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医务室门口的长椅上,沐风很快就好了。他捂着肚子,眉心拧成了一团。我立刻站起来,过去扶他。他忽然放下手,眉头也舒展开了,轻轻地说了一句:"没事地,已经处理好了,很快就能好了。"我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心里的愧疚却一圈一圈的蔓延开。"......谢谢。""没关系了,不要想了。"沐风拉过我,"走吧,回教室了,反正接下来也没比赛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直陪沐风在教室里自习。我这才知道沐风喜欢看书,也喜欢买书。那天下午,我在座位上写作业,教室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平时读书很认真的女孩子留在教室里读书。今天天气骤然转凉,我出门前没有加衣服,教室里冷的让我瑟瑟发抖。我扔下笔,到走廊上晒太阳。操场上随处可见少年们奔跑的身影,也有很多女生在一旁为同学加油,他们声嘶力竭的表达出自己的青春,肆无忌惮的在匆忙的时光中打打闹闹。这一切仿佛离我太遥远。
积攒了足够多的暖意,起身回教室。看沐风捧着一本书在座位上细读。他的后背很挺,校服宽大的散落在他的骨骼上,撑起他好看的身形。他永远那么挺拔,像一棵树。回到座位上,跟沐风搭话:"你在看什么?""摆渡人,一本挺好看的小说。""迪伦回过头,看见山坡上站着一个人,嘿,你在这里。""我在这里。""哈哈,你都看过一遍了,为什么还看?"我心里偷偷为我们共有的默契而欣喜。"好看啊,其中有个情节一直忘不了,就找来重新看看。""嗯。""行了,你赶紧写作业吧,我早就没事了。"沐风果然是沐风,好察言观色,一眼就看透了我凑近的意图。我也放心了,转过头忙我的事了。
运动会期间,放学时间是自由的,我写完物理,就起身收拾东西。沐风不知道去哪里,桌子上放着那本摆渡人。出于歉意,我也帮他收拾了书包。他的书包整整齐齐,文件袋按颜色排列,收拾起来并不费劲。我背起书包出门,却迎面撞到了他。这次只是凑巧,没像上次那么"好运"的撞到他的伤处去。"一起走吧。"他说。不等我回答,他已经提起了书包,扯上我一起回家了。
回到家,依旧是空空荡荡的。陈姨在厨房忙碌,不想打扰她。环顾四周,那个被我称作父亲的人到现在还是连人影也见不着。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事情忙。刚才与沐风相处的欢乐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现在被打回原形的我。轻轻的不去思考难受的感觉,我赶紧回房写作业。
"小念,吃饭了!"陈姨在叫了,我赶紧下楼。
爸爸回来了,就坐在那头,很陌生的感觉,我只记得这几个月他都没回来吃过饭。"你坐下,我有事跟你说。"呵,果然是有事才回来,我还以为他是想家了呢。陈姨准备好了就端着自己的饭菜回房了。
"这周末我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宴,陈姨老家有事回去,你跟我去吧,吃完以后实在不想呆就自己打车回来,你看行不行?"这哪里是商量的语气。"行啊。"免费的饭不吃白不吃。
吃过饭我就去找陈姨,陈姨在房间里研究电话簿,不知道要打给谁。"啊,是小念啊,快过来坐。"陈姨拍拍身旁的椅子喊我坐下,陈姨摸着我的头发。我有点想念我的妈妈,她在我的印象里早已血肉模糊,只不过是一个影像,甚至是我自己幻象出来的。从小到大,是陈姨照料我的生活起居,爸爸忙于生意,也没空管我。这下陈姨家里有事,我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我的关心呢?
"陈姨,你家里没事吧?"陈姨笑了。"傻丫头,我家里怎么会有事呢?""那怎么?""是你爸爸,他看你最近安静不少,想带你出去兜兜风,。你们父女两啊,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什么话都憋在心里,多简单的事啊,非绕个弯来。""真的没事吗?"我有些狐疑。不过陈姨都这样说了,应该一切还行吧。"陈姨,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