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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行(2)

319国道两旁的大树遮天蔽日,即便是夏日的阳光也难得照射下来。我带着国秀,在绿色的树荫下穿梭而行。国秀搂着我腰的双手更紧了,我感觉她的脸也紧贴在我的背上,特别的温柔,结婚这么多年,在公开的场合,我们从没这么靠近过。

我把车速控制在30到40公里的样子,目的是让国秀坐在后面觉得安全稳当一些。国秀坐在后面,过一段时间就会说,你要看好路面,安全行车,不要开小差。

一路行驶,我们的“铃木”经过了宁家铺、沧水铺、青华铺、等地方。国秀问我,为什么好多集镇都叫“铺”呢?我自出心裁地说,这“铺”的来历大概有两种,有的是以地名命名的,如“沧水铺”,但多数是以人名命名的。这些集镇的先辈在这里做生意,开了店铺,发扬光大,所以后来的人就按照开店人的名字叫“某某铺”。接着又说,你不也爱做生意的吗?你也开一个店子做生意吧,时间久了,做发达了,说不定后人也会叫什么“胡家铺”、“郭家铺”呢!说得国秀开心地笑了。

我们来到宁乡县城,停在一家饮食店前准备吃早餐。那时候,一男一女同坐一辆摩托车还是比较时髦的事情,因而有几个俏皮的小孩围了上来,笑着对刚下车的国秀说:“公鸡搭母鸡,母鸡笑眯眯。”国秀梳理着一路上被风吹得散乱的头发,走到路旁的小店里买了一把糖粒子,散发给那些小孩,还笑着对他们说:“我告诉你们,咯是哥哥搭姐姐,姐姐笑眯眯!以后咯样唱才有糖粒子吃的呢!”那些小孩听国秀这么说,接过糖粒子,欢快地跑开了。

吃完早餐,我们在饭店门前的凳子上坐下,准备休息一会儿再走。刚刚坐下,忽见一辆吉普车在我们面前嘎然停下,车上下来一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我表弟臧建国。

臧建国问我们怎么在这里吃早餐。我说明了原委,臧建国执意要国秀坐他的车去。我对臧建国说。“那你就把国秀带到长沙荣湾镇那颗大树下,我随后骑车就到,又交代国秀在那颗大树下等我,千万不要走开,不见不散。”国秀又反过来交代我一个人路上要注意安全。

宁乡到长沙荣湾镇只有40多公里,我一个人骑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远远的看见国秀脸朝益阳方向,呆呆地站在大树下。国秀见我安全来到她的身边,很高兴。过了一阵子,国秀说,坐小车还是舒服些,将来我们赚的钱多了,也要买一部小车。我笑着对她说:“好!好!好!慢些有了钱我亲自开车带你到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玩。”

我当时说这些话,不过逗国秀乐而已,心里哪有这样的把握呢?没想到10年以后,我居然买了20多万元一台的小汽车,我们一家人坐着自己的小车到广州、深圳等地游玩。再到后来,女儿志群在深圳参加了工作,我们开车到广州、深圳。国秀说,现在到大城市去就像走灶门口一样轻而易举。

我带着国秀,先去了天心阁公园。国秀说,长沙比益阳大多了,街道笔直的,干干净净,到处都是高楼。中午,我们在坡子街火宫殿吃饭,我告诉国秀,这里曾经是毛主席来过的地方。国秀听了满脸的幸福感,好像我们贫民百姓也和毛主席平起平坐了一样。

下午,我们骑车到了河西的岳麓山,游览了爱晚亭。国秀发现岳麓山上的岳麓寺有许多人烧香拜佛,她也来了精神,买了香钱纸,拜了菩萨,口中念念有词,求菩萨保佑全家平安,儿女都能考上大学,到长沙这样的大城市来读书。

下午三点的时候,我们骑“铃木”一路平安回到了益阳。

6.我的北京212

我骑“铃木”带国秀去长沙旅游时对国秀说,将来我们家也要买小汽车,我要开自己的车带她到北京、上海等地方去玩。话虽这么说,心里是完全没谱的。我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得这样快,仅仅3年之后,我的经济实力使我萌发了购买私家小汽车的强烈愿望。1986年,我去考了小汽车的驾驶执照;1987年,我居然拥有了自己的北京212吉普车。

用现在的眼光看,北京吉普是大家都不屑于顾的车,路上已经不见踪影了,只有在影视剧中才偶然见到——它的顶棚是篷布做的,左右车门上的窗子也是篷布做的,没有空调,有的人戏说空调还是有,不过装反了,所以坐在车上的感觉是冬冷夏热。

但是,不管怎么说,在当时,有一台私家的小汽车还是很了不起的。1988年,我到省建委举办的广播电视大学益阳班学习,同学都是来自益阳境内建筑行业的技术骨干,学制4年,每年面授两次,每次的时间一个月左右。当时同学中开小车去读书的就我一人,学校也常常用我的车去接校外的专业老师来授课,我很乐意,也感到很荣幸。

有一天,几个要好的同学找我商量,想利用假日开我的车去南岳衡山玩,还说油钱归他们出,我爽快地答应了。

我自己评价:我是这样的人——只要自己做得到,我从不拒绝朋友的要求。我这种性格的养成,可能与我的父辈单枪匹马到益阳生根落脚,事事处处要靠亲友帮助有关。后来我自己在心里总结:一个人能否成就事业,能否在社会上博得好名声,与他拥有多少真朋友、好朋友密切相关。荀况在《劝学》中说:“君子无异也,善假于物也。”我这样理解这句话——一个能成就事业,有好品行的人与常人没有特别的不同,不过善于学习别人的长处,善于借助外部的力量罢了。一个人有了很多真正的好朋友,也就有了学习的榜样,有了借力的地方,也就有了成就事业的重要基础。

益阳到南岳230公里。我们约定某个晴朗的星期六上完课出发,第二天晚上回来,不耽误星期一的课程。正式出发的那天,我们选定的是一个晴朗的好日子,我们5个同学,都是年轻人,坐上我的北京212,我开车,大家有说有笑,朝衡阳方向飞驰。

我是第一次自己开车去衡山,路不熟,那时也没有现在的高速公路,但凭着年轻人的勇气,一路奔驰,没有丝毫的畏惧。天快黑的时候,我们来到一个叫“中路铺”的集镇停下来,准备吃晚饭。

吃晚饭时,我向店家打听去衡山还有多远,店家说还有70公里的样子。我把这个距离告诉大家,大家稍稍商量,一致决定:这次活动以明天一早到山上看日出为主要活动,其余事项视时间而定。于是我们继续前行,大约晚上11点多的时候,我们看见前方一个高大的牌坊,上书“天下南岳”4个大字。大家兴奋极了,都说不用住旅馆了,立刻上山,一定要赶在明天日出之前到达衡山的顶峰。

那时进入景区的门票好像就两块钱,我们买了票,就正式进入衡山了。汽车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向山顶开去,来到一个叫“忠烈祠”的景点,车况出了一点问题,我感到车子的马力不足,发动机的响声增大了,我连忙把车停在路边,打开引擎盖一看,原来是水箱里没水了,灼人的水蒸气从水箱里冲出来,汽车司机的行话叫“开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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