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自是不免的,不过着急也不是办法不是?倒不如顺其自然来的好,孩子轻松,我们也不用劳什子的操心。”
着急?当初只差没硬绑着他成亲了,若是有用也不会等到现在。更何况,他们可不想又重蹈青儿和远宁王爷那样的覆辙。爱情,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过日子也得夫妻二人和睦才行。阮天雄也年轻过,他也没有出家,如何不会知晓其中的辛酸苦辣,甘甜苦涩?!
“阮将军你的想法呢?”见阮天雄如打太极一般直把问题向外推,便将目标转向阮逸凌,“难不成将军到现在还没有成亲的意思?”
“回皇上,微臣的确……”
“将军!”卿轩雍叫住阮逸凌,未让他继续下说,仿佛已经知晓他要说什么一般。而实质上,刚才他的话也不过是自说自话,并没有问他的意思了。亦是不想再暗含他意的转来转去,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六公主到得明年也便过了二八年华,太后也有意将六公主指与将军,朕以为想我皇室公主,也能与将军匹配罢。”
卿轩雍半是威胁,半是商议的说道。他就不相信阮逸凌会明明白白的直言拒绝。
无疑的,殿下三人皆是释然不已,这次招他们入宫,果真是另有目的。倒也真是到现在也不放弃,还有那般的打算。
“皇上言重了!是微臣高攀不上六公主,公主也应该寻得一个比臣更好的人为驸马。皇上日理万机,微臣的事微不足道,怎敢让皇上为微臣设想,臣惶恐。也恳请皇上可以说服太后收回刚才的话,臣不能误了公主。”阮逸凌出列单膝跪地,严肃的说道。
“阮逸凌!”阮逸凌不在卿轩雍设想的回答,让他有些微怒。说得如此明白,甚至降低了六公主的尊贵,谦虚的说六公主能够配上他。可他竟然还寻出如此理由,太后的话能说收回就收回?
“恳请皇上说服太后收回成命。”阮逸凌双手握拳,跪在地上未起,低着头恳求道。
“你……”卿轩雍本欲借着阮逸凌的话,用‘抗旨’来吓唬吓唬他。可听到他说的话,卿轩雍突然接不下去了。
阮逸凌是恳请自己说服太后,而不是恳请自己放弃这个打算。也确实是他自己先说的话未想想再说,让他聪明的钻了空子。只是口头上说,亦没有圣旨,着实是自己想得太简单。
“恳请皇上说服太后,收回成命。”阮天雄和阮逸飞此时同时说道。既然阮逸凌现在会拒绝,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的。阮逸凌倔强的性子他们哪里有不清楚的?
“咚”一声闷响,自卿轩雍身后的金屏屏风后响起。
“六公主?!”
“嘘!别……”
却不想竟是六公主卿轩刖在屏风后面,在太监总管看到她震惊的不可思议的唤到的时候,卿轩刖与他同时小声的说道。
如今,卿轩刖恨不得找一个地逢钻进去才好,只希望他们不要发现是她在,让太监总管随便慌称一人也行。知道阮逸凌不喜欢她不愿意接受太后的赐婚是一回事,可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不过怕也是她自己心里意愿罢了。可想在场商谈之人皆是身怀武艺,耳力便不能用常例来说明。早已经将太监总管的那一声‘六公主’给听进于耳。
卿轩雍不免脸色一暗!不是他不准卿轩刖进入上书房,而是六公主进入上书房竟然没有人知会于他?早知道她在里面,他是怎么也不会说这个话题的。
“皇上,若无他事,臣等先行告退。”阮天雄适时的说道。现在还要留下,见得六公主不是让她难堪是什么?
卿轩雍不语,只是向着他们挥了挥手,三人紧接着便出了尚书房,未作半刻停留。
“刖儿。”卿轩雍走到屏风旁边轻声唤道,“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朕,躲在后面做什么?我们的刖儿什么时候见不得人?”不提之前那个话题的半个字,故作轻松的开着小玩笑。
“皇帝哥哥。”卿轩刖耷拉着脑袋走出来,手里拿着的是一本后后的书。而刚才那一声闷响亦是书本掉落地上发出的。“皇帝哥哥,难道我就这么不讨人喜欢?他们一家人都不喜欢我,不同意……还请求母后收回成命?”
卿轩刖其实便是从慈宁宫而来,不过是同卿轩雍错开了路,先一步到得上书房。听到他到的声音的时候正欲唤他便听说阮逸凌他们马上就到。慌忙之间,便藏于屏风之后。竟不想听到如此话语。
神色落寞,哀伤爬满了如花似玉的小脸之上。从小到大便被众人捧在手心里,从未受过如此打击,哪能一时之间就轻松的当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不在意的?
“刖儿,你老实告诉皇帝哥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阮逸凌?真的就是从那次去祭祀的时候开始的?”卿轩雍没有回答卿轩刖的问题,接过她手中的书本放在书案之上,将她带到身边认真的问道。
“皇帝哥哥,我……”卿轩刖语哽咽,有些话她说不出口,亦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扑进卿轩雍的怀中边低声的啜泣着。而卿轩雍再与她说话时便不再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双肩因为压抑的抽泣而抖动着。
然,卿轩刖此时的反应已不用再用言语诉说,卿轩雍已然明白他之前问她那一个问题的答案了。
因着不放心,卿轩雍亲自将卿轩刖送回她所住的宫中之后,怒气腾腾的再回到上书房。
“来人!”
“皇上!”福公公慌张的跑旨跟前,他不用看卿轩雍此时的脸色都知道他现在正处于爆怒之中。
“今日所有在上书房内当班的宫女和太监各罚五十大板。”
“是,皇上。”福公公不敢拖沓,立即领旨而去。
心里为今日的宫女和太监默哀着,今天是算他们倒霉了,偏偏没有人将看到六公主进入上书房的事情禀告圣上。五十大板!能不能挺过就得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
卿轩雍端坐在龙案前,手持毛笔行行洒洒的在那金黄色的布匹之上落下一段话语,方正的玉玺压过红印,盖在语尾。一道圣旨已然书写完毕。
待到福公公回来之时,便将那道圣旨交于他。起身,摆驾,前往慈宁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之六妹卿轩刖,素善通达,秀外慧中,适逢出嫁之龄。今有将军阮逸凌,禀性刚正,年少有为,为朕所赏识,遂擢其为本朝六公主驸马。
六公主下嫁,皇恩浩荡,普天同情。世袭永乐侯即日进宫选定良辰吉时,择日成婚。望其铭朕之所意,感朕之所恩,宜德谨行,勿负朕意。
钦此!”
福公公‘一气呵成’的将圣旨道出,合上。满面春风的交与阮逸凌身前:“恭喜将军!”
一道圣旨,似一道晴天霹雳震响在永乐侯府上方,久久不散。
阮逸凌最终是没有从福公公手中接过那道圣旨,而是在福公公尴尬得不知所措之时,阮天雄面无表情的接过了。福公公不过是传旨而已,没必要为难于他。然,阮天雄敢接下圣旨,就不会怕阮逸凌会抗旨,也不会怕抗旨之后卿氏皇族有何惩罚之类的动作。
阮天雄未有想通为何今日在皇宫之时,照卿轩雍当时的态度来看,他似乎之时劝解,并没有强行赐婚的打算。可现在……握着手中的圣旨,阮天雄突然觉得异常的沉重和灼热。
阮逸凌则是冷眼瞅了瞅那刺眼的明黄,不言不语的大步离去。波澜无惊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猜不出打算。
“侯爷……”林美娇瞧着阮逸凌出去的背影,心里自是担忧不已。犹豫的问道,“要不要告诉青儿?”虽然知道阮逸凌心里的那个人是青青,但他们现在终究是一家人,自然有告知她的条件。
“娘,暂时不要告诉小妹。算算日子,小妹该是要临盆了。”阮逸飞不赞同的说道。他记得在阮青青离开京都去冷月堡之前,她曾经对自己说过,哥哥也是好福气,娶了嫂嫂这么贤惠的妻子。只希望二哥以后最好别再和皇家扯上关系,太复杂,应付着累。
很显然的,他们并不知道阮青青其实已经生下了麟儿,甚至还有一个已经离世了。
“先等些日子再说罢。”阮天雄说道。
卿轩然刚走到宫门口,便瞧见福公公下了轿子。止步,负手与背站立着。
“王爷吉祥!”福公公猛然瞧得亦不慌乱,恭敬地行礼道。
“福公公这是?”从宫外回来?
“回禀王爷。皇上下旨赐婚,奴才刚才侯爷府回来。”福公公倒也不隐瞒,如实的答道。
“赐婚?”卿轩然无疑是一惊,“与谁赐婚?”
“六公主和阮将军。皇上……”福公公话未说完,卿轩然的身影已然远去。不是回王爷府,却是又向着宫内的方向而去。