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天使都有折翼的故事,每个时间都是伤痛的开始。}
时间如同一窗玻璃,反反复复,不曾发现些什么。可是在不经意间,你会突然看到一地的碎片。这才察觉到时光的义无反顾。
冬季的阳光最温暖了,它可以守住落雪的沉寂,又可保住人的体温。
四季轮回,间隙填补。雪花就这样,如拂尘的精灵般,悄然无息地降落到充满着市井气息的尘世间。
“冷不冷啊?”沈溢然捋了捋陈若微脖子上的围巾。
陈若微抬手打掉沈溢然的手。“别转移话题,我问你,你为什么还是叫我陈若微?为什么不叫那次写在信纸上的那个昵称?”
沈溢然“哎呦”了一声,“干嘛这么在意啊?这只是个称呼。总有一天会叫你的。走吧,走吧。”
两个人从九香屋出来,向学校走去。
刚走到楼梯旁,就看到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站在二班的窗口处,不断地往里面看。
“小溢,这两个人是谁呀?打扮得这么怪异,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人,我们快走吧。”陈若微小声地说道。
沈溢然死死地盯着那两个身影,好像在哪儿见过,越看越熟悉。猛然间,头脑中闪过两张脸庞,他不禁脱口而出:“小玉?肖子?”
听到沈溢然的声音后,那两个人立刻把头看向了这边。“溢哥!”
沈溢然听到他们叫他“溢哥”后,跑了过去,很开心地说:“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
其中一个人打扮得很另类,披着一头到肩膀的弯曲散发,耳朵上至少打了八个耳洞,上面挂着一些钉钉圈圈,脖子上戴着一些装饰链,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一双长筒黑靴。
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大衣里面竟然只穿了一件红色T-shirt。也不知道是真不冷还是装不冷。
这个人一见沈溢然,就扑过去,一把抱住他,也不怕丢人,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溢.哥,人家.好想你啊,我们找了你好久好久,我想死你了.呜呜.”
楼道里的学生都纷纷看向这边。
沈溢然一脸难堪,用了很大力气才把他推开。“好了,好了,小玉,别哭了,怎么还是这么爱哭啊。”
这个叫“小玉”的人,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地说:“人家这不是太想你了嘛!”
另一个人长得高高的,皮肤也很白,他看着沈溢然,“溢哥,活过来了?头发怎么变得这么长了?”
沈溢然笑了笑,点点头,一把拉过身后的陈若微。“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陈若微。”
陈若微指了指那两个人,满脸疑问。“小溢,他们是谁呀?你认识?”
“小溢?”那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溢嫂?”
沈溢然指着那两个人对陈若微说:“这个是余玉,你叫他小玉就行了。这个是廖思肖,肖子。他们是我以前的朋友,当初我们几个人还组建了一个乐队,小玉是鼓手,肖子是吉他手。”
陈若微伸手摸了摸余玉的中长卷发,下意识地开口道:“男的还是女的?”刚说完,心里就后悔了,自己也太不礼貌了吧。
余玉满不在乎地甩了甩头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纯爷们!男的!当初我爸想要个女孩,就事先给我取了个女孩的名字。没想到,我妈让他失望了。唉!”
“那你的声音怎么.怎么有点娘娘腔呀?穿得还这么.有品味.”
余玉咳嗽了两声,“溢嫂就是有眼光,一眼就看出来我是一个有品味的人了。不过,溢嫂,我不是娘娘腔,人家是艺术家,是艺术腔。”
沈溢然搂住余玉的肩膀。“好了,好了,别说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还是在我们班的教室门口。”
廖思肖捶了一下沈溢然。“还说呢,溢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这么长时间了,你也不说跟兄弟们吱一声。还是我跟余玉打听了好长时间才知道你在这边,一听你有消息了,我们俩马上就赶了过来。溢哥,你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啊?”
沈溢然沉默了一下,缓缓地开口:“你们也看见了,挺好的。你们呢?”
廖思肖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陈若微,直到旁边的余玉推了他几下,他才回过神来。
余玉瞪大眼睛,用他那特别的嗓音喊:“肖子,你一个劲儿地盯着溢嫂看什么呢?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溢嫂有什么不良想法的话,我余玉第一个不答应!”
“不是,你想哪去了,小玉,你..”廖思肖趴在余玉耳朵上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只见余玉听后,也看向了陈若微,还不住地点着头,呆呆地说:“你说的有点道理,好像还真是这样!”
廖思肖推了推余玉,压低声音:“行了,别看了,什么都不要说,也许是我们搞错了,猜测而已,心知肚明就好了。”又对陈若微说:“溢嫂,不好意思啊,你真漂亮。”
陈若微露出一个笑脸。“没事,你们也不用叫我溢嫂了,叫我若微就行。”
沈溢然笑了笑,“你们两个刚才嘀咕什么了?还不让我们听到。”
“溢哥,你没觉得..”
廖思肖一把捂住余玉的嘴。“没,没什么。溢哥,我们也挺好的。对了,我们准备转学,等到了这个学校,我们再一起玩音乐。溢哥,我们先走了啊,过两天我们再来,拜拜。”
两个人边走还边说。“溢哥就是有本事,真厉害,现在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这学校也不错嘛!虽然不如咱学校的规模大,不过这里的艺术气息蛮强的,正适合我这样的艺术家..”
陈若微笑着说:“你这两个朋友挺有意思的啊。”
沈溢然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陈若微,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怪怪的感觉。
“喂,你想什么呢?”陈若微推了推沈溢然。
“没什么,走吧。”
Chapter03随音所乐,抹掉回忆(二)
才过了两天时间,余玉和廖思肖果然转来了这个学校,而且是二班,并坐到了沈溢然他们的附近。两个人本来生性就活泼,很快就和班里的打成一片了。沈溢然也越来越喜欢笑了,话也多了。也许,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吧。
这天下午,陈若微刚刚趴到桌子上,就感觉一个身影坐到了沈溢然的座位上,她抬起头扫了一眼,无精打采地说:“同学,走错班级了吧?这是二班..”
话音刚落,她又“忽”地站了起来,一手指着那个人:“你.你,小溢!”
沈溢然笑着说:“怎么,连我都不认识啦?”
陈若微低下头,摸了摸沈溢然的短发,惊讶地说:“小溢,你怎么把头发剪成这样了?大冬天的,不冷啊?”
沈溢然由原来的厚长头发变成了眼前的短发,刘海基本上都剪掉了,露出了他那双眼睛,透露出某种精神。跟陈若微初见时的感觉,截然相反,天壤之别。
沈溢然抓了抓自己的短发,笑着说:“怎么样啊?”
余玉立刻围上去,“老大,这才像以前的你啊。”
这时候,二班的音乐老师踩着高跟靴走了进来。
“同学们,学校近期准备筹办一个冬季音乐演唱会活动,地点在西院,在那里会修建一个露天台。我听说呢,咱们班来了两个会玩架子鼓和电吉他的同学,正好班里又有一位钢琴王子。”
说到这儿,音乐老师看了沈溢然一眼,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们三个人可以商量商量,私底下自己安排一下,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音乐老师走的时候,特意朝沈溢然这边看了一眼,眼带笑意。
等音乐老师走后,陈若微好奇地问:“奇怪,音乐老师怎么会知道小玉和肖子会玩乐器呀?走的时候还冲小溢笑了笑。”
沈溢然在旁边开口:“前几天我就知道了学校里准备搞这个活动,昨天中午的时候,我去找音乐老师了。我想在玩一次音乐。哥几个,怎么样?”说完把手伸了出来。
余玉和廖思肖把手放上去。
“来,让我们再一次玩转音乐!三、二、一!走你!”三只手一起抛向空中。
天空中的阳光轻柔地穿透漂浮的薄云,在江面上形成一个焦点,又被结实的冰块迅速折射撒开,分散在光明的各个领域。但,的确,不可能照亮世间的每个角落。亦如,人的内心。
两个人牵着手,散步在西江畔边。在阳光的照耀下,天气似乎不是那么冷了。江边上,不时有几双情侣发出娇笑,有的甚至准备到江面上滑冰。
看到有人在滑冰,陈若微也蠢蠢欲动,她蹦蹦跳跳地说:“小溢,小溢,我也想玩,我们一起去上面玩吧。”
沈溢然可没有陈若微那么有兴致,他指着头顶上的暖阳,说:“这可不行,你看今天天气这么暖,江上还不知道冻结实没有,太危险了。万一掉冰窟窿里,怎么办?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地看别人玩吧。等哪天有时间,我带你去雪场玩。”
陈若微立刻嘟起嘴,闷闷地说:“你看别人都在玩,就我们在这儿站着。别人都没事,为什么就我们会危险啊..”
沈溢然撩了撩陈若微额头前的乱发,哄她:“好了,好了,明天不是星期天吗,我带你去看电影,怎么样?乖,别不开心了,笑一笑。”
看到陈若微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沈溢然就开始逗她开心,给她讲各种冷笑话。
“有一天上课的时候,一个同学说:老师我喜欢你。老师说:我不喜欢小孩。那个同学说:我也不喜欢小孩,我们可以不要小孩。老师:滚出去!”
好半天,陈若微才忍不住笑了,她打了沈溢然一下,“真讨厌!你讲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说的啊,明天带我去看电影。拉钩!”说完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沈溢然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小拇指跟她钩住。“真是个小孩子!”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是小狗!”
两个人就那样依偎在一起,静静地看着别人,享受那些静谧的时光。
才过了一小会儿,江面的南侧传来一声巨响。“扑嗵!”
周围的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把头扭了过去,只见江面上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冰窟窿。有个女孩呆呆地坐在离它很远的冰面上,显然是被吓到了。霎时,她又猛地站了起来,向周边围观的人群跑了两步,又滑倒在冰上,连续爬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最后,她有些无助地朝着人们嘶喊道:“救命啊,救命!”
可围观的人们还是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只有少数几个人在旁边打电话,并没有人上前去帮忙,江水这么冷,有些地方的冰层也特别薄,没有人愿意去冒这个险。
女孩又哭喊道:“求求你们了!救救他吧,救救他!他是我男朋友!求求你们!”有些声嘶力竭。
沈溢然听到这句话后,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触动到了,他看了看周围的人们,还是没有人上去,就二话不说,把外套脱掉,递给陈若微,自己一个人跑过去。
陈若微拿着他的外套,不放心地问:“你会潜泳?”
“会一点。”
“小溢,小心一点儿,我在这儿等着你!”声音里满满的关切。
沈溢然颤颤巍巍地跑到江面的南侧,先把女孩扶起来,朝着人群喊,让人先把女孩送到江边上。然后自己滑到窟窿口边,先徒手摸了一圈,接着用冰水抹了一把脸,适应了一下冰水的温度,又冲着手掌心上“哈”了一口热气。纵身一跃,毫不犹豫地跳入了冰冷的江水中。
陈若微用力地抱着沈溢然的外衣,死死地盯着平静的江面。
时间才过了几分钟,却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般,难熬。怎么还没有动静,警察已经派出会游泳的人员了,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见上来?江水那么冷,沈溢然,你就是个大笨蛋,找不到人,你可以先上来嘛,害我在这里为你担心,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陈若微的手越抓越紧,心一直卡在嗓子眼上,眼皮也不停地跳动着。
这时,窟窿口“哗”地响起了一声水花声。几个警护人员用力地拖着一个人的身体,从窟窿口上来了。
“救上来了,救上来了!!”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声。
陈若微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可是,下一秒,又被猛然提起。怎么只有一个人,小溢呢?沈溢然呢?
江面保持了平静,人们都在围观那个被救起的男孩。
陈若微慌张地跑过去,一把抓住其中一个警察的衣服,双手颤抖着。“还有一个人,江里面还有一个人,他是下去救人的!他怎么还没上来?你们快去救救他!!”
那个警察双手按住陈若微的肩膀,沉声道:“安静!别怕,我们的救生员还在水里搜索,你先等待一下,我再派人下去。”说完就拿着个对讲机在说着些什么。
陈若微望着江面,瘫坐在冰凉的地面上,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沈溢然!你赶快给我上来!你这个大傻蛋!你不是说明天要带我去看电影么?你还说会带我滑冰。你不可以食言,你要好好的回来见我!小溢.小溢!”
她旁若无人地捂住脸,痛哭了起来。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拂上面庞,轻轻地给她擦去泪水。
“别,别哭了。我还活着呢。”沈溢然披着一件厚厚的军大衣,瑟瑟发抖,牙齿也不住地打颤。
陈若微迅速抬起头,一把抱住沈溢然,哭得更厉害了,“我,我还以为..你就是个混蛋!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溢然也揽着陈若微,不住地回应:“嗯,嗯,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乖,别哭了,这么冷的天,别哭了,对不起。”
两个人在江边抱了好久好久,才松开。
沈溢然摸着陈若微的脸,柔声地说:“若微,你先回去吧,我还得去医院一趟,太冷了。”
陈若微摇了摇头,“不,我不。我要留下来陪你。”
“乖,听话。你家里人该担心了。”沈溢然又催促道。
听到“家人”两个字后,陈若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点了点头,给沈溢然整理了一下领口。
“明天早上十点钟,在寻梦机电影院门口,不见不散啊。”
陈若微走远后,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朝她招手的沈溢然,心中划过一滴清凉的水珠。
在看不到他的那一刻,她也会彷徨、无助、绝望,天空都要失色了。原来,他的一切早已嵌入她的内心。原来,她已离不开他。在那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第二天,早上。在寻梦机电影院大门口。有一个男孩,双手插兜,走来走去。
忽然,一双凉凉的小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好像是很凶狠的声音。
沈溢然摸着下巴,试探地问:“小美?丽儿?不对!”很肯定的声音,“一定是阿珍!”
眼睛被放开了,转眼间耳朵被冰凉覆盖。
“好啊!沈溢然,我不在的时候,竟然勾搭了这么多小女孩!说说呗!小美啊,丽儿啊,阿珍等等的都是谁啊?说!”耳朵上的力度又加重了一些。
“哎哟,哎哟!我开玩笑的,开玩笑,我哪有时间去勾搭小姑娘啊!”沈溢然抓着耳朵,咬牙道。
耳朵被甩开。“哼!谅你也不敢!”
沈溢然心疼地抓住陈若微冰冷的小手,“冷不冷啊?看手凉的,走,赶紧去里面坐坐吧。”
陈若微哈着气说道:“没事,没事。先等一下吧,有个朋友也要来。”
“谁啊?”沈溢然疑惑地看着她。
陈若微俏皮地一笑。“等等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他们面前。
“溢哥!溢嫂!”廖思肖从车上下来了。
沈溢然愣了一下,也笑了笑,“肖子。”随即又转向陈若微,“这..”
陈若微小声地说:“我是怕就咱们两个在,没有话聊,尴尬嘛。”
廖思肖也走了过来,拿拳头轻轻捶了一下沈溢然的胸口,“不介意吧,溢哥,我是被溢嫂叫过来的。”
沈溢然不自然地笑了笑,指了指电影院,“怎么会,走吧,进去吧,外头够冷的。”
“嗯,进去吧。”廖思肖很熟地跟陈若微打着招呼,“溢嫂,快进去,今天天气冷。”说完两个人开始往里面走。
沈溢然跟在他们后面,眉头紧锁。这肖子就是没脑子,不懂什么叫电灯泡,以前就是这么个样子。
寻梦机电影院经常放一些比较老的片子,电影院名字,寻梦。也是由此而来。顾名思义,寻找怀旧的电影。
今天也一样,是一部由星爷主演的喜剧老片子。场内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哄笑声。
只有沈溢然一个人坐在那里,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越想越不大对劲。沈溢然转头看了看在那抱着肚子笑的陈若微。
“溢哥,溢嫂!我来了!”廖思肖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怀里还抱着一大桶爆米花。
沈溢然愣住了,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些,以前他从来不吃爆米花,所以看电影也从不买这些零食。至于白开水,他更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廖思肖先把白开水递给了陈若微,“溢嫂,外面太冷了,刚才肯定冻坏你了吧?赶紧喝点白开水,暖暖肚子。”又对沈溢然说道,“溢哥,你不爱吃爆米花,我可都记着呢。这一桶只能让我跟溢嫂分享了啊,哈哈。”
沈溢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咬了咬嘴唇。
这一场电影,看者无心,思者有心。喜剧虽然搞笑,沈溢然却没有感觉到有一丝的好笑。
中途的时候,陈若微站起身来去洗手间。
过了两三分钟,廖思肖跟沈溢然打了声招呼,也去了洗手间。
只剩下沈溢然一个人坐在那里,欣赏着不好笑的喜剧。
过了好半天,两个人才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
沈溢然使劲甩了甩脑袋,自己都在乱想些什么,肖子是自己的好兄弟,他什么性子自己比他都清楚,他心里太纯了,是一个什么都不想的人。他做得一直都很够意思,自己这么瞎想都对不起这份情义了。
沈溢然又陷入了沉思。
电影结束后,廖思肖先行离开了。由于陈若微执意拉着他去坐公交车,沈溢然只好依她去挤。
两个人刚上去的时候,人还不算多,有几个空座位。两个人就那么坐着,谁也不开口说话。
才刚刚过了两三站,人就慢慢地多了起来。
一个老年人刚上来,陈若微立刻站起来,并搀扶着老人坐到她的座位上。老人慈祥地跟她说着谢谢。
沈溢然看到这一幕后,心里也暖暖的,这么善良的女孩子,自己要好好珍惜,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活在过去中,心中只会徒添几道悲伤,几份忧愁。珍惜眼前的,才是对自己过去的释然。活着过去的人,没有将来。
在漫长而又短暂的时间中,公交到站了。
陈若微挥手跟沈溢然告别。她不想让沈溢然送她回家,她想让沈溢然先走才放心。
沈溢然没有说什么,一个人低着头,心不在焉地独自向前走。
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抬头一看,一堵石墙。原来到了一个死角。他轻轻向后转头,陈若微早已不在。
沈溢然就那样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乱糟糟的,总是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与烦躁。猛地一激灵,按原路返了回去。
在路上,他总是觉得有些什么事将要发生,便加快了脚步。
没到几分钟就回到了刚才的站牌底下。陈若微早已回去了。
沈溢然刚一松了口气,就听到附近超市旁的一个小巷浅处传来了一声酒瓶摔碎的声音。他稍微愣了一下神,下意识地朝着小巷口跑去。
不可能是若微,她已经回去了,不会是她。沈溢然恨不得自己立刻飞过去。
一到巷口,就看到一些破酒渣散落了一地,再往里走了两步,一些红色的液体从雪地里慢慢融了出来,雪下得更大了。
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小溢,我好怕!”
在陈若微的身前,有一个男孩用自己已经冻得发紫的双手护着她。
那个醉汉见又有一个人来了,有些胆怯了,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便摇摇晃晃地跑出了小巷。
沈溢然全身颤抖着,他发呆着,喃喃自语道:“我已经失去她了,我不能再丢掉你了。”
在后面的陈若微听到后,心里忍不住疼了一下,她向前抓住沈溢然的手,“不会的,小溢,你不会丢掉我的!”眼泪也跟着“簌簌”地往下掉。
沈溢然一把抓住陈若微的肩膀,上看下看,非要急着去医院止血。
陈若微被他这么一闹,给逗笑了,原来沈溢然把雪地里的红酒当作了血液。
当知道后,沈溢然也笑了。剩下另一个男孩在那儿尴尬地站着。
“对了,小溢,今天多亏了他!”陈若微指着那个男孩说道。
“哥们,真是谢.徐.徐辉!”沈溢然惊讶地看着徐辉。
徐辉笑着搓了搓手,“别这样看我,我是碰巧路过这里,就算是其他人,我也会向前制止的。”
沈溢然很真诚地把手伸了出来,“不管怎么说,还是很谢谢你!”
“谢就不必了,只是希望你以后别那么仇视地看我了,很佩服你的琴技啊!哈哈!”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友谊是什么。友谊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莫名地微笑了,继而惊喜地发现对方的心里竟然与自己是如此的吻合,最后相见恨晚了。
自从沈溢然和徐辉两个人冰释前嫌之后,沈溢然发现,其实徐辉这个人内心还是不错的,在音乐方面跟他有很多相同的见地,由于音乐的交流,两个人平时走的还算比较近。
冬季的严寒也有温柔的一面。在一个不太冷的日子里。终于,学校西院的露天台修建完成。
冬季音乐演唱会活动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学生们把西院挤得满满的,都在议论着,听说今年的演唱会来了一组乐队。人们很是期待。
在后台,沈溢然一身皮革,一双皮靴,笔直地站在那里。余玉和廖思肖也收起平时那副嬉笑的脸,有些认真地练习着乐器。陈若微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们,自己心里竟然有了一丝紧张。
当听到外面的主持人说道,请第一组歌手,一组“随音所乐”乐队上场。
沈溢然甩了甩头,把手伸出来,余玉和廖思肖把手放上去。
“随音所乐,随心所欲,玩起来!”
三个人慢慢走上露天台。沈溢然在前面,余玉、廖思肖跟在他身后。
台下立刻发出了尖叫和掌声。
显然,沈溢然在那次斗琴中,已经让他的名字红遍了整个学校。
三个人走到台前,一起给下面的人鞠了一躬。人群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沈溢然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已经准备好了的两个人点了点头。
前奏缓缓地响了起来,轻快而又忧郁。沈溢然拿着麦克风,抬头看向天上,天空中慢慢浮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遥远的她》
“让晚风轻轻吹送了落霞,我已习惯每个傍晚去想她。在远方的她此刻可知道,这段情在我心始终记挂。”
在远方的你还好吗?在你离开之后,我爱上了这首歌,我跟你还有太多的话没说出口,我很想你。这段感情里,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变了很多,让我懂得了很多。我现在过得很好,希望遥远的你也会快乐、幸福。再见。
音乐轻轻地停了下来。沈溢然呼了一口气,一脸解脱和轻松。
下面一片静悄悄的。人们都在享受着,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
忽然,陈若微走上前来,有些颤抖地说道:“小溢,我想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的,想知道你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故事。我想了解以前的你,与她的故事。”
沈溢然伸手摸了摸陈若微的头发,微笑着说:“等有一天会告诉你的。”
每个天使都有折翼的故事,每个时间都是伤痛的开始。
若微,谢谢你的出现,我已经在慢慢抹掉过去带给我的一切,跟你开始新的现在。
——沈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