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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次日,八月十五到了,家家户户都在为过中秋而忙碌,护国将军府中自然更加的忙碌,要知道,这不但是中秋团圆节,更是昭君及笄的日子,从这一刻起,昭君再也不能穿女童的裤装,而是要改穿女子的曲裾襦裙。

一大早,柳氏带了墨氏和雁无云来昭君的房中,亲自指挥丫头给昭君沐百花浴,然后将代表成年女子的中衣和曲裾让丫头们送进去给昭君换上。

昭君一身橘边红面曲裾,上面绣这橘色团花,昭君双手叠放胸前,显得端庄无比,柳氏又让昭君坐于铜镜前,亲自将她的头发挽成了坠云髻,上面用一根祥云紫玉簪固定了,又在发髻边角给她插上了两朵紫色小绒花,虽然简单,却清雅脱俗,一旁的雁无云见了笑道:“我只道自己的美的,如今看了妹妹才知道,妹妹才是真正的美人。”

昭君无暇的脸上,不粉而嫩,朱唇也是天然的红色,素来昭君就不喜欢什么胭脂水粉,因此此刻即使是及笄之时,她还是要求不要上粉,好在柳氏也不勉强,毕竟如今的昭君够光彩照人了。

吉时一到,柳氏就带了昭君出去,来到大堂,此刻堂上只有王襄,王朗,王玥父子三人和王跃一家,毕竟王家的族家不在此处,而王襄又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因此即便是昭君的及笄之日,王襄并没有请什么客人,只请了王跃一家,沐天华和雁无痕参加。

王襄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笑道:“昭君啊,从这一刻起你就是大人了,切记要好好珍惜自己的一生。”

昭君磕头:“昭君谨遵爹爹的教诲。”

王襄点了点头,然后从怀中拿出一支吐珠凤钗,在昭君另一边空闲的发髻上插上,如此就代表昭君成人了。

一旁的王跃一家忙上来恭喜,挽儿更是过来拉了昭君的手道:“我就知道姐姐是最美丽的。”

正欢愉快乐的时候,却听见有人道:“真是热闹了,看来我这会是来着了。”

但见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王襄见状,只得上前:“下官见过大司马。”来人正是大司马王凤。

王凤笑道:“叔父何必多礼,你我原是一家,如今这般多礼,还当王凤仗势欺人了呢。”

王襄忙道不敢,又请王凤入内奉茶。

王凤坐下后,扫视了一下四周,当他看见昭君的那一瞬见,只觉得眼睛一亮,无暇绝美的脸上透露着点点妩媚,即使虽然还未脱稚气,没掩饰不住她天生的风流,一双眼睛闪烁着点点灵光,那通身的气质,根本不需要人说,只一看就会以为她非尘世中人,王凤好半晌回神后,看着王襄:“这会想必是不曾见过面的小堂妹了?”

王襄点了点头,只道:“昭君,来见过你堂兄,当朝的大司马王凤大人。”

昭君听了王襄的介绍,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上前盈盈施礼:“小女王嫱见过大司马。”

王凤笑道:“才我听叔父喊你昭君呢,你怎么自称王嫱了。”

昭君忙回道:“昭君是小女的小名,王嫱才是小女的名讳。”

王凤点了点头:“你我也算是骨肉至亲,不用这般多礼,只喊我一声兄长就是了。”

昭君听了看了王襄一眼,王襄点了点头,昭君才再度上前:“王嫱见过兄长。”

王凤再度大量了昭君一会,然后满意点头笑道:“堂妹不用多礼。”然后又回头看着王襄:“叔父,今日府上这般热闹,可是有什么大喜之事。”

王襄不明白这王凤的来意,不过却还是恭敬的回答道:“回大人的话,也不过是小女今日及笄而已。”

王襄听了,眼睛一亮:“哦,居然是堂妹及笄之日,这可是大喜事了,今日又恰巧是中秋,可谓双喜临门。”然后对昭君道:“堂妹大喜,我这个做兄长的也没什么好送的,凑巧前些日子得了一件小玩意,如今就拿出来给堂妹做及笄之喜用吧。”说完只从自己的袖口袋中取出一物给昭君。

昭君谢过后接过,这物件放在一荷包袋中,昭君轻轻的打开荷包袋,只见竟然是一颗大如婴儿拳头的明珠,但见流光四溢,可见价值非凡,昭君忙道:“如此贵重之物,昭君如何能身受。”

不贪不燥,王凤对昭君的好感更加的深,忙道:“自家兄妹,何必客气i”

礼多必怪,昭君心中这般道,可是又不好出面拒绝,因此只好看向王襄。

王襄明白女儿的意思,因此笑着回头对王凤道:“大人厚爱固然是好事,但小女究竟年小,只这般的重礼对她未必是好事情。还请大人收回。”

王凤却微微摆手道:“叔父何必这般见外,说不得将来,我们还要靠小妹呢。”

王襄一干众人不明白的而看着王凤,王襄道:“不知道大人是什么意思?”

王凤微微一笑道:“如今天下太平,海内昇平,皇上很是开心,为了庆祝四海昇平,决定选新秀新贵,皇后娘娘得知后也甚为同意,又得知小妹是才德兼备的难得女子,因此特地让小侄亲自来通知并接小妹入宫,以备新贵候选。”

王凤的话好似一个晴天霹雳,震的王襄一家都脸色苍白,尤其是昭君,昭君不是那些贪慕富贵的人,自来后宫书籍也看过不少,而且原阳生活或许清苦,却是让昭君自由自在,如今要让她进宫,这不是要折了她的翅膀吗,一时间昭君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无奈的看着王襄。

王襄自然也不舍自己的女儿入宫,因此忙对王凤道:“大人,小女之事可否挽转,娘娘好意下官自然明白,但是小女素来是野性之人,只怕入宫不但不能给娘娘带来面子,说不得还会冲撞了娘娘,到时候可就晚了。”

王凤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道:“叔父放心吧,娘娘既然自己提出的,自然不会在意,何况小妹好歹也算是娘娘的妹子,娘娘贵为一国之母,难不成还跟自家妹妹计较吗。再则,我相信叔父的女儿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王襄还待说什么,王凤打断了王襄的意思:“何况,小妹进宫,原是娘娘爱惜,莫不是舒服要违抗了娘娘的爱惜之情。”言语似乎有淡淡不的不悦。

“不敢。”王襄见王凤竟然这般说,只得忙躬身答道。

王凤点了下头:“既然如此,就这般说定了,这几日我会住在驿馆,三日后,我亲自接了小妹入京,叔父也当为小妹好好准备准备了。”说完只起身告辞而去。

王凤一走,昭君就上前扶住王襄:“爹爹,我不想入宫。”

王襄叹了口气:“为父何尝不知道,但是如今这王凤拿了皇后的命令来压制人,只怕你也挣脱不了啊。”

昭君第一次心中有了悲怆的感觉,那样的酸楚和干涩,原本以为自己会在原阳快乐的生活,可是才承认却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如此昭君眼中荧光闪烁,满身散发淡淡的悲哀。

府中所有人一扫方才的喜悦,对于即将到来的别离有着深深的悲哀。

即使府中人再有本事,又如何跟皇权相斗,雁无痕见状恨恨道:“这算什么亲戚,竟然要将自己的亲人送进火坑。”

王襄微微摇头:“雁公子有所不知啊,如今虽然皇上当政,但是皇后王政君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如今让昭君进宫必然是有所图谋,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有何必在乎送谁进了火坑的。”

雁无痕不明白的而看着王襄:“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襄不语,倒是沐天华喝了一口酒淡淡道:“皇后王氏,是当今皇帝还是太子时候立的太子妃,其实皇上对于皇后并不见多少喜爱之情,深宫无真情,不过是利益关系而已,而且当初皇上最喜欢还是良娣萧氏,这萧良娣听说素来乖巧伶俐,因此很得当时还是太子的欢心,但是好景不长,萧良娣被先帝赐死了,理由就是霸占太子,蛊惑太子,是为祸世妖姬,从那以后太子很是不开心,即使做了皇帝,拥有了三宫六院也不开心。对于一直以来的选秀也是有心无心的选选,如今这次突然选秀,想来必然有他的目的,偏偏这个时候,皇后却要昭君进宫,我真的是很担心啊。深宫的日子可谓水深火热啊。”

王玥一旁听了不觉道:“难道就没有法子了吗,爹爹又不是不知道,昭君根本就不适合宫中的生活。”

王襄叹了口气:“为父如何会不知道,但是你看难王凤的样子,分明是不让昭君进宫都不成,他还要亲自带了昭君入宫,明的说是迎接,其实还不是押送。”

昭君一旁听了,不觉悲怆万分,一旁的柳氏,墨氏和雁无云不觉也含泪而泣,雁无痕见状更是恨不休。

沐天华却是一副悠然的样子,只看着昭君道:“瑾瑜,何必伤心,该你受的劫难,你是不得躲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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