还太小,当时还只有19岁,学历、阅历、知识都不足以担当重任。于是我决定:志宏暂时不参加工作,继续上学!所喜志宏顺从父命,抓紧复习功课,当年即考上了湖南大学,专修建筑设计。经五年努力,志宏修完建筑设计本科全部课程,取得学士学位,之后又经三年取得建筑设计硕士研究生学历。

2004年,志宏结束了连续八年的建筑设计高等教育,回到父母的身边。我开玩笑说:儿子,中国人民经八年抗战赶跑了日本鬼子,你经八年学习建筑设计,对这个行当应是炉火纯青了吧?志宏的回答令我满意。他说:“回家跟着老爸继续学吧!”

但是,志宏毕业之初并没有到我的公司工作,而是在他读研究生时的导师那里工作了一年多。据志宏说,导师对他特别器重,工资待遇也不错。但工作一年多后,因为我的公司需要人,志宏还是回到了我的身边。他说:“回来也好,跟老爸学徒,再说眼睛不能老盯在眼前的利益上,还是跟老爸一起自主创业,闯出一条路来要好一些。”

志宏回来之初,我安排他在公司做一些杂务。经一段时间的实践,我觉得孩子还可以,于是给他安排了一个副总经理的职位。我把自己多年来积累的一些经验、人脉,逐步向他移交。至2010年,我见志宏处理公司事务有条不紊,应对自如,提出来的一些见解或举措也比较符合我的心愿,就把总经理的位子也给了他。我自己只保留董事长的职务,以便操控和应对一些复杂的事务。至此,志宏算是正式就业了,只剩下娶亲的问题,让他妈妈日夜操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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