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口中的婚宴是在一周以后。放学回家,看到我的床上整齐地码着新衣新裤。估计就是今天的着装。我的爸爸似乎总是这样雷厉风行,他小时候如何温柔地哄我我也记不清了。记事以来,他总是以命令的口吻让我如何如何。
我是那么的想我妈妈,所以那么的讨厌他。我的妈妈,原本应该健全地在家里照料喔。可是我没有妈妈。
今天已经矫情得够多了。仔细端详衣服,是简洁大方的设计,应该是今年的新款。上衣是洁白,领口是立式的,可翻折,袖口可以随意地挽起。干净又充满活力,胸前是项链状的亮片,很轻盈,没什么重量。裤子比较宽松,设计成阔腿形式。看来,我们父女俩衣品一样的随意。我穿戴完毕,又套了件玫红色的羽绒服。临走前,我把书包背上,里面装的都是周末作业。
走出家门,立马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冻得瑟瑟发抖。运动会开完的这周,天气立即毫不含糊地入冬。冻得叫人只想钻被窝。
司机候在大门外,我跑过去,拉开车门坐好。爸爸在后排,我坐在前排,把手放在扇叶前烤了烤。到了,我才下了车。
婚礼千篇一律,毫无新意。不过那对新人脸上洋溢的笑容倒也有了幸福的感觉。我不认识他们,他们却认识我。"哎,苏总您来了啊,这就是您女儿吧。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真好看。"新郎似乎是部门经理。以前我去公司凑巧看过职位表。至于新娘嘛,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她叫沐什么的,最近真是神了,经常看到姓沐的人。两人都很热情,我也跟着寒暄了一会儿,这才得以进入大厅。
我们的位置比较靠后,新郎新娘的亲戚则比较靠前。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酒席好不容易安置好,我的肚子已经在唱"空城计"了。新人按仪式走了红毯,司仪让他们宣誓,一切仪式告终,他们亲吻在了一起。新郎揽着女方的腰,女方攀着男方的肩,我没好意思看下去,不过估计脸已红得不成样子了。
吃过饭,爸爸在一旁吞云吐雾,跟身旁的几个同事谈天说地,互相劝酒。一圈一圈的烟,简直让人无法忍受。我耐着性子起身离开。我在酒店大堂寻到了一个安静得地方,立马放下包写作业。
英语抄写本的作业眼看着就写完了,周末的作业也算完成了个大半,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却听见骨头舒展的声音,看来我已经写了很久了。收拾好东西,我就返回宴会厅了。把门轻轻的推开一小缝,一眼就看见嘈杂的室内,慢慢的看到了我爸,似乎还未脱身,又起身去敬酒了。一个人也无聊,干脆给他打了个电话,想跟他说我自己一个人先回家吧。可是里面太吵了,他竟然没听到。真麻烦!我只好亲自进去告诉他。绕过一个个尽兴的陌生人,浓郁的烟酒味实在令人反胃,我捏着鼻子走到爸爸旁边。"太无聊了,我先回去了!""我叫司机送你吗?""不用不用,麻烦死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路上小心点啊!有什么事打电话。""拜拜。"
走出宴会厅,总算是长舒一口气,里面污浊的空气实在是令人无法忍受。刚走了几步,后面就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以为是爸爸有什么事情忘记交代了,就回过头去。可是我看到了一个不可能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